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肆捌、**交易

二十幾分鍾後,謝文方和小劉驅車來到了小惠所說的江浩的住處。這是一片不算高的居民樓房,其中夾雜著許多單戶人家的小院子,狹窄的小巷星羅棋布,不知會延伸到哪個地方,就像是江南的小河,對剛剛從北方來的人說,那裏就是一個迷宮。

“看來江浩不是一般的人,就算咱們動用了大批的警察,隻要對這裏有一點不熟悉,也能叫他成為漏網之魚。”謝文方不無擔心地說著,同小劉一起走進了花園小區。

“謝隊長,要不我打電話再叫來一些人手吧。”小劉也感覺到在夜裏辦案難度更大,況且隻有他們倆人。

“不用了,我們隻是來摸摸江浩的底,他未必就在裏麵,人多了反而會打草青蛇。”謝文方仔細看了看小區內的環境,發現四周圍牆很高,一般人根本就翻不過去。“你去到他窗台下麵守著,以免他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會跳樓逃跑。”

“那你一個人小心點。”小劉有點佩服謝文方了,害怕他一疏忽出了意外。

謝文方點點頭走進了A座乙單元的樓道。來到202房間外,他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裏麵有電視的聲音,還隱隱約約有女人的嚎叫,斷定江浩果然就窩在裏麵和女人鬼混,一陣欣喜之下,敲響了房門。

“是誰?”過了一會兒屋裏傳出來一個警惕的聲音。

“黑峪口派出所,檢查戶口!”謝文方心想越是隱瞞身份,對江浩這種驚弓之鳥來說,就越叫他起疑心,索性冒充民警。

“等一下,馬上就來!”一兩分鍾後,江浩打開了房門,一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哪裏是什麽派出所的了?眼神狐疑地看著謝文方,“你究竟是幹什麽的?”

“朔州市公安局的。江浩,跟我走一趟吧!”謝文方說著亮出了一把手銬。

江浩臉色陡變,急忙想要關上門,卻被謝文方一腳踹開了,他身體往後飛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床上,一臉驚詫地注視著謝文方,似乎不相信這樣一個小夥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床上的女人嚇得“哎呀!”大叫一聲,縮到一處角落裏抓起床單護住自己白花花的胸脯。

“江浩,你最好放老實點!”謝文方拿著手銬向他走過去。

江浩眼睛急速轉了幾轉,忽然拿起一個枕頭朝他扔過去,趁機從下麵抽出一把槍對著謝文方,笑道:“警察是吧?你再敢往前走一步,警察我也不放在眼裏。”謝文方笑了笑,並不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開槍啊,隻要你一開槍外麵的警察立刻就會上來,到時你的罪名可就更大了!”

“你給我站住,不然,不然我真的不客氣啦!”江浩拿槍的手有點顫抖,他雖然坑蒙拐騙,可是從來沒有殺過人,心裏難免很緊張。這一點從一進門,謝文方就看了出來,“江浩,放下槍!”他簡直用了一種喝令的語氣。

江浩渾身打了個哆嗦,“是你逼我的!”突然緊緊閉上雙眼,手指扣動了扳機。嘭!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謝文方已經到了自己麵前不足半米處,那一槍竟然沒打中他?他有點不可思議,難道他穿了厚厚的避彈衣?

其實,江浩本來就緊張的要命,那一槍沒了準頭,子彈射出槍膛,往謝文方左肩飛去。謝文方身手十分利索,急忙一挫身子就閃了過去。

此時的江浩已經沒勇氣開第二槍了,氣勢上早已被謝文方壓倒了,但是身在生死的危難時刻,人總能表現出超越平時的智慧。江浩手臂一伸,把那個剛剛和他翻雲覆雨的女人拉了過去,火速撤掉她遮體的床單,立刻將一個豐滿雪白的玉體呈現在謝文方麵前。

謝文方從來沒見過女人的身子,此時驟然見到,心裏莫名一股觸動,但自己的身份告訴他不能動春心,索性別過頭不去看。江浩覺察到了他的心理變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笑道:“我和你做筆交易怎麽樣?”

