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孽情之孕(1)

曹二驢看著女兒們出嫁的出嫁,上學的上學,就剩下芯蘭自己,一時間覺得屋裏十分冷清,二驢更加想著生男娃的好處,生男娃家裏人口越過越多,生女娃人口越過越少,過日子不就圖個人氣。想到這個二驢心裏就堵挺慌,怎奈老婆生了媚兒以後就再也沒有懷過孕,盡管自己用上了男人渾身的力量,可是這個娘們的肚子就是“沒個動靜”,二驢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望著老婆那不爭氣的肚子,二驢不得不認了。

何況現在國家實行了計劃生育政策,二驢上次“坐牢”(其實是拘留)的陰影讓他怕官的毛病更嚴重了,當官的說不讓生孩子,二驢就沒了再生的膽,或者說二驢有了覺悟,響應國家政策,王鄉長就是這樣向縣裏匯報的。

可是人隻要活著就有,以至於二驢在媚兒當上縣長後,他曹二驢年近六十還養二奶,有了要生“龍種”的,養就養吧,反正人家多的是錢,但是就不該鬧出和林業局長的大公子在同一個不正經女身上扯上“親連襟”的鬧劇。

芯蘭也感到了冷清,尤其在晚上,媚兒一走,她連個說話的人了都沒有了,她很少和父母交流,她自己仍舊住在西屋,漆黑的夜讓她又怕又寂寞。

二驢家人口多,又都是女娃,孩子們也不方便,於是鄉裏教書的小舅子出錢幫二驢又接了一間土坯西屋,才讓女娃們有了自己的屋,至今那錢還沒還上,所以二驢心理很感激這個小舅子,女娃們也更感激舅舅。

眾姐妹當中芯蘭和若蘭感情最好,芯蘭可惜自己沒那個好命,初一時爸爸就不讓她讀書了,就開始和爸爸學幹農活,也和媽媽學了一手的好活計,洗衣、做棉衣、做飯無一不通。就是性格內向,好事壞事都悶在心裏,自己也很少有主意。看著爸爸一次次拒絕了上門提親的人,芯蘭心裏慌慌的,她從未說過自己的想法,二驢也不會聽她的想法。

芯蘭在眾多的提親“對象”中,她最中意的人就是張小子。可是張小子他媽二十二歲就守寡,拉扯著一歲的小兒子過,日子自然是窮得叮當直響,一心想靠女兒告別窮日子的二驢爹,看見張小子,他那“驢頭”就搖得像撥Lang鼓一樣,芯蘭眼巴巴地看著跪地求親的張小子,她隻能無奈地承認他們無緣了。

隨著國家政策的調整,已開始實行深入人心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二驢家也分了兩坰多地。農村的日子也發生了改變,人們不再為溫飽犯愁了,他們相信今後更紅火的日子正等著他們呢!

芯蘭一大清早就上山給玉米拔草,今年的玉米長勢特好,七月剛搭頭兒就一人多高了,看來到秋會有個好收成,自己也能添幾件新衣服,女孩子大了,誰不喜歡穿得光鮮些,將來嫁個好男人。芯蘭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欣賞著路旁的野花野草,她下意識地感到好像有人在跟蹤她,女孩的警惕讓她有些發毛。她回頭一看,是本村村長王大江,王大江嬉皮笑臉地迎了上來,一臉壞笑地說道:

“芯蘭妹子,你這是上山幹農活啊,可惜了這麽美的妹子怎麽舍得幹這麽粗重的活,真是心疼死哥哥了,不如妹子你嫁給哥哥,哥哥天天養著你、供著你!”

芯蘭本就不善言辭,又驚又嚇,芯蘭臉憋得紅紅的,說道:“誰要嫁給你,你又有老婆。”芯蘭加快腳步,試圖甩掉王大江這個無賴。

可王大江跟得更急。恬不知恥地說:“我的好妹子,哥可以休了家裏那個婆娘,哥做夢都想著你啊,你就嫁給哥吧!”王大江說著就拉住了芯蘭的手,說:“看看,這麽好看的手都出繭子了,哥哥心疼死了!”

芯蘭使勁甩掉王大江的手,怒道:“你再耍流氓,我就喊人了,我爸爸馬上就會來的。”

“喊人,怎麽喊,喊我非禮你了,你喊啊!你能喊出口嗎?你使勁喊,看是你丟人還是我丟人!”

王大江的話切中了芯蘭的要害,是啊,如果女孩被人“那個了”,還能活嗎?盡管這個村子很窮,可這個村子對女人的貞節看的比生命還要重,村西頭的那塊“貞節牌坊”石碑就是祖宗留下的遺訓。

芯蘭向前走,王大江就跑到前麵伸開雙臂攔著芯蘭,芯蘭調頭向回走,這個無賴又嬉皮笑臉地擋住了芯蘭回去的路。芯蘭又氣又羞,滿麵緋紅,也更激起王大江這個無賴的興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小子跑了過來。原來張小子也是去自家地裏幹活的,他遠遠地看著芯蘭,小夥子害羞地跟著,沒想到走到中途,王大江竄出來欺負芯蘭。張小子跑了上去,臉紅紅的,他見到芯蘭就臉紅。

王大江一看是張小子,他氣不打一處來,立馬擺出村長的威風說道:“你他媽算哪根蔥,來管村長的事,老子我就喜歡芯蘭關你屁事,芯蘭又不是你老婆。”

張小子被搶白得臉如茄皮子色,結結巴巴地終於說出了一句話:“芯蘭,芯蘭那也不是你老婆。”

王大江氣急敗壞地走向張小子,說道:“嗬,你他媽的還長脾氣了,我還真就不能慣著你們這些賤民,真拿我這村長不當‘官’了。”王大江說完,掄起巴掌就打了張小子一個耳光。

張小子臉上出現了一個手印,他懵了,他呆呆地站著,更別說敢還手了。

一旁的芯蘭嚇得“啊”的一聲,心疼地看著張小子臉上久久不散的手印,她心裏更加害怕眼前這個村長王大江了。

曹二驢也影影綽綽地趕了上來。

二驢扯著驢嗓子就喊:“王村長,你在幹嘛?為啥攔著我家芯蘭?”剛才發生的一幕他全看到了。

王大江也不敢過於造次,他知道曹二驢還真他媽的挺驢,還真不能讓這頭倔驢踢著,否則會有失村長的威信,這是一頭和別的村民不一樣的驢。王大江幹笑了兩聲說道:“叔,也沒啥事,想和芯蘭妹子說兩句話。”

二驢沒有好臉的看著王大江,說道:“說啥,我在這兒,快說吧!”

王大江尷尬地說道:“也沒啥,改天說吧。”

王大江蔫退了,他也不想惹眼前這頭驢。

二驢看看張小子,“呸”地吐了一口,他嘲笑他的老實窩囊。

二驢拉著女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