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文學院綜合廳,時間3月16日上午9點30分。
愛丁堡大學內的建築大多有百年以上的曆史,每一棟建築都如同一個凝固的音符,而整個校園則變成了一曲華麗的交響樂,文學院所在的地方是其中的一個樂章。
愛丁堡有八個學院,文學院是最早也是規模最大的一個學院,考古係是文學院中最重要的學係之一。此刻考古係的許多學生都集中在有兩百多年曆史的綜合廳內,準備聽一場精彩的論文答辯。
薑無為就是這場論文答辯的主角,他的論文吸引了眾多感興趣的教授和學生,東方的神秘本來對大家非常具有吸引力,而薑無為的論文涉及到的又是東方文化中最玄秘的部分,道教文化中的太極八卦,陰陽五行等內容,對大多數的中國人來說都感覺奧妙無窮,更何況西方人。
規定的答辯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了,主持答辯的謝曼教授卻沒有出現。許多同學忍不住竊竊私語,因為謝曼教授的嚴謹和守時在學院中是出了名的,現在這麽重要的事情他怎麽會遲到?
薑無為的心裏也惴惴不安起來,他比其他同學更加了解教授,如果不是出現了非常嚴重的意外事情,教授絕對不會遲到。
另外兩名參加答辯會的教授也忍不住在左右張望,似乎在尋找教授的蹤影,也是在向工作人們詢問情況。
令人奇怪的是去尋找教授的工作人員也沒有露麵,打電話詢問一下教授應該很快,至少也該說明一下原因,讓這麽多人無故等待,真的是非常不禮貌。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時候,大廳入口處忽然湧進來十幾名身穿隔離服的人,而且是那種帶透明麵罩的全密閉式隔離服,其中有幾個人還攜帶突擊步槍,給人的感覺好像是遇到了生化襲擊。
大家都用驚異的目光注視著進來的人,隻見其中一個人走上主席台,拿起話筒向在場的人簡明扼要地宣布了三件事情,希望所有的人配合。
一是答辯會取消,因為謝曼教授遇害了。二是教授很可能是死於一種異常凶猛的新型流感病毒,所以整個學院被封鎖隔離了,任何人在這個期間內不能離開校園。三是這兩天內與教授有過密切接觸的人,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向校方報告,然後進行醫學隔離觀察……
聽到主席台上的人宣布謝曼教授遇害了,薑無為的心仿佛被刀捅了一下,全身都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怎麽會這樣?自己昨天晚上還與教授探討到十一點,現在怎麽會突然遇害了,是什麽人為什麽殺害了教授?薑無為一連暗自問了幾個問題。
薑無為的心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三年前去世的歐陽教授,這兩位教授都是自己最敬重的導師,竟然都是遇害身亡。
歐陽教授去世前給自己留下三封信,讓自己去完成他的遺命。謝曼教授該不會也留下什麽東西給自己吧?薑無為的直覺真的非常靈驗,謝曼教授不久給他留下了東西,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薑無為應該是最後一個見過謝曼教授的人,聽主席台上的人宣布完三個事項後,他馬上舉手,表示自己昨晚去過教授的書房。
隨後過來兩個穿隔離服的人,給薑無為戴上口罩,馬上把他帶上外麵的救護車裏,拉著他駛向郊外專門的隔離醫院。
隔離醫院位於愛丁堡市郊,這裏原來是一座風景秀美的山頂古堡,後來由政府改為了傳染病醫院,平常就很少有人來這裏,現在更是戒備森嚴,閑雜人員都不得靠近。
望著車窗外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警察,薑無為忽然意識到問題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救護車駛入城堡大門後,堅實的城門立刻關閉了,有種被關進監獄的感覺。
進入病房後薑無為就被告知,在解除醫學隔離前不能走出病房,病房是全密閉式的低壓病房,裏麵的空氣都出不去,人就是想出去也不可能。
薑無為的衣服被醫院收去進行消毒處理,他換上了醫院提供的病員服,然後坐在床上開始思考起來,事情來得太突然,沒有給他留下思考的餘地,他現在開始思考發生的一切。
半個小時後,薑無為隨身攜帶的物品經過消毒後又給他送進病房裏,有他在答辯時使用的筆記本電腦、手機、錢夾,令人奇怪的是還有一副撲克牌。
撲克牌是薑無為任何時候都在身上攜帶的物品,隻要是閑下來或者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是無意識地把撲克拿在手裏把玩,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
隻見他靜靜地坐在床邊,眼睛看著窗外,而手裏卻不停擺弄著的一副撲克,嶄新的撲克牌快速地像紙扇一樣散開、合起來,一會兒又分成兩摞,交替地上下翻飛,行雲流水般順暢,如同變魔術一樣讓人眼花繚亂,而他根本不看一下手裏的撲克,好像玩牌的人不是自己,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
薑無為玩耍撲克的天賦來自於母親,他母親是精於撲克表演的魔術大師,撲克對於薑無為來說不僅是玩具,同時又是非常厲害的武器,一張紙牌在他手裏能變成利器,撲克牌曾經多次救過他的性命。
不一會,無為手裏的牌突然停下來,他的臉上出現了複雜的表情,他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離開教授家時的情景,當時自己感覺到花園中似乎暗藏著一股煞氣,可惜並未引起自己的警覺,現在回想起來,花叢之中一定隱藏著凶手。
嘭,薑無為的拳頭忍不住重重地砸了床鋪一下,他後悔自己太大意了,如果當時自己過去查看一下,也許教授就不會遭遇不幸,薑無為陷入深深的自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