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向情人訴苦
陳小明和林可欣吃完飯，陳小明要埋單，可欣不肯：“你還沒領薪水呢，請我吃飯欠著吧。”陳小明知道和她爭是沒用的，這時也不想要什麽麵子了，人窮還有什麽麵子。他對可欣說：“好，先記著帳，我欠你的。”可欣隻是微笑把飯錢結了便和他一起回公司。
可欣一路上心裏想著跑車的事，她真想買一輛跑車，香港家裏雖然有兩輛車，但爸媽都要用，沒有一輛屬於自己的小轎車，自己要去哪裏都很不方便。她已經是成年人了，在香港考有駕照，她能夠對自己的一切行為負責。爸媽讓她到深圳公司來工作，就是為了鍛煉她，想讓她今後能夠幫手。可是，她在深圳，覺得自己很孤單。在公司裏，她又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她沒有朋友，回到家裏，空曠的樓房隻有她自己一個人住。認識陳小明後，她感覺到自己有了快樂，她把他當成朋友，有許多知心話可以說。自己有了車，想要出去玩，可以帶上他，多麽方便。這輛車可以說是為小明買的，為他們的愛情買的。
回到公司，可欣給香港那邊母親打了一個電話說想買一輛跑車，母親高鳳姬說：“瘋丫頭，你買車幹什麽，家裏不差車啊。”
“媽咪，我想擁有一部自己的車，我在公司上下班，還坐中巴，同事們都笑話了，林小霞都有自己的車，我為什麽不能有自己的車？媽咪，我已經看好了一輛車，寶馬Z4的跑車，才69萬人民幣，媽咪。你不同意我買車，我就回香港了，不管這邊的事了。”可欣又是求又是撒嬌又是要挾母親同意自己買車。
“小欣，你等媽和你爸明天到深圳去再說。”
“不行，你不同意，我現在就回香港，我跟爹地說。”
“好，媽咪答應你就是了。”高鳳姬一向疼愛女兒，對她是有求必應。女兒要在深圳買輛車業不是什麽大事，自己到了深圳也可以用。於是也就答應了女兒的要求。
“多謝媽咪。明天我等你過來拿錢買車。”
高鳳姬把手機關掉，放在桌上，搖頭歎氣說：“說起我這女兒，真是頭疼，想讓她幫我的忙，學會管理公司，看來是沒指望的了。”
馮積山說：“你打錯了算盤，你應該把她送到別的公司裏工作，中國人有句話俗話，說自己的頭剃不著，還得叫別人剃。你的女兒在自己的公司，怎麽管？管不了，她能夠學到什麽東西。”
“是啊，你早說就好。”高鳳姬深情地看著馮積山，說：“現在隻有靠你了，積山，你別讓我失望啊。”
馮積山昨天下午氣衝衝離開會議室，回到辦公室後，越想越不對頭，公司隻要有林誌偉和林小霞兩個人，他就很難施展拳腳，他的威信也樹立不起來，這讓他如何去管理公司？想到這裏，他覺得還是要找高鳳姬，於是馬上離開深圳回到香港，今天上午打電話給高鳳姬，高鳳姬說她要見澳大利亞的麥克爾先生，走不開，中午我給你電話。馮積山隻好等她的電話。到了中午，他接到高鳳姬的電話，說她在荃灣的瑪格麗大酒店等他，馮積山馬上趕到酒店和他會麵。他是高鳳姬的情人，在酒店會麵巫山的，這樣的情形保持了許多年。馮積山從內地到香港，那時才四十多歲，他隻會在棉紡織這個行業裏混，香港的紡織製造業多在廣東，他又不願到廣東去工作，因此隻有找找與棉紡織業有關的針織服裝業，瞎貓碰到死老鼠，讓他碰見了高鳳姬。這個時候的高鳳姬十分惱火老公林誌雄Bao二Nai，自己又是四十幾歲如狼似虎的年齡，於是，她看上了這個長相英俊的大陸仔。馮積山來到香港後心裏十分鬱悶，見高鳳姬主動向自己進攻，幹柴碰烈火，一點即著。
上個星期鄭明輝突然被人殺死在酒店裏，高鳳姬原來想用林小霞做總裁的，但又想，大陸那邊的財權已經交給了林小霞，現在又把所有的權力交給一個很有野心的女人，風險極大，於是改變了主意，讓情人馮積山當新紡國際集團大陸區的總裁，她可以遙控他，實現她的目的。馮積山聽她的，要他到深圳當總裁，他也就馬上過來了。高鳳姬深信這一步是妙棋，表麵上沒有人知道她和馮積山又任何關係，也與林家沒有關係，讓一個外人到以林家的人為主導的公司裏來，是一個新的考驗。馮積山到了深圳那邊，可以分散林小霞林誌偉的權力，與他們抗衡。權力隻有平衡，公司才能夠保持穩定，才能夠有所發展，這是她多年悟出來的經驗。
“Jenli，”馮積山在兩人麵前，他是這樣稱呼高鳳姬的，“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但是，我擔心的是林家的人，這樣繼續下去，我會和林家所有的人發生衝突，這個衝突甚至很激烈，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的潛台詞是他也有可能會跟林誌雄發生矛盾和衝突。
“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高鳳姬的眼光變成像母狼的眼光一樣凶狠，她說：“林家的人怎麽了，沒有我，能有這個公司嗎，早就破產了！他們林家的人能吃香的喝辣的？我為他們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得到什麽，享受到了什麽？他們林家的人沒有一個人不在背後說我的壞話，還以為是我奪了林家的財產。你別怕，有我給你撐腰，誰敢和你作對，就是和我高鳳姬作對，我饒不了他。”
有了高鳳姬的撐腰，馮積山還怕誰呢？連他名義上的老公林誌雄也要聽她的，自古大臣怕皇帝，皇帝怕老婆，他隻要牽住高鳳姬這根線，不讓她飛走，他就可以狐假虎威，隨心所欲了。馮積山及時說：“新紡公司有許多守舊的人，不思進取，不能跟企業同苦度過冬天，趁這個機會，這樣的人應該淘汰一些，包括那些績效達不到要求的人也要淘汰。”
這個激進的觀點，高鳳姬並不同意：“這事不能急。新紡公司像是多年病重的老人，不能用重藥猛攻，這樣一下子就要了他的命的。阿山，你不用心急，慢慢來，該淘汰什麽樣的人，時機到了，我心裏有數。你現在是穩住深圳那邊的大局就好。”
“好，我聽你的。”高鳳姬畢竟比馮積山了解新紡公司，他也就沒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