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二)滴血錢幣

他的頭痛得更厲害了,那種奇怪的鳴響又幾乎占據了他整個的腦神經。他竭力控製,可無濟於事。

他的眼淚又溢出了眼眶,眼前的一切變得更加模糊。他不顧一切地抓起公文包,走了出了飯店。

一個服務員追出來衝他喊:“先生,您還沒結賬呢?”

此時,那位穿黑色高領毛衣和牛仔褲的姑娘,也站起身來,把一件淺灰色羊絨大衣,從椅子背上往起一拎,匆匆趕了過來,並遞給服務員一張百元鈔票,不等找錢,就追了過來。

“先生!請等一等!”

章一木聽見她喊,不得不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她。

那姑娘衝他跑過來。頭發在他眼前一飄一飄的,腳步和姿勢都顯得十分優美。

那姑娘跑近他身邊兒,問:“先生你去哪?”

章一木眼裏充滿淚水,他望了望周圍叢林般的高樓大廈和過往的車流人海,衝那姑娘,搖了搖頭,說了句:“不知道!”

“上我車吧!好嗎!”姑娘溫柔的說道,並用期待的目光望著他。

他點了點頭,他也不得不點頭!

兩人一同來到停車場。

上車後,姑娘遞給他一張明片,章一木看了看,姑娘的名字倒很平常,叫李莉,身份卻不一般,是一家知名大報的記者。

章一木看完,什麽話也沒說。也許是車內的氣溫要比外麵暖和的多,他的精神恢複了許多,頭也不那麽疼了。

李莉也沒說什麽或問什麽,眼睛注視著前方,專心開車。

車子一路駛向三環,不久下道,向東又行駛了約三十分鍾後,駛進了一處別墅區。保安查過證件後開了大門,車子又繞了幾個彎,在一處偏僻的小別墅旁停下。

“來吧!這裏很安全!”二人下車後,李莉招呼道。

進了屋,章一木問:“就你一個人嗎?”

“是的!就我一人住,爸爸媽媽都在外地忙工作,平時很少回來,”李莉道:

“還想吃點東西嗎?”

章一木搖搖頭。

李莉示意他坐下,然後脫下大衣,走進廚房,不一會兒端出兩杯速溶咖啡來,並在章一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

“你的名字很特別,怎麽像日本人?”她喝了一口咖啡問。

對她這句問話,章一木顯得很吃驚。

“你是怎麽知道的?”他也喝了一口咖啡問。

“在飯館時,電視上不是都報道了嗎?不過,事先我就知道了一點兒,而且網上都己經炒炸了!什麽現場沒有任何遺跡;很可能是一人所為;凶器很可能是一把中國式舊斧頭等等。”

章一木怔了怔,沒有說什麽。

李莉又接著道:“別忘了我的記者身份,這種事兒我能不上心嗎?趕好了,說不定還能上個頭條哪?”李莉說完,微微一笑。

“你既然知道我是個殺人犯,還把我領回家,作為一個單身姑娘,把一個陌生男人領回家,已經是夠愚蠢的了,況且我和你非親非故,根本不認識,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危險的嗎?弄不好還要頂一個窩藏罪犯的罪名?”章一木道。

李莉不以為然的把頭一晃,又把手裏的鑰匙鏈衝章一木晃了晃,說:“隻要我一按,保安立刻就會趕到。

章一木也一笑,正要再說什麽,李莉搶先道:

“再有,出於職業的敏感和對你某些帶有傳奇色彩的經曆,我過去做過你的資料調查,一位年輕的博士,電子產業界的精英,且事業正如日中天,沒有任何理由和動機去殺人,即便就是你,在對方毫不反抗的情況下,一個人連殺十條人命,鬼才相信哪?”

章一木默默無語,他雙手握著咖啡杯,若有所思。

李莉又繼續道:“但又覺得事出蹊蹺,可能非常複雜,說不定還隱藏著某種奇異成分,你知道,這種事從警方哪裏,是預先得不到一點兒新聞的!我把你請到這裏,是想從你身上事先透支點兒新聞素材,完成一係列最新的報道,同時,也對我眼下正搞的一項課題研究,有所幫助。”

章一木笑了笑,放下咖啡杯,抬眼望著這位與自己年齡相當的女記者,不得不為她的機智和某種氣質所折服,同時,也對她頑皮的孩子般的所作所為,產生了好感。

“我能問問,你正搞的什麽課題研究嗎?”他問。

“當然,”李莉回答:“我對一些無法解釋的靈異現象很感興趣。比如某大學的一則新聞報道:有一個新報到的女生,用鑰匙打開宿舍的門,發現裏麵早有一位女生,背對著她,趴在桌子上看書。她開始沒在意,拿起臉盆去水房打水,可回來時卻發現那女生不見了!她到桌子旁仔細一看,發現桌子上厚厚的塵土,根本就沒有人動過的痕跡。她找到校方要求換宿舍,校方問明原因後告訴她:那間宿舍的確在幾年前,死過一個女生,與她看見的穿著打扮一模一樣!再有……”

“好好!”章一木將她打斷,“簡直是胡說八道!”

“信不信由你?這方麵的資料我還多著哪?”

“拉倒吧!依早兒,把我送到公安局去,配合警方調查,早日洗脫罪名,讓事實說話!也好把真凶繩之以法,已告慰亡者在天之靈,公司還有好多事等我去做哪!”章一木道。

“哈哈!天真,你想想看,警察到處抓你,公司你還回得去嗎?”

李莉的這句話倒把章一木震住了!猶疑了好半天,才說了句:

“那你想怎麽樣?”他問。

“把你的經曆和經過都講出來,咱們二人共同分析分析,看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究竟參與了沒有,參與了多少?到那時,再去警方投案也不遲!”李莉道。

章一木也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便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幾張帶血的日幣,含糊不清地說道:

“除了這個,我什麽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