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二)日記真相
他把小木箱打開,從裏麵取出了三個發黃的日記本,用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日記詳細記錄了藤川與吉野早,參加###戰爭的部分細節。藤川與吉野早同在一個小隊隸屬華北住屯軍,船木健次郎大佐的第十三聯隊,賴野大隊。為了一舉剿滅平西地區***軍隊,一九四二年十二月十二日,天還沒有亮,他們就在賴野大隊長的帶領下,奉船木健次郎大佐的命令:由齋堂出發,兵分兩路向北山的靈樂寺挺進,拂曉時分,包圍了一個叫王家山的小山村,全村隻有四十幾戶人家和一個小學校。他們把全村跑剩下的四十多名男女老幼集中起來,趕進一間房子裏,逼迫他們指認八路軍和遊擊隊,沒有人回應,賴野便下令,把點著的柴草、汽油火把等扔進去,致使四十二人被活活燒死。其中古稀老人兩名;中青年婦女十二名;懷孕婦女六名;十六歲以下兒童二十七名、最小的剛剛滿月;十七戶人家從此斷根絕種。
第二天,也就是一九四二年十二月十三日,又以同樣的手段,包圍了靈樂寺附近的章莊,並對手無寸鐵的村民,強奸、活埋、刀砍、火燒,竟連一粒子彈都沒用,特別是對十幾名孩子,三個士兵進屋,不到十分鍾,就全部用刺刀殺死。
藤川就是在那裏丟掉的右臂。
當時,他們幾個人闖入一戶人家,首先對這家的女主人實施了強奸,後殺死在炕上,可正在他們煮雞的時候,誰也沒料到,一個穿著雨衣的男人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突然冒了出來,那男人用一杆打鳥的搶,頂在了一位名叫酒井光一的士兵頭上,喊了一聲:“你們不是人!是畜生!”就開了一槍。
可惜,不是由於槍太老就是底火受潮了,槍並沒打響。可卻把酒井光一嚇得向後倒去,這時,在後麵的藤川一刺刀捅進了那個男人的後背,刀尖穿過前胸,鮮血噴湧而出。而與此同時,那個小男孩兒也騰空躍起,一斧子砍向藤川的後腦,藤川頭一歪,斧子砍進了他的右肩膀。這時吉野早從門外進來,一刺刀捅進了那個小男孩兒的後背,刀尖也從前胸貫出,鮮血噴湧出來。
這一連竄的事件,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發的。而那父子倆卻並沒咽氣,被酒井光一、藤川、吉野早等拖到院子裏澆上汽油,活活燒死,那慘叫聲持續了很長時間!藤川也因丟掉了一條胳膊提前回國了……
大竹平一郎一口氣看完了日記,起身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洗了幾把臉。這時野村也回來了。他見大竹表情凝重,眼裏紅腫似乎還充溢著淚光!以為他是病了,吃驚地問:“怎麽了大竹君?出什麽事了嗎?”
大竹平一郎搖搖頭沒說甚麽。
野村道:“不出所料,吉野早的確是二戰老兵,參加過###戰爭,在中國殺過人,而且是些平民!”
“別說了!我已經知道了!”大竹平一郎擺擺手。
“您已經知道了?”野村疑惑地問。
“是的!”他指著桌子上的日記本,說:“這是藤川寫的日記,裏麵的時間、地址、細節、都十分詳細,真可謂人類曆史上最血腥、最慘無人道的獸行!非日本軍隊莫屬,這是血的見證,一定要向世人公布!”
他說完,二人都沉默了。
大竹平一郎走到窗前,一把推開窗戶。此時,馬路上正好有一小隊人從大竹平一郎的眼前走過,他們喊著口號、打著小旗,抗議首相小泉純一郎參拜靖國神社。
大竹平一郎看著,那一小隊抗議的人,都是些年逾古稀的老人,竟沒有一個年輕人,而且,在諸多漠視和匆匆趕路的人群中,這一小隊老人,顯得是那樣孤單和無助,很快就被淹沒在人海之中了。
“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野村走進他問。
大竹平一郎回過頭來,斬釘截鐵地說道:“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就是中國人的報複,是那些在戰中受到極大侵害的人的後代,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他說完頓住,不一會兒,又補充道:“藤川的日記裏提到了兩個日期:一是一九四二年十二月十二日王家山事件;二是一九四二年十二月十三日章莊事件。尤其這個十二月十三日,不知野村君注意到沒有:藤川、吉野早、以及中國警方通報的酒井光一,都是在十二月十三日晚二十四時左右被殺的,這就更加證明了,這些案件均與那場戰爭有關。”
“可戰爭都已過去六十多年了?”野村疑惑道。
“可那些無辜被殺的,如果是我們的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兄弟姐妹,我們又當如何哪?”大竹平一郎這麽一說。
野村沒有作聲。
大竹平一郎接著又道:“當然,我們目前還不清楚:究竟這些人采取了什麽樣的手段?進行殺人報複。但從種種奇異跡象表明:這些人的確不簡單,不簡單!?”他邊說邊搖頭。
野村依然沒有作聲。
大竹平一郎突然發問:“野村君,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魂兒嗎?”
野村嫣然一笑,“無稽之談!大竹君怎麽也會這麽想?”
“啊!沒什麽,我隻是隨便問問!”
“我看還從那個年輕的中國談判代表章一木查起吧!他在大阪無緣無故的呆了兩天,而且在一年前也來過日本,藤川的案件也許也是他幹的,或者與他有關!”野村說話時始終注視著大竹平一郎的臉。
“讓你說對了!是肯定與章一木有關。”大竹平一郎道。
“為什麽?”野村問。
“中國人的姓氏與我們日本人不同,日本人是看見什麽就起什麽,看見鬆樹就起鬆下,看見竹子就起竹下,看見一條河就起河邊,看見渡口就起渡邊;而中國人則不同,他們的姓氏,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而且,都有說道和講究。因此,他們的許多地名如村鎮、街道、甚至古代的國名,都以姓氏來命名。”
“想不到大竹君,還真是個中國通!可這又與章一木有什麽關係哪?”
“我注意到藤川日記提到的章莊的‘章’字,恰好與章一木的‘章’字,是同一個字,這難道僅僅隻是巧合嗎?因此我斷定:即使這些血案,不是他一人所為,但在他身後一定會隱藏著某些玄機,抑或是秘密。隻要我們抓住這一線索,再去到當年戰爭發生地,去摸摸情況,我想事情就會有所轉機的。”
“好好!”野村幾乎要給他鼓掌,“請您吩咐,我現在做什麽?”
“事不宜遲,你馬上與北京警方聯係,再去預定兩張機票;我還要去趟神戶的藤川家,咱們分頭行動。”
“好!”野村答應一聲,轉身要走,又被大竹叫住,“你還得去一趟吉野電器總部,把那本吉野早看過的佛學書拿來!”
“這很重要嗎?”野村問,“是,的很重要!”
大竹平一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