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美人送我軍刀】

第二天一大早關月月就把我從床上攆了起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窗外朦朧的晨光,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昨晚你不是說要回光明學院嗎?”

“昨晚?昨晚說的話你怎麽能當真啊!”

“什麽,你昨晚會不記得做過什麽事情,那地下的床單是怎麽回事?”關月月顯然被我的裝傻激怒了,臉上一片潮紅,有向關二娘發展的潛質。

“那不是你淌口水弄濕的嗎?”我繼續裝傻。

“哎呦,疼……好,我交代,我承認,我悔改……”耳朵冷不防被關月月揪了起來。

“現在知道認錯了,剛剛那股神氣勁呢?”關月月擰著我的耳朵做起了圓周運動,我的耳朵在她的纖手的作用下如同老式的黑白電視按鈕,轉動的格外靈活。

被關月月這麽一攪和,我的睡意全無,隻好從床上爬起來進洗手間洗臉刷牙,身後關月月像是做賊似的將床單被罩一股腦的塞進了衣櫃裏,可能是害怕被酒店的人員逮個現行。

退房結賬的時候明顯感覺關月月的神情有些怪異,可能在默默祈禱查房的服務生不要找到才好。那個服務生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居然愣是沒檢查出被脫去被罩赤條條的棉絮,還有躲在櫃子裏的床單和被罩。

“哈哈哈……”出了旅店,我再也忍不住笑,指著關月月痛苦的捂住肚子。

“你敢笑我,還不是因為你。”看著關月月含羞帶怨的眼神,我不覺想起日本的一部電影《赤橋下的暖流》。關月月很像影片中的女主角,隻是沒有她這麽誇張而已。

“我喜歡昨晚的你。”我的眼神頓時變得曖昧起來。咬著嘴唇眼睛眨巴眨巴,希望能有所謂的電力流出,可惜的是我的眼睛眨了半天換來的卻是關月月的一個暴栗。

————————————汽車站門外,我握著剛買的汽車票,想著即將離別,心中竟生出不舍。沒想到短短的幾天內,我居然和關月月的感情迅速升溫,到達了離不開對方的地步。我沒敢將霍豔和胡芊芊的事情告訴關月月,可能在每個男人心中都對過去的“妻妾成群”神往不已,我也是一個身心健全的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路上保重。”關月月的眼睛紅紅的,將昨天的那把瑞士軍刀又遞到了我手上:“這個還是留給你防身好了。”

我用手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痕:“你也要保重,一個人要小心,若是遇到什麽事情一定要記得給我電話。”我不知道說什麽好,離別時的傷感情緒讓我很不適應,我不喜歡離別,所以想竭力的營造一個好環境:“對了,你怎麽會隨身帶著把刀?”

“防狼手記中第一段就交代要配一把刀,必要時可以斷除禍根,用以自保。”關月月的一句話令我毛骨悚然,想著第一天相見的那晚,我沒有受到攻擊,定是地方耶穌一起保佑的結果,以後一定要好好的給這兩位大神送點吃得,以表達我的謝意。

“那怎麽現在舍得送給我了。”

“我要你見到它就會想起我,還有就是警示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隨便出入不幹淨的場所。”關月月如一個婚後不久的小媳婦般吩咐著我的各種不準。

“5號窗口開始檢票進站,請買到匯江市的票趕緊到5號窗口。”車站工作人員開始播報著最新的車輛動態。

關月月推著我的身體向5號窗口倒退:“還不快點,檢票快結束了。”

“還有好幾個人呢,我還想再看看你。”我深情的看著對麵的關月月,心中升起濃濃的不舍。

關月月的臉上微微紅了一下,繼續推著我匯入了排隊檢票的隊伍中。

盡管我希望檢票的時間可以拖得長一點,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我最終還是無法逃脫檢票進站的命運。望著在候車大廳中向我揮手的關月月,我突然轉過身來,眼眶中居然有淚水湧出。我不想讓她看到我流淚的一麵,傷感的離別也不是我想要的。

重新回到光明苑我租住的房子中,一切好像又回歸到參賽之前。望著電腦桌上一層薄薄的覆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盈滿我的心胸,霍豔的麵孔是那麽清晰的出現在我麵前,我伸出手,想要觸摸她光潔的臉頰,幻影消失,我麵前有的隻是看不見的空氣。

整整收拾了一個上午,才將屋裏的灰塵清除幹淨。也沒有心情去學校看看情況,反正我們的課程差不多都已結束,下一期的校報編輯任務還未到,暫時也想不出有什麽重要事情,使我可以借此時機得以整理一下紛亂的心情。

在整理書架的時候,我在其中找到一本賈平凹的《病相報告》,若不是無意中收拾出來,我甚至都已經忘記了它的存在。

我隨手翻開看了一下,突然從書頁間落下一個紙片,撿起來看上麵寫著:“恭喜你,肖先生,你將獲得芊芊姑娘為你精心準備的禮物一份,不過鑒於肖先生的聰明睿智,芊芊姑娘決定和你玩一個智力遊戲。”遊戲題目在紙片背麵:“茉莉女巧遇**劫(捷)打一書名。”我望著紙片,鼻子一酸,差點就哭了出來。這個迷題除了我和胡芊芊之外恐怕天下間沒有第三個人能夠猜得出。對於我們初遇的那天我又怎麽能忘記呢。

