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情癡】
“依依脈脈兩如何，細似輕絲渺似波。
月不長圓花易落，一生惆悵為伊多。”
看著她翻臉為雲，垂淚為雨，我突然想起了這首吳融的七絕《情》，於是很自然的吟誦的出來。
“心間事，說與他。
動不動早言兩罷。
罷字兒磣可可你道是耍，我心裏怕那不怕？”
聽著她很隨意的將馬致遠的這首《落梅風》說了出來，我的嘴張得老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這是我認識的那個她嗎？配合她無比幽怨的眼神，將沐浴在愛河中少女的癡情表現的淋漓盡致。簡直要了人命了。
“啵”我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抬頭看見她的眼睛也紅紅的。顯然投入的太過深入，一時沒有反映過來。
“啵”猝不及防之下，被她趁空親了我一下。讓女孩子主動，這是對男性的侮辱。在自尊心遭受到打擊之時，我也隻能采取非常手段了。清晨的朝陽下，一對男女忘情的投入在彼此營造的意境中久久沒有分開。
“唔……我快透不過氣來了。”霍豔嬌嗔的推開我的身子，小嘴紅紅的。我砸吧了兩下嘴，“嗯，好甜，我還沒嚐夠呢，再來……”說著嘴巴又要湊過去。
“不要了……唔……”
～～～～～～～～～～～～～～～～～～～～～～～～～～～～～～～～將霍豔送上車，我的心裏突然一陣失落。隨著兩人相見的次數頻繁彼此的感情交集越來越多，從開始抱著“玩玩看”的態度，到現在“玩真的”感情，我發現自己漸漸的陷入了這張情感的大網之中，成為其中眾多魚兒的一條。
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現在是深有體會，人世間最危險的爭鬥就是男女的感情鬥爭，稍不留神就會自陷其中，難以自拔。
心神不屬的低著頭往回趕，也沒有太過在意看咯，這條路走得次數太多，即便是閉著眼睛也能摸回去，何況我已經修煉到騎車看書兩不誤的地步。不過一個人一旦有了心事，技術會打折扣的，這一點我倒是沒注意到。
正往前走突然鼻子裏飄過一種淡淡的香水味，我的腦子短暫短路，腳下絲毫不停。兩個腦袋就這樣不期然的撞在了一起。隨後很不幸運的腳下被一塊磚塊絆住，依照慣性上身繼續往前，結果兩張嘴很不巧的湊在了一起。
時間在那一刻停滯了，四目相對雙唇相貼就這樣疊合在一起，我甚至忘記去感受她唇瓣的味道，還有她胸前的兩團軟綿綿的ru肉。
“啊……”兩個人幾乎同時叫了出來，然後我一個急轉身滾向了一邊，狼狽的爬起來轉頭再看，人家姑娘頭垂在抱緊的腿間，肩膀不停聳動，突然遭遇這種事，也難怪她會痛哭流涕。我摸了一下嘴巴，用了極短的時間回味了一下，淡淡的，有點像香草又有點像牛奶。哦，是香草牛奶味的雪糕。
分析出了這味道的來源，我沾沾自喜了一會，才厚著臉皮蹲在正在嚶嚶哭泣的女孩麵前。剛剛旁邊圍攏的人群此時已經散去，不過看著我現在的動作，又有一部分停住了腳步，想觀察一下事件的下一步發展情況。
我在心裏暗暗的罵了聲：“娘的，都想看我出醜，我偏不讓你們得逞。”想到此，我故作大方的去拉她的手，“起來啦，好多人看呐，你不想出醜的話就陪著我演好這場戲。”趁著拉手的瞬間我俯在她耳邊趕忙說了我的計劃。
一聽有許多人在看，女孩果然不再哭了，不過對於我後麵所說的演戲卻沒有弄懂。所以抬起頭來隻是茫然的看著我。見她不再哭了，而且還抬起眼看著我，我的心裏一陣暗樂，邁出了第一步，就不怕你不跟著進來。
不過這丫頭看起來還真是養眼，是在家裏肯定是屬於那種乖乖女，她身旁不遠處還躺著郭妮的《天使街23號》，白色的校服裙下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光亮潤潔刺人眼，看的我一陣燥熱，身上開始有冒汗的先兆。
“怎麽也不小心，要是換了別人，豈不被人吃了豆腐。”我順手摟過她的腰，把她扶了起來。然後裝作很自然的拍拍她身上的灰塵。
一聽我這樣說，她才弄明白，我這是在占她便宜。但現在的情況是明知道是陷阱，還得往下跳，因為現在旁邊已經圍攏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沒辦法也隻能把戲繼續演下去。
