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衣少年

“什麽人?”

大廳外,幾名護院突然發現,一個白衣少年,竟然從空中飛了過來。現今江湖中,有輕功達到這等地步,實在少見。

想到昨天死去的十二名護衛,人人心懼如死,發出顫抖聲音。

而大廳中,人人更是心中一震。等了一夜,來的,是什麽樣的人物。人人都有些興奮,卻又有些恐懼。

呼呼……

刀劍出鞘,眾人如飛,瞬間出了大廳,來到大廳外麵的廣場中。

在大廳對麵的一株桃樹上,一個身穿白色衣衫,手握三尺長劍的少年,迎幾而立,一動不動。

微風中,隻有他漆黑如墨的長發和潔白如雪的衣衫,迎風而舞。

少年劍眉星目,直鼻方口。長材高大,不瘦也不胖,隻一個人人一見,就很難亡記的俊美少年。

少年年約十歲,白淨的臉上,有一絲病態的蒼白。少年的眼中平靜如秋水,看不出一絲感情波動。看見羅賓等人,即不像看見仇人般眼紅,恨不各將其殺之而快。也不像見到親人,激動得想要擁抱。

少年如一座沒有感情的雕塑。

很難讓人想像,這個人,與『翠竹山莊』到底有什麽關係。

但是,看見少年第一眼的人,就會從心底深處生出無盡的恐懼。

少年輕功很高,因為,他踏跳之處,樹枝粗不及小指,腳下桃花,也未被踏碎。

少年內力很高,因為,他的身邊,依稀可以看出,空氣被他強大內力所激,發出了一的皺紋。

誰都想信,少年,也起了殺心。隻是這種殺意,很難讓人感覺得到。

少年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眾人。而少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你是什麽人?”

雖知與少年對持,先說就先失去了氣的憂勢。但是,與少年多對持一分,眾人感覺到的壓力就大一分。長期如此對持下去,尚未動武,己方隻怕先也敗去。無奈之下,羅賓隻好開了口。

少年臉上動了動,也及不熟悉,且生澀的聲音,道:“雲飛揚。”

雲飛揚,這個名字,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沒有聽說過。畢竟當初與『風雲山莊』有往來的人並不多。

但是。此名一出,羅賓、羅傑、十八護衛中所剩下的六人和『翠竹山莊』正副總管,均是大吃一驚。縱然事先早就想到了是他,但見麵後,才真正的失了態。

先不論雲飛揚武功是否高強,能否在穀多高手中,殺死仇人。僅是雲飛揚將當年之事明言於江湖,就足以讓『翠竹山莊』待八大山莊名聲大損,在無立足之地。

羅賓連退兩步,在羅傑的扶持下,方才穩住腳步。那些不知此事的人,還道雲飛揚武功如何了得,僅憑一個名字,就將『翠竹山莊』莊主嚇得大失其態。

羅賓苦笑,卻在臉上擠不出一絲笑容。強笑道:“是飛揚賢侄啊,你這些年去那裏了,世叔找你找得很辛苦啊!”說著,羅賓僅重重地歎了口氣,好似,見到了失散也久的親人一般。這聲音,讓前來『翠竹山莊』助拳的江湖人物十分不解。

但他的表現,又如同見到一個惡魔般,不敢向少年靠近半步。

雲飛揚沒有答話,而是,漸漸地,撥出了手中三尺古劍。

劍如秋水,平靜中,發出淡淡的青光。讓人看出,此劍,並非凡品。

劍出鞘,發出一聲如龍吟般長長的嗡鳴,久久不絕,更讓人知道,此劍的珍貴處。

想盡天下神兵利器,千年之內,也未曾聽說過,什麽樣的劍,有如此神韻。

長劍出鞘,一股清冷的殺氣,頓時彌漫開來。桃花,無風吹動而如白雪,滿天飄落。

清冷的殺氣,頓時罩住了場中每一個人。

“小子,找死。”

『翠竹山莊』十八護衛中,所剩的六人,突然大喝一聲,同時向雲飛場飛去。

刀劍,在春日的陽光下,閃著清冷的光茫。

桃樹上的少年,冷哼一聲。人如輕燕,踏枝而起。

他在空中,如同水中遊魚。輕輕避開八名護衛幾道內勁。同時,揮動手中三尺古劍。連揮六劍,六道無形的劍氣,瞬間擊出。

啊……

六聲慘叫,幾乎同一時刻響起。六名護衛,每人咽喉均被劍氣所劃斷,倒地身亡。

一招,僅一招之內,六名武林一流高手,就這樣死於非名。

“小子體得狂枉,看……”

『翠竹山莊』副總管,錢借曉,聲如洪鍾。眼見六名護衛一瞬間被殺,他心中大怒,狂叫一聲,就準備衝上去。

豈知,剛一出聲,一道無形的劍氣激射而來,無聲無息地,從他咽喉穿身而出。

錢借曉聲音瞬間而斷,連慘叫聲都被生生堵在了咽喉。

眼看這一幕,那些前來『翠竹山莊』助拳的江湖客,當當當地,刀劍盡數掉於地上,張大了嘴巴,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生怕,一絲輕微的聲音,立即引起白衣少年的注意,而招殺身之禍。

『翠竹山莊』副莊玉羅傑,總管張清,對看一眼。兩人同時撥劍,向空中的少年飛去。

無數的桃花飛起,空氣驟然傳寒。

而空中,少年的身影突然消失。

沒錯,是消失,憑空消失,如同,那個地方,跟本就不曾有人。而就在白衣少年消失的那一刻,另一個方向,白衣少年突然現身。

劍長瞬間遞出,一聲慘叫,張清突然從空中掉了下來。眾人尚未看清是怎麽會事,白色的光茫,又突然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又一聲慘叫響起,羅傑如流星般,從空中掉來。

