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曖昧幹爹（1）

雨後的路更加泥濘，客車異常的顛簸，客車過道上停放著憨柱門板做的擔架，憨柱緊咬著牙忍著疼痛，仰躺在擔架上。隨著客車的顛簸，憨柱不時地發出痛苦的聲音。

憨柱仰視著車座上的乘客，那些人的目光中有幾許憐憫，也有幾分鄙視，是啊，也許自己以後的人生都要這樣躺著見人，都要看人家的腳，自己的尊嚴就要被人踏到了腳下，憨柱的淚水奪眶而出……

媚兒給憨柱擦拭著淚水，這個一米八的漢子就這樣倒下了。車上人小聲議論著：“哎，這麽好看的姑娘怎就跟了個這樣的人，看樣子這男人不會動了，這以後守活寡的日子可怎麽熬啊？”媚兒不去理會這些無聊的人，她給憨柱擦著臉。

接近中午時分，車終於到了省城。映入眼簾的是高樓大廈，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是寬廣的柏油路，是路兩旁的花花草草……一張張陌生的麵孔，一處處陌生的環境，排斥著這幫抬著擔架，來自農村的人……費勁了周折，經過了十六番的打聽後，這群找不到東西南北的人，終於將憨柱抬到了省人民第一醫院。

骨科最權威的於漢華教授對憨柱做了最全麵、最權威的檢查，又給憨柱做了核磁共振。診斷結果是，脊椎骨四處粉碎性骨折。於教授一臉的嚴肅，他告訴媚兒，憨柱的手術必須做，否則感染的話，生命就會保不住，但即使做了手術，病人能夠站起的幾率也幾乎為零，說白了，隻能保住憨柱的命而已。

麵對殘酷的事實，媚兒緊咬著牙關，手術必須做，就是隻要能保證憨柱的命，這個手術就算沒白做，因為人隻要還活著，就會有希望。

可是手術費一萬元，鄉裏磚廠暫借6000元，媚兒臨走時將能借到的親戚家都借了，才湊了1500元，麵對這個天文數字，媚兒欲哭無淚，這錢就是憨柱的命啊。

媚兒跑向於教授的辦公室，媚兒哭著說：“於教授，求求你，救救我男人，我的錢不夠，可不可以賒欠一些。”

於教授也無奈的搖頭，看著無限哀苦的媚兒說：“我也沒辦法，必須先交夠手術費，才能手術，這樣，你去見見院長，看能不能特批一個，先救命要緊。”

媚兒一路打聽著，來到了院長辦公室。媚兒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裏麵有人說話。

媚兒輕輕地敲著門，盡管時間緊迫，但媚兒沒有忘記這最起碼的禮貌，可以說此時這個院長就能主宰著憨柱的生與死。

“請進！”屋裏傳出了聲音。

媚兒鎮定地推開門。屋內擺放著一張碩大的辦公桌，桌子後麵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兩個中年男人正坐在茶幾後的沙發上聊著天。坐在正位上的男人一臉的威嚴，方臉，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兩道劍眉，膚色偏白，梳著標準的背頭。另一個男人正在給這個男人恭恭敬敬地倒著茶水。

媚兒衝著方型臉的男人鞠了一躬，媚兒從這個男人的氣質上就判斷出他是個領導，一定是這的院長。

“院長您好！求您救救我男人！”方臉男人上下打量著媚兒，媚兒就像風中一朵帶雨的梨花，瑟瑟發抖，方臉男人一怔，呆呆地看著媚兒，因為媚兒的外貌竟然和自己剛過世的愛人有幾分相像。

方臉男人操著濃厚的男中音說道：“姑娘，我不是院長，這位才是馮院長。”方臉男人指著他身旁略胖、有些拔頭頂的男人。

媚兒重新給這個略胖的男人也鞠了一躬，“馮院長，我家男人手術費不夠，求您讓大夫先給他做手術，我可以在醫院掃衛生來還這筆錢。”

馮院長站起身，麵對著媚兒，馮院長才像個官威十足的領導，而麵對那個男人，馮院長則是個標準的奴才。馮院長打著官腔說：“小同誌，這可不行，醫院沒這個規定，你必須先交夠手術費，才能做手術。”

媚兒聽到這個主宰憨柱生命的男人一口拒絕了，那憨柱豈不就要等死嗎？

情急之下，媚兒雙膝跪下，哭著說道：“馮院長，求您了，救救我男人。”媚兒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好了，老馮，正好我家你嫂子走時還有藥費沒用完，不用辦理退款手續了，給這個姑娘男人用吧！”方臉男人聲音平和地說道。

“好，好，既然您說了，我馬上安排人給她男人做手術，不過您的錢院方還是必須退給您的，她男人的藥費院方幫著想辦法。”馮院長一臉奴才相地說。

媚兒激動地給方臉男人磕頭，哭著說：“謝謝您，我會還給您錢的，我能幹各種家務活，我可以給您當保姆來還這筆錢。”

“好了，不用了，你快給你男人治病吧！”方臉男人起身告辭。臨走時，叮囑馮院長馬上給媚兒男人動手術，馮院長恭順地點著頭，送走了方臉男人。

憨柱終於在馮院長的安排下，做完了手術，不過又有一個新的難題擺在了媚兒的麵前，術後15天的住院治療費用又沒了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