“還不是怪你，走路也不看著，要是換了其他女孩子肯定又被你占了便宜。”說著她斜睨了我一眼，這下可不是做作，那是對我暗示要我好看呢。以前我是非常的討厭中國人的從眾心理的，但現在我卻是要謝謝www。qb5200。Com國人的這一優良心理。若不是還得繼續演下去，我現在都要掏出一包煙來挨個發了，看這戲演的。我的眉毛都笑彎了，走過去攔過她腰，轉頭和她一起往回走。
旁邊的人一看都欣然的一笑，有幾對情侶見此情景，都好似心領神會似的高興的走開了，開始籌謀一出這樣的“撞車劇”。
“手可以放開了吧！”看著剛剛圍觀的眾人漸漸走得遠了，她才掙開我在她腰部作惡的右手，臉上紅紅的說道。
“哦……實在是抱歉，剛剛純屬無意冒犯，唔怪，唔怪！”說著我的臉上表現從未有的後悔之色。就連我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麵部變化，我不得不佩服自己這方麵的能力，若是被哪個導演相中，弄不好還能捧個最佳新人獎之類的。
“哼，假惺惺作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她很輕易的拆穿了我的“假象”。當我一臉迷惑之時，她才揚揚手中的書本，我一拍腦袋才想起來都怪這些天殺的言情小說作家。沒事兒幹什麽不好，非要寫言情，弄得把各種橋段都事先寫了出來，以後還讓不讓人活了。
“小丫頭最好不要看這些書籍，小心被教壞了。如果想看的話最好看看古典文學之類的熏陶一下，女孩子的古典氣質是很難培養的，這個時候不下把勁補一下，以後等意識到了就晚了。”我一臉嚴肅的說道，希望她能脫離言情小說的毒害，正確認識這個世界。
“我難道還沒有古典氣質，從小我就一直在讀古書啊，現在我的藏書都有幾書架了呢。看這小說隻是為了看一下它到底流行在什麽地方，也好試圖通過其他表現手法重新寫一篇出來。一般勸別人讀古書的人，那他自己肯定沒怎麽讀過。”
這丫頭不簡單呐，我的額頭開始汩汩的往外冒汗，這樣子下去我被人賣了還要跟在後麵數錢，這算是哪門子事兒啊。
“這個可不能說是百分百的正確，站在你麵前的可是古典文學隨手拈來，得心應手的，不能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啊。”我痛心疾首了一陣，見對方隻是拿眼看小醜一樣望著我，混沒有剛剛遭遇尷尬時的慌張無助。想了想霍豔，我才弄明白，女人在愛情麵前常會出現兩個極端，或是變得極其聰明凶狠，或是表現得癡癡傻傻，混不知道自己再做什麽，它的破壞性有多大，對於她們而言，這些都是男人要考慮的問題，她們隻負責坐享其成罷了。
“就你，那好我考考你……”她小聲的哼了一聲，顯然對我的口氣有些懷疑。
“好，隨時奉陪。”既然被逼到這個份上了，放手隻能是自打耳光的事情。
“悲歌可以當泣下句是什麽？”
“遠望可以當歸。”
“默坐終清夜，凝思念碧雲。”
“相逢應未卜，餘正走囂氛。”
“卜得上峽日，秋江風Lang多。”
“巴陵一夜雨，腸斷木蘭舟！”
“啊，你怎麽對得這麽快，是不是做了假？”看著我對答如流，她張著一對水靈靈的眸子瞪著我，像是要將我看穿似的。
“作假？要說真的作假那就是我的腦袋抄襲了書本內容。”我一攤雙手，滿臉無辜的說道。那模樣簡直坎比竇娥。不過表麵是震驚了，心底裏卻是一陣打鼓，若不是前天晚上為了應付導師檢查，臨時準備了一番關於“思念”的詩詞曲賦，今天怎麽可能這麽快說出來。不過她為什麽也會這麽多關於“思念”的東東。難道我們是同一個導師，這個想法太過匪夷所思，被我暗暗否定了。心中卻是在打鼓，萬一她出了這個範疇之內的我隻能成了啞巴了。
“好，看你還有兩下子，那我考考你其他方麵的，這個應該做不了假？”說著她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我在心中暗暗叫苦，可臉上還得表現的滿不在乎，“盡管放馬過來，我還沒怕過誰？”
“借得梅花十度意求下聯。”她卷著書望向不遠處的一戶住家的陽台，此時那裏盛開著紅紅綠綠的花草，在朝陽下照人的臉。突然眉心一動，出了一聯。
