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難眠的少婦(2)

第二天早上,雨終於停了,媚兒看著屋內漏雨弄得一片狼藉,更加堅定了承包磚廠的決心。她早早的做好飯,喂完憨柱,抱著孩子去了婆家。

婆婆與公公正在吃飯,上初中的小叔子四柱正忙著裝書包。公公看著媚兒懷裏抱的孩子,老人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他相信孩子就是憨柱的,因為和憨柱小時候長的一模一樣,虎頭虎腦,隻是皮膚太白,這點可能是隨了媚兒的緣故,不管怎樣,有個孩子就不愁今後沒人照顧憨柱了,他也就放心了,這幾年,病痛的折磨,讓老人感覺,自己在世上停留的時間不多了,他唯一牽掛的就是大兒子憨柱,這沒老婆時惦記給憨住討老婆,這有了老婆,憨住又成了廢人,這孩子命苦啊……

婆婆沒好氣地說:“這一大早來這兒幹啥?”婆婆對這個“孫子”看法不同,盡管這個孩子像憨柱的小時候,可是萬一弄錯了,這李家豈不是在替人家養著“野種”,做了天大的賠本生意,所以婆婆一直不肯哄這個孩子,盡管憨柱爸一直勸。

“媽,我今天有事,去鄉裏一趟,求你給看看孩子。”媚兒實在是沒辦法,否則是不願意看婆婆拉長的臉子。

“去鄉裏幹啥?”婆婆提高了嗓門說。

“媽,我們一家三口得生活吧,我一個女人又侍弄不了那塊田地,我要去鄉裏找點營生。”媚兒不敢說打算承包磚廠的事,她知道這一家人對這個磚廠充滿了仇恨和恐懼。

“憨柱他媽,你就給帶孩子吧,媚兒伺候兩個不能自理的人,還要掙錢養家,夠難的了!”公公辛酸地說。

“哄可是哄,到年底不能白哄,我要200元錢!”婆婆有自己的打算,她在偷偷地給憨柱積攢一點錢,她怕媚兒哪天離開憨柱,這個女人行事真的沒譜,老人認為,隻要憨柱手裏有錢,就會有人管。

媚兒扔下孩子,又去求小叔子三柱,在弟媳婦的又剜又瞪下,媚兒還是坐上了三柱的驢車,三柱卻是一臉的歡喜,他喜歡拉著這個漂亮的小嫂子去“兜風”。

媚兒想著如何經營這個磚廠,這萬事開頭難。

“嫂子咱去哪兒?”三柱喜滋滋地說。

“鄉磚廠!”

“去那兒幹嘛?”

“轉轉兒,沒事!”

三柱看著心事重重的媚兒,這可不是轉轉那麽簡單,自己就陪著這個漂亮的小嫂子溜吧!

驢車駛進了磚廠,放眼望去,去年高高的幹枯蒿草訴說著一片荒涼,蒿草下新吐出的嫩芽又給人以幾許春的生機。遠處堆積著如小山一樣壓磚坯剩下的黃土,一台已生了鏽的製磚機,就像一隻沉睡的猛虎失去了昔日吞吐的威猛,一些磚頭渣灑落的到處都是。

媚兒走向坍塌的磚窯,三柱緊緊跟在後麵。媚兒眼睛濕濕的,就是這個磚窯奪去了她男人的健康與剛猛,讓她家的頂梁柱隨著這磚窯一同地坍塌了……媚兒拾起一塊磚頭,遞給三柱拿著,三柱愣愣地接過,他不明白這個女人要做什麽。

媚兒走進一處尚未坍塌的窯內。

“危險,嫂子別進去!”三柱搶在了前麵,保護著柔弱的女人。

“沒事,我看看為什麽這處沒塌?”

媚兒用手掰著磚窯牆**的磚茬,很是堅硬,又接過三柱手中的磚頭,用手一掰,蘇蘇的,坍塌的原因找到了,磚不耐火,燒蘇了,導致窯塌了,媚兒興奮得臉上出現了誘人的兩片緋紅……

三柱正癡癡地看著這個離自己很近的媚女人,媚兒身上散發的體香刺激著男性的荷爾蒙,三柱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一把抱住了媚兒。

媚兒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呆了,媚兒有些窒息,更有些眩暈,是男性的體味讓她眩暈……

媚兒用盡全身的酥軟的力氣推著三柱。

三柱就像野獸,失去理智的男人也無異於野獸,他抱著媚兒,將媚兒推靠在牆上,他要吻媚兒……

窯牆一晃,落下了許多塵土……

媚兒被這落下的塵土驚醒了,她的男人就是被這裏的塵土掩埋的,而眼前她男人的弟弟卻要將他哥哥的女人也“掩埋”在這裏,媚兒大聲喝道:“三柱,我是你嫂子,你哥是在這兒出事的,你還想讓我也在這兒出事嗎?”

三柱像被雷擊了一樣,他恢複了理智,又由野獸完成了向人的進化,他撒開了嫂子,他直挺挺地跪下,不停地扇著自己的耳光……

“嫂子,我不是人,不是人!”

媚兒擎住了三柱打自己的手,說道:“三柱,嫂子不怪你,你也是一時糊塗,今天的事嫂子就當沒發生過!”

“嫂子你是好人,以後我三柱願意為嫂子做任何事,不求回報,就算回報嫂子今天原諒我的這份恩情!”

“不用說以後了,現在送我去鄉裏,我要找丁書記談承包磚廠的事。”媚兒說話間,攙起感動得流淚的三柱。

媚兒此時明白了一點,女人的柔可以克剛,男人可以征服世界,而女人卻可以征服統治世界的男人,辯證地看女人才是真正的統治者,真正的強者,這也成了曹若蘭後來叱吒江淮縣政壇的一種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