第七十九章 五行陣(土陣)

處於地下不知深幾許之處的眾人顯然並不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兩個無良死神的偷窺之下。隻是這第四個陣法過於詭異的安靜實在是讓人不住的提心吊膽。

眾人越是到了出口的邊緣就越是精神緊張,生怕突然間出來什麽變故,隻是當眾人神經兮兮的邁過了最後一層台階後也依然是一片安靜,於是不由愕然以對,有些不明所以。

白雨塵經過王一然提醒,並沒有太過吃驚,定下心來,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的景像,竟是一片典型的荒漠戈壁,烈日當空,枯骨遍地,不遠處偶有幾座破敗的石屋已經被風化的不成樣子,時而沙丘之上凸起了一座座絕壁,一禿鷲高翔於天際,或而遮天,或而蔽日。

一陣風沙而過,眾人下意識的抬手遮住了眼睛,待風沙刮過之後,便見腳下沙粒被吹走,露出了一塊石板,石板上果然刻著幾行篆字。

陳辰看了兩眼,念道:“‘土陣’人所欲者隻為生,天良喪盡道德淪,舍得皮囊一身寡,到死方知萬事空。”

白雨塵習慣性的扭頭看像王一然:“什麽意思?”

王一然搖了搖頭:“先看看這個陣法到底有什麽奇特的地方才好判斷。”

突然間眾人中有人驚呼道:“奇怪,後麵通往火陣的門沒有了……”眾人循聲望去,發現果然抵達這裏的小門已經在不知何時消失無蹤……

白雨塵再次看了看眼前的隔壁荒漠,發現這竟仿佛是一個無限大的空間,沒有道路,沒有盡頭……

再次看了看王一然,發現王一然的眼中也是如自己一般,充滿了駭然之色。轉瞬間王一然神色凝重起來:“我想我知道這個土陣的危險到底是什麽了。”

陳辰等人自動的圍了過來:“是什麽?”

王一然冷冷的看了眼其他的還有些不知所措的諸人:“從現在開始,咱們幾個不能落單,必須隨時在一起,這個土陣的殺招,是人!”

幾人除了陳辰外,都還有些不明白王一然的話,不過王一然顯然並不打算過多解釋。不過,也不需要過多解釋了。因為當一群人在這戈壁中漫無目地的尋找出口找了一天後,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危機……

白雨塵等人坐在地上,盡量的減緩著體內能量的消耗,隻是饑餓和口渴實在是生理問題,怎麽可能因為這樣就減弱一分?饑餓還好忍耐,但是口渴就是非人的折磨了。水是生命之源,一個人,如果意誌堅強,那麽分毫食物不進也可活上一星期左右,隻要有充足的水,但是如果是滴水不進,那麽這個人最多也隻能活上三天,尤其是在戈壁烈日這樣的環境下,水的消耗更是驚人,恐怕能活過兩天已是萬幸。

突然間一聲慘叫,驚醒了閉目休息卻並沒有熟睡的白雨塵等人,所有的小隊早就分開,各自尋找出路,而現在是晚上,也應該都在休息,這聲慘叫是怎麽回事?

幾個人互看了幾眼,同時站了起來,順著喊聲走去。走了沒多久,一幕惡心至極的畫麵映入眼簾。

兩名黑衣大漢全都身中要害慘死在地上,七名衣著各異之人跪坐在兩具屍體周圍,正是繆斯那隊人……而他們此時……卻是在生喝人血,生吃人肉!!

便是殺戮無數的白雨塵看了此情此景也忍不住胃部一陣翻湧,更是激起了他曾經吃過心髒的那段惡心的回憶。

其他各組也漸漸的全都聚攏而來,那名叫唐納德的西方人喝道:“繆斯,為了活命竟然吃自己的手下,你也算心狠手辣了。”

繆斯幾人已經吃飽喝足,滿身的血跡也懶得去擦:“哼,此地絕境,禿鷲偏又飛的過高,根本抓不到,隻能人肉為糧,人血為水,隻有活得久一點,才會有出去的希望。想吃就直說,別在那裏故作清高!”

白雨塵懶得細聽他們是如何交涉的,隻是最後竟然至少有一小半人走向了兩具屍體,麵對著狼藉的屍身,大快朵頤。

“隻怕這樣下去誰都有可能成為食物,我們體力不足,他們卻是得到了充分的補充,情況不妙。”白雨塵皺著眉頭,苦思無果。

沐金笑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隨後居然邁步上前,也去做了那餮虢食客……

韓笑鄙夷的看著他:“草,平時看這小子還很有男人樣,沒想到也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閉嘴!”喝罵的卻是陳辰:“雖然我並不讚同他的某些做法,但是我們的人格不容許侮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團隊最大可能的生存,你沒有資格這麽說他。”

陳辰罕見的冷臉讓韓笑有些愕然。王一然虛弱的解釋道:“隊伍裏總要有一個能保持戰力的,否則大家都會成為別人的糧食,別說了,我們找個地方先熬過今晚吧。”

又是一個白天,大多數的隊伍已經放棄了尋找出路,反而在致力於哪些人最是虛弱,哪些人最適合當作糧食,弱小的人被強者抓了起來,卻沒有立刻殺死,而是被切下身上的肉以做口糧,然後給予止血,當作活糧攜帶。這樣,一個人,可以吃的更長久,更新鮮……人性在生存這個大前提下已經毫無作用,取而代之的是**裸的獸性。

白雨塵等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在戈壁這樣一個炙熱的地方兩天沒有進水根本是一種要命的折磨,嘴唇早已經幹裂,卻沒有血液流出,皮膚也有些褶皺,脫水的症狀越來越明顯。如果不是沐金笑一直保持著充足的體力,恐怕幾個人在上午就要變做他人的貯備糧食了。

隻是即便如此,又能堅持多久?

白雨塵有些絕望的看著四周,兩天來如何出去依舊是毫無頭緒,思索間突然發現王一然一頭栽倒,葉慕急忙扶住她,簡單的查看了下,神色凝重卻聲音嘶啞的說道:“她的身體本來就是我們幾個之中最虛弱的,再加上現在嚴重缺水,恐怕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