“哦……讓我想想……”一聽她來真格的，我可就慌了，雖然這一聯沒有什麽為難的，可勝在隨口而出，應景而作。我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向前走，綠蔭下探出一枝細細的柳枝，在微風下輕輕擺動，綠色的筋脈在陽光下格外清晰。腦中突然閃過一句，隨口就說了出來“嫁給春色一縷情。”
“你……哈哈……”她指著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看她這樣，我也隻好跟著她一起傻笑起來。
“笑得這麽難看，對了，你的方向好像走錯了。”她突然止住了笑聲，不過那雙靈動的眼睛中卻滿是笑意。經過了這一番的較量，顯然對我的看法有了一定改觀。
“我在班裏可是頂帥的了，剛才笑的有點僵硬，算不得數。要不再比一個！”我很認真的說著，躍躍欲試。
“你真搞笑，笑得那麽難看，還不承認，天下不要臉的人若分十分，你一個獨占八分耳！”
“啊……嗬嗬，多謝姑娘美讚。我還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多優點呢，對了你拿著書到這裏幹什麽？”
跟這樣的人說話，真是沒得救了，本想貶低他，誰知他自己卻當成了讚揚。沒好氣的看我一眼，她才回答“我是來還書的，這裏有幾家租書店呢，難道你沒來過？”
“怎麽會？這裏我熟的很，沒事時還來這裏幫忙打理呢。要不信你問問這裏的老板，有哪個沒見過我的。”這話我倒不是瞎吹，平日裏沒事時就去看書，立交橋下的這幾家也是我常來淘書的地方，所以這次說的理直氣壯的表情倒是十分地道，沒有動用過自己的演技。
“那我怎麽沒遇到過你！我可是隔兩天就會來換幾本回去的。”她撅著嘴，顯然對剛剛沒有打敗我而“懷恨在心”。希望在這裏能找回場子，但接下來我的一句話又徹底的傷害了她的自尊。
“這裏的書都被我翻了個遍，已經有好長時間沒來了。估計你剛到這裏吧，對這裏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
“什麽？你……你氣死我了。”她的小嘴一癟，眼眶中的淚水已經有打轉的趨勢了，顯然我的這句話徹底傷了她的自尊，原本心高氣傲的她怎麽會承認這種事情發生，這簡直是一場噩夢。
“老板，你認識他嗎？”小丫頭甩頭進了第一家租書店，指著身後的我詢問老板，那雙眼睛中的期待任誰都能看清。
可惜老板哪有這眼神兒，見我走了進來，滿臉微笑的叫道：“唉，肖捷你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吧，看我這裏亂得，少了你整理就是不成啊。”
“成老板這是哪裏話，我這不是有些私人事情要辦嗎，你看一得空我這不是來了嗎？”見成起順微笑相應，我也慌忙跟上去。
小丫頭一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張著嘴不知說什麽好。“那他是不是把這裏的書看得差不多了？”最後實在沒法，才問了這麽一句。成老板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那還用說，我對你說啊，他不但把這裏的書看得差不，而且還給我列了一張書目表，讓我照著那上麵進書，結果凡是他列出的書目租借情況都出奇的好。平時沒事時他也常來我這裏打理，將我這裏雜亂的書籍按照類別統一編排，省了我不少工夫啊，他可是我這裏的福神啊。”成老板說起我來，好像是說他自己一樣，眉飛色舞，吐沫橫飛的一陣狂轟，把小丫頭說得楞在那裏半晌沒說出話來。
最後看著我說了一句：“你真是個書癡！”
“嗬嗬，這你可就錯了，我不是書癡，我是情癡！”說完我眉毛一挑，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充滿了狼一般的征服神色。看著她抵受不住，羞紅了臉低下頭去，腦後的馬尾辮順著脖子滑向了一邊，露出頸後潔白光亮的肌膚，和玲瓏小巧的耳垂，內心裏露出一絲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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