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身世之謎

小章一木在長滿青苔的胡同裏奔跑著,拐了幾個彎兒就跑到了自己的家。養父正好收拾完他那輛破三輪車,準備出門。見章一木進來,他頭也不回地問:“咋剛上學就回來了?”

小章一木擦擦臉上的汗水,從書包裏取出一張,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遞給養父。養父伸手接過來,看了看他問:“這是什麽?”

“這是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從明天起,我就要到哪裏去上學了!”章一木一邊擦著汗一邊說道。

養父一聽就笑了,盡管不識字,但他也清楚:清華大學可是個很了不起的大學堂,他摸了摸小章一木的頭說:“好孩子,爭氣!我也不出門了,咱今兒吃烙餅!”

在章一木的記憶中:養父唯一這天沒有出去收撿。他和麵烙餅,還很奢侈地買回兩條黃瓜,用蒜泥拌了,父子倆吃的格外香甜。

吃完飯,養父從床底下拿出三十元錢,衝章一木說道:“這是咱爺倆的全部的家當,都拿去!”

“不不!”章一木趕緊推辭:“老師說了,我上學不要錢。”

“那怎麽成,萬一用的上呢?”養父把錢硬塞給他。

他拿著錢,一滴眼淚滴落在錢上,他看著看著,突然,那錢竟變成了一打兒帶血的日元!他下意識的睜開雙眼。

章一木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他發現自己竟躺在李莉的床上,昨晚不是躺在沙發上的嗎?他想。

這下,可比剛才的夢境還令他吃驚。自己昨晚明明躺在沙發上?怎麽會躺在床上了?正在思索間,李莉從外麵進來了。她把一包衣服扔給章一木,喘了口氣,說:“快去衝個澡,把衣服換上,這一覺睡的可真好,都快十點了!”

“啊!睡了這麽長時間?”他伸了個懶腰。

“還有臉說哪?昨晚把我樓的上不來氣!”

章一木聽了這話,臉一下子紅了。

李莉催促道:“快點兒吧!咱得馬上走!”

“去哪兒?”

“咦?昨晚不是說好了嗎?到你以前住過的地方找找線索,特別是你的養父,我覺得他不太一般!”

“我看還是去公安局的好,讓他們來調查,反正我不可能殺人。”章一木辯解道。

“誰也不會相信你去殺人,”李莉有些急,“你能殺得了嗎?動機是甚麽?可你現在要是去了,隻能使事情變得更糟。無論怎樣,你與這事有關,不是嗎?”

章一木望著她俊美的臉和和機智的眼神兒,想了想自己的處境,看來也隻有聽她的了。

汽車在擁擠的車流中急速穿行著,章一木和李莉都帶著墨鏡,他們不停地向窗外瞟幾眼。

章一木偶爾回頭看一眼駕車的李莉,李莉仍穿著那身黑色毛衣,下著緊身牛仔褲,一件短款羽絨夾克衫,扔在了後座上。

也許是受暖冬氣候的影響,這幾年,十二月末的北京也並不是很冷。

章一木望著她飄逸的長發和被長發掩映著的半邊兒杏臉,宛如一幅肖像畫。的確,從昨兒到今兒還真沒怎麽好好看過她,沒想到她是那樣美!不僅如此,他還覺得自己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她,而且很熟?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他這麽一看一想,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臉也開始發燒,而且一定紅了,他不得不把目光又轉向窗外。

李莉也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打趣地問:“怎麽?不好意思了?”

章一木被她問的有些狼狽,支支吾吾的沒敢回頭。

李莉繼續打趣道:“昨晚你可不這樣?我推都推不開!”

章一木顯得更加難堪,紅著臉道:“我怎麽會跑到你床上去了?”

“你問誰哪?”

“得得!”

章一木的臉紅的更厲害了,他趕忙找茬兒把話題支開:“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從我住過的地方找甚麽?”

“我也不明白,其實隻是憑直覺,我認為了解你與你養父的經曆或身世,肯定對整個事情有所幫助。我承認,這世上有些事情的確不可思議,或用科學難以解釋,但我不相信有鬼,鬼是人們胡編亂造出來嚇唬人的!我隻想找出事情的來龍去脈,要一個合理的解釋,還你一個清白,圓我一篇文章,僅此而已。”李莉道。

“想的倒美!如果我真是殺人犯,到時候你也脫不了幹係,圓你個窩藏罪倒綽綽有餘?”章一木也笑笑,打趣兒道。

“別忘了我是記者!”

“記者怎麽?記者就能逃脫於法律之外嗎?”

“老兄,我是再幫你耶?!”李莉顯得有些急。

章一木不再說話了,這時,和平裏也到了。

連章一木也沒想到,過去住的地方早已不存在了。他們下了車,轉了好半天,才在一塊街心小景處停下來,章一木一屁股坐在一把長椅上,喘著粗氣說:“大概就是這裏吧!”

李莉也坐下來,“你不知道是哪年般走的嗎?”

“我一直在讀書,養父一死我就再也沒回來。”

“那你現在住的房子,是你買的還是分的?”李莉問。

“是我們公司給的。”

“那你養父是哪一年死的?”

章一木低頭想了想,說:“大概是八七年吧!具體日子記不清了。”

“你能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嗎?”李莉試探地問。

章一木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他試著回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