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真假關公】

和關月月在市區分開之後,我們都沒有要對方的聯係方式,相視一笑之後我們便分道揚鑣。對於我們而言,對方可能隻是自己生活的中一段小插曲,沒有負擔的牽絆走得也瀟灑快意許多。

當我趕到酒店時已經是下午14:30,因為我常來南明,每次來都會住宿在名苑大酒店,所以就連門童都和我混的很熟。見我回來,門童小宋微笑著衝我畫了一個紅心給我,算是打招呼,我也以同樣的動作回過去。若是不明就裏的人肯定會以為我和小宋有“問題”。還好午後沒有多少人,我得以安全進去。

我正準備潛入房間時,後背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我習慣性的舉起雙手,這個動作是跟影視劇中學來的,萬一遇到劫匪也可以逢凶化吉遇難不死。

我艱難的轉過頭,當看到嚴千明頂著一雙熊貓眼出現在我麵前時,我第一時間就賞過去一拳,不過看似洶洶的一拳落到他身上時卻毫無力道。他這麽單薄的身子再被我一記實拳打下去,我怕他會當場昏過去。瞧這可憐的人兒,都被萬惡的書稿給折磨成什麽樣了。我知道他很想我說一句:“你別寫了,剩下的留給我。”可是麵對他這麽好心又這麽有才的人,我隻能安慰性的說一句:“睡一覺起來再寫吧,要不我害怕你會死在鍵盤上。”

笑容在他臉上消失,我看到那上麵一片死灰。“聽說你來了南明,我專程過來看看你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麽不通情理。”

“啊,哦,是兄弟對不住你,晚上我請客。”見他的黑眼圈中隱隱有淚花滾動,我趕緊示以安慰,這麽好的同誌若是心理壓抑成疾,加上剛被女友甩的殘酷現實,我害怕他會輕生,到時候半壁江山沒完不說,還會配上整條人命,這筆買賣太不劃算,說什麽咱也不能這麽幹。

參賽的選手在經過一天的熟悉之後,都不再邀請我這個向導加入了,兩人或三人一道就能出去了,而且酒店房間就有免費的地圖可用。就連王老頭據說都跑到斷塘去了,估計是要去參觀南明之珠——品茗藝術館,借此來附庸風雅。我和阿明在酒店的客廳聊了一會,待到天氣稍稍涼爽了才出門。十月份的南明還是以炎熱著稱,阿明作為土生土長的南明人,在把握天氣和小吃方麵比我要專業的多,所以對於地點我也就隨他了。

逍遙街雨花巷是南明各路小吃的聚集點,因為城市規劃,重點都放在了新城,這片老城區反而沒有多少人知道了,所以來這裏的多是一些熟客。來到雨花巷時,天色還有些早,這裏的夜市從晚上六點開始一直營業到早上六點。因為是第一次到這裏,所以一切看起來都比較新奇,索性讓阿明陪著順道參觀一下這裏的環境。

雨花巷內還保留著明清時的建築,平整的石板路,高高的門樓,斜斜探出來的招牌……我像是穿越來到了古代,隻是門口耀眼的電燈時刻的提醒你,這是在經濟飛速發展的現代社會。

雨花巷不長,跟南明市區內的步行街比差了一半距離不止。不過圖在新鮮,我向來對古時的建築就比較感興趣,這次在這裏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怎麽能錯過。巷子走到盡頭處有一個岔道,右拐不遠是一家雜技團,門廊上的閃光招牌上寫著“飛雲技藝團”。

阿明見我對這裏趕興趣,就在一邊解釋:“原來這家雜技團在這裏有將近20年,裏麵培養了不少影視明星,所以這裏一個星期隻演出兩場,其餘時間都用來授徒。今天巧了,正趕上周四——也就是他們演出的時候。”

聽阿明解釋過後,我二話不說就在售票口買了兩張票,拉著阿明就往裏進。阿明無奈的搖搖頭,隻好跟著我進了場。

這個雜技團是當初的戲園子改建的,所以許多地方還保留著戲園子原有的風格。觀眾席分上下兩層,我買的是普通票,二樓的是貴賓席。我用眼掃視了一圈,上座率達到了驚人的80%,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能有這樣的上座率,可以算得上一個奇跡。

