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結交】

當即自口中掏出一張美元,道:“此物名曰未阿皮,乃我張家獨有之物,世上除了我,別人誰也沒有,隻是前些日子,不慎丟了一張,但未阿皮張張各不相同,這世上不過數張而已。”指了指紙幣上的一串數字道:“便是這些圖案,各有所意,如今將這張未阿皮贈與閣下,蘇州人士張白,想欲跟閣下交個朋友,以後再會之日,以此物為信。不知閣下以為如何?”

那人目光一冷,問道:“我若是朝廷要犯呢?”

張白心中也是一緊,奶奶的,別告訴你真是欽犯,不過話已出口,張白也想過這些,風險還是要冒一些的,當即道:“你是要犯,於我何幹,在下交朋友,不問來曆,不問身份。即便閣下是朝廷通緝的欽犯,在下也毫無顧慮。”

那人聽罷眼色數度變化,忽道:“好爽快,在下姚九日,交了你這個朋友。”說罷自懷中又取出一把匕首,刀鞘鑲了寶石瑪瑙,古意盎然,張白在現代也曾經收集過一些古玩,知道這匕首價值不菲,連忙道:“跟姚兄一比,我這信物,便不值一提了。”言語之中,已然帶了姚兄二字。

聽張白稱自己為姚兄,姚九日微微一笑,道:“哪裏的話,如賢弟所言,這未阿皮世上不過數張,比我的信物,要寶貴多了。”

張白道:“這鞘上的寶石,皆非凡品,小弟行商多年,還是略知一二的。”

姚九日聽罷忽地哈哈大笑起來,道:“賢弟若是以為這匕首重在刀鞘,那便錯了。”說著又是取出一塊金子,遞給張白道:“賢弟不妨切切這塊金子試試。”

這姚兄還真是有錢。張白拿好匕首,隨手一抽,竟沒抽出,這下臉丟大了,又拔了下,還是沒拔出,奶奶的,你個破刀,張白握緊刀柄,使力過度,手指關節發青,猛的一咬牙,終於給拔了出來。看來沒拉力器的話也沒關係,以後可以每天多拔拔這個匕首,權當健身器材。

張白將那黃金放在桌上,一刀切了下去,瞬間驚異無比。金子一分成二,切口跟打磨過似的。原來削鐵如泥不是古人亂掰的,還真有這一回事,張白可以豪不誇張的說,比切豆腐輕鬆那麽一點點。

姚九日見張白驚喜模樣,微微得意,道:“賢弟藏在身上,可作防身之用。”

“經常拔的話,刀鞘會不會鬆?變得易於拔出。”張白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姚九日道:“賢弟盡管放心,藏在身上,斷然不會傷到自身,此刀天下間不過幾把,乃是第一流的防身之物,刀鞘怎會鬆動。”

姚九日說的話,隻是一方麵,其實張白主要是怕鬆動了就不能當健身器材用了。見姚九日給的東西如此貴重,張白臉上有些掛不住,急忙對姚九日道:“這未阿皮,還有一些不凡之處,姚兄想必不知吧。”

“這未阿皮似紙非紙,厚如布卻又不是布,瞧上去很是平整,摸上去凹凸不平,當真是天下稀有的珍寶。”姚九日道。

這稀有倒還不假,若說之珍寶,在張白看來,未免有些不自在。將那紙幣換個角度,指著那忽地顯出的水印道:“此乃獨家密技,叫做水印,做出這水印的工匠已死,天下再無人能仿製。”

姚九日此時的驚奇,遠遠大於張白方才,手上把玩著紙幣,口中跌跌稱讚。

看來不管什麽人,在新奇的東西麵前,都是難以自控。便如姚九日這等穩重之人,一旦卸下防備,也是展現出了極大的好奇心。

張白看著握著匕首,又將那金子切開了,腦中想象著這匕首劃中人體的樣子,不由的牙酸。兩人各自把玩,忽地有人敲門,但見姚九日慌忙收好紙幣,凝神戒備起來。

張白問道:“是誰?”

