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第十五章（2）崔國勝瞪了何百鳴一眼：“不會抽煙就不要學！何百鳴，說說你的意見。”
崔國勝就等著何百鳴表態，他很清楚要破此案，將凶手逮捕歸案，非他這個刑警支隊長不可。
何百鳴又幹嗆了幾下，掐滅手中的煙說道：“我我認為死人是不會說話，關鍵是還有人活著，活著的人說不說是案子的關鍵”
崔國勝把眼一瞪：“廢話！人死了還能說屁話！”
他了解何百鳴的為人處事，所以他和他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
何百鳴急忙說道：“崔書記，我的意思是，後事該辦還是要辦，而且要大辦，要通知錢鍾山的所有親朋好友，如果可能的話，應該小範圍說明真相”
何百鳴真是個大兵出身，什麽話都敢說，市委書記說了不公開真相，他真是吃了豹子膽也敢反對。
孫平安急忙在會議桌底下踢了他一腳，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何百鳴今天好像是吃錯了藥，完全不理會孫平安，繼續說道：“我別的不敢說，但是，我敢說這件案子絕不是一般的殺人案，據我目前的推斷，肯定是有人在幕後指使，凶手很可能是有人出錢雇的職業殺手，我們不僅要抓住凶手，也要找出這個幕後人。”
聽到他的話，在座的眾人一個個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會議出現了暫時的冷場。
黃誌強大吃一驚，雖然他與何百鳴僅僅有兩年的共事時間，知道多少年來他一直被孫平安壓在下麵，表麵上對孫平安以及上麵的各級領導有點唯唯諾諾，現在看來不完全正確，何百鳴還是有獨特的洞察力和處事原則。在此之前他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就是沒有依據，看來何百鳴一定掌握著什麽內幕。
崔國勝一開始也是大吃一驚，他認識的何百鳴根本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的，這裏麵一定有什麽特殊的情況。於是，他向何百鳴說道：“何百鳴，你有什麽更多的話，都說出來。”
何百鳴看了眾人一眼說道：“我的話好像扯到案子偵破的問題上了，既然已經說到這了，我可以向大家說明一下我對這件案子的看法。我不瞞各位，我是個網蟲，經常在網上和網友聊天。我要說的是，錢鍾山被細鋼絲勒死的作案手法，前幾年在南方好幾個城市都發生過，據我回憶我和網友的聊天內容，他們說到的幾起案子和這次凶手作案手法幾乎一模一樣。”
何百鳴的話剛一說完，立即又引起與會者一片驚愕。
孫平安驚異的看了何百鳴一眼，他想說什麽但是沒能說出口，伸手拿起桌上的香煙抽出一支塞進嘴裏，又打燃打火機點燃，默默的吸著。
何百鳴看了崔國勝一眼繼續說道：“我已經給我的網友留了言，我想他們看到留言就會回複。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會議室裏又出現了短暫的冷場。
何百鳴的話一下子使所有的與會者都意識到錢鍾山被殺一案的確不是一般的殺人案。
崔國勝和黃誌強低聲交談了幾句後向何百鳴說道：“這就是說，你的網友掌握一些殺手案件的情況？”
何百鳴點點頭：“我想是這樣。”
崔國勝繼續說道：“馬上通過正式渠道調案卷。”
何百鳴又點點頭：“好的，回去我就找他們。”
崔國勝又轉向孫平安：“老孫，就按你們定的決定了，專案組由何百鳴負責，你不要插杠子！”
他先向孫平安下劃下了道道，他也知道孫平安在市局一手遮天，經常幹預下麵的刑偵工作。
孫平安急忙說道：“請崔書記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崔國勝又看了孫平安一眼，轉向黃誌強：“還有，黃副市長，你要親自過問此案，就是說，你要親自掛帥，為何百鳴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黃誌強點點頭：“好的。”
崔國勝接著說道：“第二個議題定了，現在接著說第一個，錢鍾山的後事，我收回我剛才的意見，就按何百鳴說的大辦，先發個布告，不過，知道真相的人必須保密，不得擴大範圍。就說他死於心肌梗死。”
黃誌強說道：“我同意。”說完向坐在一旁的負責處理後事的市政府副秘書丁建民說道：“你們看著安排吧。”
丁建民急忙點點頭：“好的。”
崔國勝與黃誌強又低聲交談了幾句後說道：“繼續吧。”
黃誌強也點點頭，轉向眾人說道：“現在進行第三個議題，就是柳玉瑩的後事，大家都知道，下個月她就要和我的秘書吳了舉行婚禮，出了這件事，婚禮肯定是不會舉行了，現在的問題是柳玉瑩的後事怎麽辦，請大家發表意見。老孫，你先說。”
他先點了名，畢竟他已經要孫平安負責處理後事。