白衣少年,仍站在空中的桃花枝上,如同未運。隻有,他衣衫和長發,仍在隨風飛舞。手中的長劍,發著嗡嗡的鳴叫。隻是一瞬間,羅傑、張清兩個江湖中有名的高手,瞬間死於非名。

劍傷咽喉,入內三分,剛好至命。與昨日死去的十二護衛,一模一樣。

眾人一聲驚呼。

在剛才雲飛揚所表現出來的武功雖高,卻和昨天殺死『翠竹山莊』十二名護衛的手法略有不同。人們還以為,兩者並非同人所為。現在看見羅傑和張清的傷口,足以斷定,昨日之事,也定是這少年所為。隻是,至到此時,前來助拳的江湖人物,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在昨天,就連『翠竹山莊』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自然,這些江湖人就更不知道。而見到錦盒人頭後,雖然『翠竹山莊』也有所悟,但此事說出,隻會讓『翠竹山莊』麵子大損,因此,『翠竹山莊』絕不會說出,那怕是死。自然,也就沒有人知道,白衣少年的來曆,為何對『翠竹山莊』下此毒手。

『翠竹山莊』高手盡死,餘下的,隻是一些二三流角色,自是沒有人敢上前送死。而請來助拳的江湖人物,羅賓自知,要他們為了『翠竹山莊』而賣命,實在是難。而這群江湖豪傑,連刀劍都丟到了地上,表明了不與『翠竹山莊』站在同一條道上。

羅賓苦笑了,這個時候,他心如死。自知不敵雲飛揚,又何必自討沒趣。

他輕輕地撥出了長劍,倒傳劍尖,對著自己胸口,刺了下去。

他臉上有痛苦,卻更多的是無奈的苦笑。

聲驚呼,婷婷玉女從大廳是跑了出來,扶住了也經倒在地上的羅賓。

淚水如泉,在玉人臉上流趟。而哭泣的聲音,也然吵啞。

少女扶著羅賓,哭泣不已。而羅賓,擔心地看著女兒,悔不當初。早知今日,又何必貪圖什麽武林威名,弄得個家破人亡。如果。上天能從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會換擇當初那條路嗎?

聲若遊絲,不住地在女兒耳邊說些什麽。

“不,不……”羅婷一邊搖頭,一邊不住地大聲哭喪叫,似乎,在拒絕父親的提議。

驟然大叫一聲,少女撿起身邊散落的長劍,向白衣少年刺去。

白衣少年在羅賓自殺時,從桃樹上跳了下來。他不是想要阻止羅賓自殺,而是在羅賓身上或『翠竹山莊』,有他要的東西。

呼!

白衣少年長劍一揮,向少女咽喉刺去。快如電光火石而去的一劍,沒有誰能阻止得了。

一個不會武功的少女,和一個武功高強無毫無感情的少年動武,勝負,沒有任何懸念。

“不要。”

羅賓眼見女兒瞬間就要損命於對方劍下,心中大驚不已。

長劍,停在少女咽喉三寸之處。而少女,似乎也被嚇住了,臉色蒼白一片,眼中盡是恐懼。

麵對如此一個殺人機器,誰都會有恐懼。

羅賓掙紮著坐了起來,用盡最後的力氣,道:“雲公子,錯的人我,與孩子無關。請公子放個小女,我在九泉之下,定為公子祈福,保佑公子一生平安。”

不知是被羅賓的話所感動,還是因為本就不曾想過要殺此女。雲飛揚長劍還鞘,右手在少女胸前一揮。呼地一聲,一個圓形玉佩,從少女胸前飛到雲飛揚手中。

坪地一聲,羅賓倒了下去,用盡全身力氣的他,看見女兒總算逃過一劫,安心地死去了。

白色的玉佩,十分醒目。

羅婷並不知道這玉佩的來曆,隻知道,從記事起,這玉佩就帶在身上了。父親曾不住地提醒,無論如何,此玉佩不能掉。十七年來,玉佩不離身。現在突然被一個男孩子抓在手中,羅婷竟感覺,麵紅,心跳,更有一股異樣的感覺,緋徊在心中。

“『龍翔八玉』,怎麽可能。『龍翔八玉』怎麽會在『翠竹山莊』?”

雖然沒有人見過『龍翔八玉』,但聽說過它的形狀之人,還是大有人在的。現在看見雲飛揚手中拿著的東西,人人均覺眼熱,瞬間認了出來。

『龍翔八玉』,本是『風雲山莊』莊主,帝國元帥雲武龍所有。而雲家,早在十七年前突然慘遭滅門,『龍翔八玉』從此下落不明。人們都想信,定是江湖中有人為了一己貪念,而帶人滅了『風雲山莊』,搶走『龍翔八玉』。隻是想不到,稱不『武林八傑』的『翠竹山莊』莊主,竟然是當初滅『風雲山莊』眾人中之一。

看見『龍翔八玉,又看見雲飛揚前來複仇。頓時,人們想到了什麽。何況,羅賓死前,曾稱白衣少年為:雲公子。怎麽說來,此少年,定是雲家後人。

想到這裏,眾江湖客迎上雲飛揚,道:“公子是帝國元帥雲武龍雲老元帥的公子嗎?”

雲飛揚冷漠地點了點頭,就在眾人心喜,想問過清楚之時,頓聞耳邊風聲響起,回頭看時,那還有雲飛揚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