“公子,是小的。”原來是齊三回來了。張白趕緊過去開門,隻見齊三滿頭是汗,眼睛瞅著屋內,小心翼翼的道:“公子,小的請來了最好的大夫。”

不錯,齊三有些進步,知道什麽時候該花錢,什麽時候不該花錢。張白大量著齊三身後之人,瞧來年不過四十,卻染上不少白發,一小戳胡子,看上去也像個大夫,於張寶腦中想象的出入不大,問道:“你怎知這位是星沙最好的醫生?”

這話一說,那醫生有些不悅,道:“公子不信,大可另請高明。”

那人傲氣不小,看來有些本事,張白不敢開罪,笑道:“大夫哪裏的話,隻是這手下辦事有些不利索,在下隨意一問而已。”隻好拿齊三開脫了了,畢竟有時候,這也是知心下屬的作用之一。

齊三以為是張白在怪他,趕緊到:“公子,小的可都是一路跑的。”

張白不理會他,這人沒完全開竅,讓他自己慢慢悟吧,趕緊讓開身來,道:“有勞大夫了,我這大哥,還請大夫瞧瞧。”

那大夫見張白態度恭敬的很,解了怨氣,微微一笑,很是自信,進屋走到姚九日邊上坐下,徑直扯開姚九日胸前衣裳,忽地轉頭道:“別擋著門,瞧不清楚。”

張白連忙拉著齊三走開,見齊三一臉擔心的神情,有些不忍,敢情這齊三還為方才這事悶悶不樂,張白於心不忍,道:“齊三啊,這事辦的不錯。”齊三這才憨厚一笑,隻讓張白心中一暖。

房門洞開,屋內光線明亮,那大夫瞧了瞧傷口,長約兩寸,此時已然結疤,烏黑血漬,凝在疤上,瞧上去有些邋遢。

姚九日見大夫瞧著傷疤不放,心中不適,道:“有什麽好看的。”忽地胸口一痛,淤結的疤痕,竟被那大夫活活撕了下來,別樣疼痛。好在姚九日性子硬,隻是眼中微有憤怒,嘴上卻沒半點聲音。

那大夫見流出紫黑血液,微微一笑,道:“須得排盡毒血,方可早些痊愈,若不撕去,即便能好,也是極慢,且毒性侵染肌膚,那裏便永是呈紫紅色,無法淡去。”說著打開隨身行醫箱,取出藥粉,輕輕抹了上去,那藥粉一塗上,沾染傷口,煞是疼痛,繞是姚九日久經刀創劍傷,雖然嘴裏不哼,額上卻已沁出汗珠。

張白暗暗敬佩,其實若是呻吟出來,少能緩解疼痛,並非姚九日不知,隻是不屑而已。那大夫見姚九日一聲不發,也是暗暗讚歎,這人倒很硬氣。而後以白布包好,那大夫又開了幾劑藥草。

張白見桌上尚有切成數塊的碎金,連忙收好,遞還姚九日。

姚九日道:“賢弟見外了,我倒不缺這些錢,賢弟是個生意人,便送給賢弟做本錢吧。”張白如今確實缺錢,也不客氣,當即收入懷中,並不說些客套話。姚九日暗道:“這張公子倒是真本色,不喜做虛。”

這話用著張白身上,實在是天大的笑話。其實張白這樣正是在玩虛,他也想說一些以後賺錢了,一定還個姚兄之類的話,但這樣一說,似乎有點小家子氣了,所以幹脆不說,還能落得過爽快。

那大夫瞧見金子,竟是絲毫不動,靜靜看著兩人。張白收好金子,見大夫瞧著自己,目光平定,不見絲毫意思,也是詫異,他還是首次完全瞧不透一個人的眼神,當下有些好奇,也有有些不服,笑道:“不知診金多少?”

那大夫道:“五兩。”聲音堅定,不留絲毫商量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