孫平安急忙說道：“還是請丁副秘書長先說吧，柳玉瑩是市府辦公廳的人”
黃誌強執意要孫平安先說：“還是你先說，柳玉瑩雖說死了，但她既是證人，又是當事人。”
孫平安不敢再推脫，隻好說道：“我那我就說句公道話吧，當他人的‘二奶’雖然被世人所恥笑，可我認為，從某種意義上講，柳玉瑩也是受害者。崔書記剛才說到蓋棺定論，我的意見是按因病死亡辦理，人已經死了，就讓她入土為安吧。”
何百鳴好象又要發表不同的看法，崔國勝首先開了口：“我看可以，但我要把話說到前頭，我譴責這種社會的毒瘤！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我現在鄭重的告訴在座的各位，如果讓我知道你們誰養著‘二奶’，我會毫不留情的嚴肅處理！柳玉瑩的後事就按因病突然死亡辦理。散會。”
何百鳴急忙站起身：“請等一下，崔書記”
已經站起身的崔國勝問道：“還有什麽問題？”
何百鳴說道：“有，”
崔國勝又看了他一眼說道：“坐下說。”說著他又坐回到椅子上。
何百鳴也坐到椅子上：“我有一個要求，是向孫局長提的”
孫平安微微一驚。
崔國勝說道：“你有什麽要求都說出來！”
何百鳴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孫平安：“是這樣，關於這個案子，我還是要說到案子，我先假設一個出錢雇職業殺手幕後人，目前隻有一個嫌疑人”
孫平安打斷他的話：“老何，你又要講推理小說”
崔國勝又打斷孫平安的話：“老孫，你不要插言，讓何百鳴說說看，推理有時候也是偵破案件的一條路子嘛。何百鳴，你接著說。”
挨了崔國勝當頭喝斷，孫平安又不敢頂撞，隻好有些無奈的不再說話。
何百鳴又看了孫平安一眼繼續說道：“要找出幕後人，就要找出殺人的動機，我認為目前隻有一個人有殺人的動機。”
崔國勝問道：“誰？”
何百鳴說道：“就是黃副市長的秘書吳了。”
他的話音剛落，立刻再一次引起與會者一片驚愕。
孫平安又想說什麽，當天看到崔國勝正看著他，隻好再次拿起會議桌上的香煙，抽出一支塞進嘴裏，再次打燃打火機點燃，狠狠的吸著。
黃誌強眉峰微皺，他萬萬沒想到何百鳴會將他的秘書假設為有殺人的動機人。
何百鳴繼續說道：“我再假設，吳了發現了柳玉瑩和錢鍾山有私情，或者知道了她是他包養的‘二奶’，他和柳玉瑩馬上就要結婚了，婚後他們中間夾這個錢鍾山”
黃誌強突然打斷何百鳴的話：“老何，你不要再說了！”
何百鳴驚異的望著黃誌強，與會的眾人也都投過來驚異的目光。
黃誌強忿忿的說道：“這根本就不能！雇職業殺手是要花很多錢的，吳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公務員，他哪來那麽多的錢去雇職業殺手，荒唐！”
聽著黃誌強的話，何百鳴頓時驚呆了，一時不知該再說什麽。
孫平安也附和著說道：“黃副市長說的很對，吳了根本就出不起雇職業殺手的錢。”
會議第三次出現了暫時的冷場，一個個都都將目光投向崔國勝。
崔國勝沉思片刻，轉向孫平安：“吳了現在的情況這麽樣了？”
孫平安回答道：“還是那樣，清醒的時候少，失控的時候多，我來時他還在睡覺，趙娜和我家一兵在看護著他。”
崔國勝微微點點頭又轉向何百鳴：“何百鳴，你打算什麽辦？”
何百鳴說道：“首先要確定這個案子不是一般的殺人案。如果凶手真的是職業殺手，要麽他在本市有牢靠的落腳點，要麽已經離開本市。我們掌握的線索很少，從現在起我們一方麵要在全市範圍內加大排查力度，一方麵立即報告省廳，通報周邊城市，展開更大規模的排查。技術處的同誌已經根據柳玉瑩生前的描述畫出了模擬像。”
一名刑警打開一個大包，取出一疊模擬像的複印件分發到眾與會者手中。
崔國勝看著手中的兩張非常近似肖一山的模擬像，眉峰緊緊地皺起。
何百鳴繼續說道：“至於吳了，我要對他進行隔離審查，他能不能被排除，就要看最終的事實能否說明他確實與此事無關。我要說的都說完了。”
他將會議的進程自覺不自覺的引入自己的設想之中，有些得意的望了一眼孫平安，但當他看到孫平安有些溫怒的臉時，急忙將自己的臉轉向一邊。
崔國勝再次沉思片刻，然後分別與黃誌強、梁國英低聲交談著。
何百鳴和其他與會者一個個神情變得嚴峻起來，都默默的望著崔國勝等人。
一陣交談後，崔國勝掃視了一眼眾人：“看來我今天要當一次公安局長了，現在我下達你們所說的‘命令’，第一，孫平安，你馬上打電話讓人把吳了送到刑警支隊，由專案組對他進行全麵的審查。第二，還是你，孫平安，你立即命令各公安分局開始排查轄區範圍內的酒店、賓館，還有晝夜營業的娛樂場所和洗浴中心，嚴查夜間留宿人員。第三，何百鳴，你馬上著手向省廳和周邊城市通報情況，你的人也都要分散到各區，進行秘密的排查。”
他口氣就像一個真正的公安局長，將該下達的命令全部下達完畢。
隨後，他有向眾人說道：“還有什麽問題？誰還有？沒有就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