我和阿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身旁的八仙桌上有茶水和點心,看來雜技團老板為了招攬顧客確實花了不少心思。觀眾太多,夥計忙不過來,所以要想喝茶,也隻好自己動手了。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壺,拿出兩個茶碗,然後往裏傾倒了一些茶水。剛把茶水遞到阿明手上,我自己的還沒來得及喝,演出已經開始了。

第一個表演項目是經常在電視中見到的疊羅漢,不過電視中見的多是以男子為主,而今天這疊在一起可都是女的。服裝統一,黑上衣配上短褲,一個個顯得格外精神,在台上燈光的映照下一個個都成了當代的花木蘭。不過我倒是一直擔心她們,從五六人的頭頂上摔下來那可是要玩命的,到時候別找樂子不成反惹一身不痛快。

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從下麵如雷的掌聲中宣告了第一個項目的結束,這些十多歲大小的女孩子都安全的離開了舞台。我這才將茶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著大家一起歡聲叫好。

接下來的節目一個比一個精彩“火龍土珠”、“十八般兵器”、“哪吒鬧海”、“千手觀音”、“花式變臉”,我的雙手都因為不停拍掌而麻木。阿明因為從小就看過這些表演,所以表現的並沒有我這麽瘋狂,活脫脫一個雜技Fans。

演出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個節目——“飛天舞女”,據阿明介紹說是兩個女雜技演員在一根白色的布帶上擺出各種舞姿,加上古裝的衣服陪襯,感覺就像是仙子下落凡塵盡情起舞一般。我被阿明的說辭吸引了,趕緊揉了揉眼睛,茶水瓜子也都丟到一邊,增大雙眼,就等精彩的一幕開始了。

突然舞台的燈光滅了,觀眾席位的燈光依次亮起了燈。一群赤著上身的漢子出現在了舞台正中,隻見一個頭皮鋥亮的男子,搖晃著龐大的身軀來到話筒前:“不想惹事的盡早滾蛋,我數三聲,不走的後果自負,1……2……3。”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嘭嘭嗙嗙”一陣亂響,觀眾走得太過匆忙,受罪的自然是桌椅板凳和桌上的茶水點心。阿明看這架勢,慌忙拉起我的胳膊就往外拽。

“等一下,就這麽走了,太沒麵子了。”我的好奇心被這夥人攪了起來,按理說在這片地方應該有人罩著才對,沒道理啊。

見我搖頭晃腦自言自語的癡傻模樣,阿明有些慌了:“這個時候還講什麽麵子啊,麵子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阿明被我攪得腦子有點混。

“關二爺到了……”就在我們為了要不要趕緊離開現場而爭執不下時,從台後傳來一個欣喜的聲音,顯然他們的救星到了。不過這個“關二爺”叫得是不是有點那個?我覺得這老板腦子進水了。

聽到“關二爺”三個字,那光頭男子的臉上微微一怔,有點意外的向後麵看了看,顯然老板口中的關二爺身份不簡單。剛剛還凶神惡煞的幾個人頓時從老虎變成了貓,而前後的轉變都是因為這個關二爺。

不多時,一個紅臉男子,邁著四方步從後台轉了過來,四十多歲的年級配上高大的身材,加上這個紅臉盤還真有點關二爺的氣勢。我本打算繼續看下去,被阿明拚著力氣硬拖出了門,回頭又看了一眼,觀眾席上早就走了個幹淨。而且幫派間的械鬥或談判最忌諱有外人在場,想想剛剛的情形,心裏一陣後怕。

見我低著頭往回走,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阿明忍不住詢問:“想什麽呢?”

“哦,沒,我隻是……”我的眼前出現了那個紅臉男子:“那個關二爺是什麽人?”

“他的身份我也不清楚,隻知道他叫關如海,身份很特殊。”阿明提到這個人也是一臉迷惘。

其實我剛剛沉默更多的則是想到了一個人,關月月,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想到她。我在心中默默的念叨著“關如海、關月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最近是不是蘿卜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