“《天使街23號》,對,就是它。”我像是找到了寶貝一樣,這本書也是在成起順那裏租的,而那本《天使街23號》不也正是從那裏租來的嗎?想明這點,我拿起書就往外趕,眼睛也因為充血而顯得紅紅的嚇人。

出了光明苑我是奔跑著趕去的,成起順的租書店距離學校本來就不怎麽遠,我這麽跑過去隻用了6分鍾不到,額前和背後的汗水早已將身上的衣物汗濕。

成起順正歪著腦袋躺在櫃台上,無所事事的玩耍著手中的圓珠筆。見我滿頭大汗的跑過來,眼中微微有些錯愕:“肖捷!”

“幫我查查《天使街23號》有沒有被人借走,十萬火急,希望你能快點,這本還給你。”我邊說邊將手中的書本遞給了他,臉上的焦急神情誰都能看得出來。

“好,你等會。”成起順說完便埋頭翻看著借閱記錄,看著他翻得認真,心中的焦急讓我等不及成起順查出結果便自己一個人挨著書架找了起來。

“肖捷,你說的這本書已經在半月前被人借了出去。”成起順慌慌張張的跑到我跟前,我被他的這個消息弄懵了,右拳狠狠的砸在麵前的書架上,簌簌落下的灰塵嗆得我連聲的咳嗽起來。

成起順見事態緊急,趕緊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他的櫃台旁:“你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長時間沒見,你小子變得脾氣越來越臭了。”

“你知道借書的人什麽時候還嗎?”猶豫了一下,我又補充了一句:“對不起,剛剛是我心情不好,不要見怪。”

成起順對著我的肩膀錘了一拳,才嗬嗬的笑出聲來:“如果不出意外她今天下午一定過來。”

成起順的話果然很準,借書的女孩在下午三點左右準時出現在租書店。這個女孩也是光明學院的學生,雖然不知道對方叫什麽名字,但在校園中見過兩麵。

她剛將書本放在櫃台上,我便迫不及待的翻了起來,沒有找到我想找的紙片。又重新將書本拎在半空抖了幾下,還是沒有紙片之類的東西出現。

“你見過書中的紙片了嗎?”我放下書,抓住了這個借書的圓臉女孩的手腕。

“你……你抓痛我了。”

“哦,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見這個圓臉女孩的眼睛紅紅的,如果不出意外,淚水一會便會從她的眼眶中洶湧而出。為了避免這種麻煩的發生,我趕忙鬆開了她的手腕。

“那個紙片被我忘在了寢室抽屜裏了。”圓臉女孩揉著被我抓紅的手腕,一雙眼睛滿是幽怨的看著我。

“那我現在跟你去拿。”現在我滿腦子都是胡芊芊的影子,哪裏還管什麽眼神,我現在都成百毒不侵的“妖精”了。

手中拿著從那個圓臉女生那裏得來的紙片,我的手不住的抖動了起來。我趕緊用另一隻手抓住,結果兩隻手都跟著顫抖了起來。內心的激動無以言表。

“當你拿到這個紙片的時候那就說明你已經闖過了第二關,下麵隻要闖過第三關便能得到我的禮物了,加油啊!”我翻過背麵裏麵又是一個迷題:“玫瑰為媒,王做引線,打一地名。”

這個地方再熟悉不過了,我曾經高聲朗誦詩歌手捧玫瑰向胡芊芊求愛的地方——大禮堂。

中午一點三十分左右學校的禮堂空蕩蕩的,午後的陽光慵懶的打在磨砂的窗玻璃上,映出我孤單的身影。我在這片地方來回走了三圈,卻沒有找到一個可以藏物品的地方。

我閉上眼睛想著跪下求愛時的情形,突然腦中一亮,我重複了一遍那晚的動作,單膝跪倒,突然膝蓋下麵感覺有什麽東西,若不跪下來根本無法感受到這塊木地板會高處一小部分。

小心翼翼的揭開膝下的一塊木地板,下麵出現了一個製作精美的塑料盒子,我小心的將盒子取出,吹去上麵的灰塵,揭開盒蓋,裏麵是用各色的亮紙折疊的紅心,我小心的打開其中的一個,“愛你的心用不變色。”再打開一個:“愛你的心沒有限期。”……我的眼睛濕潤了,這確實是世上最珍貴的禮物,她把自己的心交給我,而我現在卻……

淚水無聲的在我臉頰滑落,我不清楚這淚水代表的是幸福還是傷心,不過可以確定一點的是我是在流淚。盒子中有一個夾層,我打開夾層裏麵是一封折疊成心形的信紙,打開來:“當你發現這個禮物時,我已經走了,計劃趕不上變化,突然發生的事件讓我手足無措,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我選擇了前者,我不求你原諒我的背叛,我隻是希望你可以把我忘了,找一個好女孩重新開始,把我當作一個過客忘了吧。也不要來找我,我害怕見你。”

“不……我不要你走……不要離開我……”雙膝跪在地上,我斷斷續續的說著,任憑淚水打濕了手中的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