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金玉】

“我願讓出三成半。”說話的是金玉,一雙美目閃爍不定,瞧著張白,眨也不眨。

張白笑了笑,道:“也非我能所決定,價高者得。”話剛說完,便聽李飛雲道:“四成。”說完看著金玉,一臉神秘的表情,似笑非笑,金玉笑容不減,仿佛一點也不覺失落。

能給出四成利潤,實在是個不小的讓步,一時場上又沉默起來。原本四成的利潤,已經讓張白相當滿意,不過他還是想試一試,當下道:“想必眾位有所不知,這類出資助有才學的讀書人的事,家父曾在蘇州的太湖書院有過,是以此次是嶽麓書院試選,在下已請了太湖書院的選中才子,前來對參加評選的學子,就本身經曆,講述指點,講述之所,當然是在嶽麓選才指定獨家客棧,如此一來,張某可以保證,前來星沙的各地學子,定不會住在別家了。”

這話一說,無疑於給三人打了最後一劑強心針。但聽金玉笑道:“張公子說的人家心裏癢癢,那便出四成半。”張白滿足了,便要說成交了,再敲下去他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畢竟自己幾乎沒啥成本啊。

忽聽從未叫價的陳琛發話了:“我出五成半。”

五成半?!沒錯!百分之五十五。如果這是拍賣會,那無疑是拍出了天價。

張白看了看陳琛,他仍是那個樣子,臉上波瀾無驚,一切不為所動。不過,好像方才瞧施華文的手跡之時,神色有些激動。這讓張白改變了對他的看法,張白開始覺得他不是一個死讀書那麽簡單。

綜觀三家客棧,瀟湘客棧規模最大,能接納的客人也最多,所以即便能讓出多一些利潤,還是能賺不少,以另外兩家的規模,如果讓出五成半的利潤,隻怕要有些困難了,畢竟還要發工資上稅的。而且,五成絕對是一個臨界點,過了五成,就會讓商家覺得非常不爽,媽的老子辛辛苦苦賺的錢,還要分一大半給你!

所以當陳琛喊出五成半的時候,不僅決定了他的成功,同時顯示了他的不凡。雖然張白看的出來,施華文是他的老師,他對嶽麓書院有種特殊的感情,但這絕對不是主要原因。

金玉、李飛雲皆是詫異之極,不可置信的看著陳琛,心裏百般思量,卻怎麽也想不通。張白心裏得意一笑,當即道:“陳老板好氣魄,那便這般。瀟湘客棧,便是嶽麓選才指定獨家客棧。明日下午,張某再找陳老板商談其中細微之處。”

此話定音,陳琛仍是神色不變,不喜不樂,仿佛跟他無關一般。李飛雲的臉上掛著幾許失望之意,而金玉的眼中,竟透著一絲促狹之色,這讓張白百思不得其解,隻得作罷。

既然敲定,眾人皆已沒了食欲,而張白早料如此,此刻已然飽了。錢已付了,陳琛、李飛雲相繼告辭,隻有金玉一人,卻留著不走,看著張白,似有談意。張白心中竟有些忐忑,不過臉上不能讓金玉瞧出來,笑道:“莫非金老板想加價麽?此事已然答應了陳老板,現在再加,隻怕晚了。”

金玉靜靜等他說完,幽幽的道:“我當然曉得,留下另有他事。”

“他事?”這讓張白心中莫名的跳的激烈,媽的,這小娘皮不會是想勾引我吧,看來到目前為止,朱熹這類的頑固還沒出現,女人還真是心動就行動啊。嘿嘿,這金姑娘審美觀點還真是領先,不過,或許老子古今通吃也說不定。

男人心裏有**的想法時,無論如何掩蓋,臉上總有點不自然,所以張白此刻的表情,讓見怪此類事的金玉立時明了:這張公子在想使壞呢。但聽金玉道:“張公子莫要錯意了。”

“啊,沒有錯意,沒有錯意,金老板還有何事?”張白此刻已然臉色如常,無比正經。

金玉暗自搖了搖頭,這人作偽的本事當真天下無雙,不過,自己要找的不正是他麽?當即笑道:“張公子是個聰明人,我也不饒彎子了,方才樓下來了一群江湖人士,不知張公子可曾察覺?”

張白心裏有點緊張,古代的江湖人士,那可是跟現代的黑社會差不多,還是少惹的好,說道:“那些人,說話聲音不小,張某倒是聽見了。”

金玉道:“張公子乃是我大王朝人士,且飽讀詩書,於商道之上,又是出類拔萃,對我大王朝的國勢,也定是關心的緊吧。”

考慮到自己老家在皖南,後來隨父母遷到上海了,兩個家鄉都在如今的大王朝境內,張白點了點頭,道:“身為大王朝的子民,國家之事,匹夫有責。”

金玉眼中一亮,道:“好一個‘匹夫有責’,但願張公子說話算數。”張白有了種不詳的預感,說道:“金老板有話便說,無需顧慮。”

金玉道:“不知張公子對如今天下大勢,有何高見?”

張白上次問了個讀書人,直把那人問的險些崩潰,但所問的東西,委實太廣,於當今天下的局勢方麵,張白隻知道大王朝幾乎所有的國土都在長江中下遊以南的地域,說的明白一點,大致上就是今天的湖南,江西,安徽,江蘇,浙江,廣東,福建,台灣等地方,再西邊就是蜀國,蜀國的西北麵,便是薑國。而大王朝的北麵,則是燕國。再往北,就是茫茫草原沙漠,那便是蒙古人的地盤了,而這個時候的蒙古人,各個部落仍是各行其道,並沒有出來成吉思汗類的一統者。

但若要問張白如今天下大局,他是萬萬答不上來,隻好道:“這個,高見談不上,隨大流而已。”這樣回答,倒也可以蒙混過關。

金玉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道:“那張公子對我大王朝的形勢,有何見解?”

靠,看來這位姐姐還非要老子發表高見,張白略一思忖,道:“我大王朝處在南方潮濕之地,多雨水,應當盡量避免戰禍,修養生息,必定會成為各國之中最富有的。”這話無論放在什麽時候都不會錯,張白放心大膽的說了出來。

金玉道:“張公子所見果真不凡,他人皆是從朝政談起,唯有張公子自廣大百姓說起,小女子受教了。”

張白見達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笑了笑,道:“不敢當,不敢當,金老板到底所為何事?”

金玉沉默片刻,看著張白,心道:“還猶豫什麽呢?試試也好,此人不可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