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陸伍、預謀

雖然兩人相識不到半天的時間,馬小山對張遠的為人卻很明了,他沉默睿智,從不隨意發話,但隻要他開口,必然是語驚四座,出人意表。

聽到這句話,馬小山眼前一亮,說道:“張遠,你有什麽好主意?”

張遠微微一笑,“好主意說不上,但是我認為最直接。”馬小山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張遠道:“既然已經得罪了年幫,憑他們的實力,就算咱們躲過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與其在這裏等死,還不如直接找上門去……”

陸大有聽到這裏,差點沒暈過去,扒住張遠肩膀,瞪眼問道:“兄弟,你沒毛病吧?咱們躲還不急呢,你居然要找上門,這不是把自己往死裏弄嗎?”

張遠眼睛裏射出一種奇異的光芒,對陸大有的話不以為意,頓了一頓,說道:“古人有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不一定沒事,去了也不一定有事。”

陸大有感覺頭都大了,搔搔頭發,說道:“你的話好深奧啊,真看不出你和我們一樣灰頭灰臉,居然能說出這麽富有哲理的話。”

馬小山笑笑,說道:“好啦大有,先聽張遠把話說完,然後有啥意見再提吧。”陸大有有點不好意思,笑道:“我隻是好奇,嘿嘿,張遠你繼續說吧。”

張遠又道:“像向雄這種居高臨下的黑幫大哥,一定時刻擔心身邊有人出賣他,倘若我們表現出對他的忠誠,我想他應該不會對咱們趕盡殺絕,相反會很器重咱們。”

馬小山突然臉色一黑,說道:“張遠,有句話我要告訴你,我不要做哈巴狗,要做,就得做大哥!”

張遠心裏有所觸動,“山哥,我之所以跟你,就是因為你有這股豪氣。不過,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可能跟年幫叫板,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取得向雄的信任,以後再抓住機會,一舉毀掉年幫。”

馬小山沉吟片刻,說道:“兄弟們,既然決定混了,就要混出個人樣。膽小成不了大事,所以我們必須先學會膽大心狠。張遠說的對,我們現在什麽都沒有,可是並不代表一輩子都要這樣,關鍵是要去爭取,吃點苦受點罪不算什麽。要想混出個名堂,向雄是最好的墊腳石,這個機會不能錯過。”

其他人聽在心裏,都暗暗吃驚,但隨即被他的豪情感染了,紛紛舉手讚成。

馬小山又道:“當前頭等大事,就是要想出辦法,怎麽樣才能接近向雄?張遠你有沒有法子?”

張遠想了想,說道:“咱們這些人在向雄眼裏可以說什麽都不是,要想引起他的重視,最好的辦法就是幹掉年幫的一兩個骨幹。”

馬小山興高采烈,拍手叫好,轉頭說道:“王龍,你知不知道年幫的分舵位於縣城那個地方?”

王龍說道:“南大街有個地下歌舞廳兼賭場,一般的公安都不敢過去查,我想應該在那裏。”

馬小山點點頭,眼中透出一股殺氣,大聲說道:“大家都先回去,把該辦的事都辦了,找一把稱手的武器,後天的這個時候在火車站集合,然後直接去南大街踢館!”

商量完畢以後,他們各自回了住處。

馬小山、陸大有、劉恒和張遠住進了一家旅社,四個人窩在一起,希望把計劃做到萬無一失。對比了雙方的優勢以後,得出如下結論:

1、年幫人數多,但大部分是小混混,仗著年幫的勢力,平常作威作福,卻根本上不了台麵,所以不足為懼。

2、馬小山單手能劈斷一棵樹,加之拳腳靈活,對付六七個小嘍囉不成問題。

3、張遠驍勇善戰,力氣大,拳頭硬,速度也夠快,負責找出對方的老大,用最短的時間給他最沉重的打擊。

4、劉恒彈弓打得極準,充當“狙擊手”,要隨時救援麵臨生命危險的兄弟,同時給對手造成混亂。

5、陸大有身高馬大,應該找一把足夠雷人的大刀,殺一殺對手的氣焰。

臨睡時,馬小山問起了張遠的家事,從他口中得知,他家在東北大興安嶺周邊,祖輩世代以打獵為生,自小跟隨父親出沒於山林,經常會遇到豺狼虎豹,漸漸就練就了一身本領。後來因為和別人打架,不小心把人家弄成了殘廢,結果賠償了幾萬塊,他們家也因此變得極其貧困。一年前,張遠前往廣州打工,臨來時老板隻發了八個月的工資,他一氣之下把那個老板打進了醫院。後來坐火車中途轉站,就到了這裏,恰巧被範增偉偷了錢,才有了接連地一切事情。