“交易?你我之間有交易可談嗎?”謝文方知道江浩一定是在謀脫身之計,一時卻又想不出他到底要怎樣。

江浩道:“你看她怎麽樣?”謝文方冷哼一聲並不回答。

“她可是這附近有名的小姐,論身材姿色,不會輸給那些熒屏上的明星吧。你瞧,她的皮膚多滑啊,嘖嘖,捏一下都能流出水來。”江浩放肆地在女人胸脯上又捏又揉,顯得很享受。女人被他撥弄之下,不由低聲哼了起來。

謝文方皺皺眉,他容不得江浩在自己麵前如此放肆,但是他知道這個女人可以被當做物品來和自己交易,也隨時可能變成他要挾以逃生的砝碼,倘若忍不住氣,以他的身手抓住江浩固然不是大問題,但女人卻難免受到傷害,即使她隻是一個**他也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江浩見他仍是不做聲,反而更加肆無忌憚,把手指**女人的**,弄得她叫聲連連。“嘿嘿,怎麽樣?這聲音吧,隻要你答應放過我這一次,她就是你的了,我保管她伺候的你上天入地。當然,你想要的消息我會透露一點,這不算不公平吧?再說,我隻是一個小角色,你即便抓住了我,也沒有更大的收獲。”

謝文方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好,就找你說的!”從腰間拿出配槍扔到江浩麵前。

江浩不料他答應的如此爽快,眼睛狐疑地悄悄謝文方,在確認了他手中再也沒有可以對自己構成威脅的東西時,把女人推了過去,撿起手槍,說道:“警察朋友,再見了!”此時的江浩已經沒有了開始的驚慌,代之的是往日的狡詐和陰險,手槍對準謝文方:“有她陪你,你死了也不算虧了!”他自信地扣動了扳機。

可是,令他意外的事情第二次發生了。謝文方的指尖驟然飛過去一個紐扣,正中江浩的手腕,他手一軟,子彈射在了地板上。謝文方動作緊密銜接,一個箭步衝了過去,腳下一勾,手上一推,江浩整個人栽倒在窗台下麵。

謝文方正要把他逮捕的時候,門外突然闖進了兩個黑衣人,一進門就用槍朝三人射來。謝文方眼疾手快,奪過江浩手裏的一把手槍,斜著身體向一旁避了過去,手指連扳兩下,那兩個黑衣人各自悶哼一聲當場倒斃。

江浩驚懼中瞅準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火速翻身起來砸破了玻璃,縱身一跳到了下麵。謝文方百忙中抓起一件衣裳扔給那女人,“穿好衣服,快離開這裏!”一句話未完也緊跟著跳了下去。剩下那女人呆呆地愣在當地。

江浩摔了個跟頭,剛爬起來,突然聽到一句話,“站住!舉起手,別動!”他眼看謝文方也下來了,不由急得汗水直淌,拿起槍也對準了小劉。

小劉不料他手裏有槍,一愣神的工夫,右腿上已經挨了一顆子彈,他疼痛地倒在了地上。江浩大喜,慌忙從他上方跳過去,轉了個彎跑了出去。謝文方看了小劉一眼,歎口氣拔腿追了過去。

江浩剛才從樓上往下跳的時候,弄傷了腳踝,開始還能忍受,時間一長,就感覺一股鑽心的疼痛閃電一樣傳遍了全身,回頭看去,謝文方正在身後十幾米處,而且距離越來越近。他一邊吃力往前跑,一邊時時往後扭頭,突然腳下被絆了一下,一頭撞在了地麵上,摔了個狗吃屎。

眼看逃跑已是無望,他索性坐在地上大口呼呼地喘氣,“我不跑了,你抓吧!”

正在這時,一輛轎車突然開進了這條巷子,飛速地從江浩身上碾過,又徑直朝謝文方撞來。謝文方大驚,匆忙把身體靠在牆邊,才躲過了那場厄運。剛來到江浩身邊查看他的傷勢,看見他已經奄奄一息,蠕動著嘴唇似乎要說什麽,於是把耳朵湊過去。那道刺眼的車燈發出的強光再次把兩人籠罩住,原來那車到了前麵拐了個彎又回來了。

謝文方已經來不及聽江浩說什麽了,縱身一跳躍上了矮牆,“啊——”江浩發出了最後一聲慘叫,睜大著雙眼死在當地。車裏麵一陣歡笑,瞬間消失在遠處。

謝文方惱恨地用拳頭捶在牆上,看著死得慘不忍睹的江浩,深深歎口氣,從懷裏取出一部手機,撥了幾個數字鍵,“喂,花園小區發生一起事件,有一名警員受傷,速來救援!”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前走,心裏不住地歎息。自從參軍退伍後當上警察以來,他憑借天生的果斷、嚴密的推理、驕人的身手,屢屢破獲大案,多次受到獎勵,於是年紀輕輕就做上了朔州市公安局刑偵副隊長,可謂是風頭正盛,一時無兩。

可是這一次,他不但眼睜睜看著江浩死在別人手裏,而且連人家的臉都沒見到,這叫年輕氣盛的他一下嚐到了失敗的打擊,原來那種滋味真的不好受,像是被人勾走了魂魄,又像是突然間抽幹了他所有的激情,叫他無比的失落,無比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