馬小山聽了唏噓不已,笑道:“看來這是命運安排好的,叫咱們兄弟不打不相識。”

張遠仍是一臉嚴肅,喜怒不現於色,說道:“山哥,我這些錢本來是回家娶媳婦用的,可是遇到你們,我決定不那樣做了。一來,我那老丈人愛財如命,根本就看不起我。二來,我也想混出一番人樣,希望幾年後能衣錦還鄉。”

馬小山心想,他們這些人的命運都是悲慘的,所以要去抗爭,去打下一片屬於自我的天地。他拍拍張遠,說道:“我有一種預感,那一天已經不遠了,隻不過咱們要經得起考驗。”

張遠破例笑了笑,看得出他眼睛裏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向往。

次日一早,馬小山和劉恒回了漁南村。走進家門,看見玉蘭正在洗衣服,一把從後麵摟住她,說道:“玉蘭,別忙活了,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玉蘭轉過頭,板起臉說道:“你昨天跑哪兒去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說著用手捏他的鼻子。

馬小山裝出一副很疼的樣子,笑著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麵前嗎?好啦玉蘭,別生氣了。”

玉蘭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摸著他的臉說道:“小山,以後安心呆在家裏好不好?”

馬小山暗暗歎口氣,勉強掛上一絲笑容,說道:“玉蘭,我明天還要出去一趟。”

玉蘭心裏咯噔一聲,猜想到了他一心想要報仇的事,小嘴一扁,哭道:“你就知道去報仇生事,你想過沒有,你死了我怎麽辦?”

馬小山看到心愛的人傷心,也不好受,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伸手給她去擦淚水。玉蘭頭一偏,不來理他。馬小山試著扳過來她肩膀,結果玉蘭給甩開了,走出幾步背對著他哭泣。

馬小山走過去,不顧玉蘭的掙紮,緊緊摟住她,說道:“玉蘭,報不了仇,我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玉蘭在他懷裏隻是哭,直哭得馬小山心都碎了。

後來,馬小山費盡唇舌終於說服了玉蘭,但她還是不開心,晚飯也不願吃就進屋睡下了。他心中煩躁,隻吃了幾口就丟下了飯碗。

劉三姐歎著氣說道:“是不是吵架了?你呀,就不能叫娘省省心。玉蘭多好的小媳婦啊,你不能再惹她生氣了,知不知道?”

馬小山不敢把事情告訴他娘,隻是點點頭,說道:“娘,你自個兒吃吧,我去看看她。”

推門進去,見玉蘭躺在床上,肩膀還在不住地聳動,他知道她舍不得自己,他又何嚐願意離開玉蘭呢?可歎天意弄人,他必須在兄弟和女人之間選擇一個。

馬小山脫去衣裳鞋子,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用手碰碰玉蘭,她卻絲毫不理,於是他隻好自言自語,從小時候頑皮搗蛋的趣事開始說起,最後說到和玉蘭的第一次在楊柳河邊相遇。他一直在說著,好像準備把自己所有的經曆都嫁接到玉蘭身上一樣。或許,他認為,就算明天一戰不幸死去了,那些過往的經曆也會代替他一生一世守護著玉蘭吧。

馬小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就連醒來時也是迷迷糊糊。他睜開眼,看見房間裏點著蠟燭,窗外的天色還是一片黑暗,玉蘭端坐在梳妝台前麵,床上了新婚時的衣裳,正拿著一支口紅擦著嘴唇。

馬小山一陣迷茫,問道:“玉蘭,你幹嘛呢?”

玉蘭放下口紅,走到他跟前,眼睛裏既有火熱的,又有淒楚的神色。她兩手圈住馬小山脖子,柔聲道:“小山,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回來,所以我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些,我要你好好疼我愛我這一次。”

馬小山**蒸騰,迫不及待給她解了衣裳,兩人就互相緊緊抱住瘋狂的進行吮吻著,撫摩著。他一次又一次去吸吻著她的柔軟溫熱的舌頭,親吻她的臉、她的脖子,親吻吸吮她那雪球似的胸脯,又俯下身去tian吮她平坦的小腹、雪白的大腿……

外麵,不時傳來幾聲雞啼,打破了寂靜的夜。

玉蘭從他懷裏抬起頭,說道:“我要在你身體的每個地方都留下痕跡,叫你永遠也忘不了我。”說完拿起口紅,在自己的唇上塗了,低頭吻他的一個部位,再塗一次口紅,吻他另一個部位。最後,馬小山已滿身紅圈,好似掛了一身的勳章和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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