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距離
讀高中的時候，虞筱總是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老在想著要什麽時候才到20歲，20歲是不是就可以交男朋友。可是不知何時，大概是從交了第一個男朋友開始，虞筱就開始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這周也是如此，轉眼就到了周末。難得七點多就自然醒了，躺在被窩裏想著昨天的夢，好像自己還是高中生，在參加考試，還未做完題，老師在講台上催著交卷，自己一急就嚇醒了。
為何會做這樣的夢呢？虞筱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解夢1001》，查找，還真的有這個夢的解釋：雖然很久前就已經告別了學校，但還不時夢到充滿焦慮的考試，這類夢反映出我們無力改變命運的感受。
也許吧，虞筱覺得自己潛意識就是這麽想著。雖然自己對現狀沒什麽不滿但也說不上特別滿意。以前的虞筱總覺得人如果能為自己活著就是一種幸福，但現在的自己或許感受到了與幸福之間的距離。
如果說十六歲的時候幸福與自己的距離是四年的時間，五年前幸福與自己之間的距離是一本和隋軍的結婚證那麽現在幸福與自己之間的距離又是什麽呢？人為何對幸福的理解會在不同的時期有所不同？或許這才符合自然規律吧，虞筱不想多想，她知道自己最近總有一些不敢多想的東西。
起床吧，虞筱對自己說，今天做些什麽呢？出去走走吧，這也算是虞筱的愛好了，有時間有心情的時候，她會花上半小時到一小時到路上去走走看看。
換上休閑套裝，虞筱想起應該把隋軍那天給的八萬塊去銀行存起來。
準備出門了，虞筱看看牆上的時鍾是八點四十，蔣麗麗應該已經醒了，出門前應該和她說一聲，讓她中午別做飯了。
才準備按門鈴，蔣麗麗剛巧開門出來。
“麗麗，我出去走走，中午不用做我的飯了，你今天有事嗎？”
“哦，虞姐，我待會兒準備到對麵的超市去應聘。”
“超市？旺而順嗎？你應聘什麽職位？”
“昨天到旺而順買東西，看到他們在招人，我問了，有招收銀員的。”
“哦，那好你去應聘吧。”
“虞姐，你有什麽事要交代我嗎？”看來蔣麗麗還真善解人意。
“沒什麽，就是告訴你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了，你有空幫我過去做做衛生。”這星期都是蔣麗麗在家裏做好飯虞筱過來吃。“對了，給你鑰匙。”
走在冬日的陽光裏人心也會變得暖暖的，此刻的虞筱也是這種感覺。
X市雖然是一個現代的省會城市，但綠化做得相當好，甚至偶爾可以聽到鳥兒的叫聲。可能是周末的關係，街道上的車子沒平時那麽多。
走過一處轉角，虞筱看到有一個十六七男孩瑟瑟地坐靠在牆上，地麵上寫著一行粉筆字：肚子餓，給兩元錢買吃的。可能是覺得不好意思吧，男孩子把頭埋得低低的。
虞筱停在距離男孩三米之處，想看看路人的反映。一個人，兩個人，幾個人過去了都都沒有駐足，男孩子的頭垂的更低了。這是個較繁華的路段，片刻之間就過去了十幾個人。終於有個五十餘歲的男人走過之後又折回，大概他的兒子與這男孩年齡相仿吧。好心男人拋下了五元錢，沒等男孩做出反應就離開了。
五元錢落在了男孩視線範圍內，小男孩用眼角餘光看了看，迅速地把錢攥在手心裏。虞筱覺得這男孩有些意思，他的‘野心’絕不止兩元，也許是十個，二十個甚至更多的兩元。
大約過了半小時，男孩子大約得到了十幾元錢，環顧了一下四周，帶著滿意地笑，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虞筱見狀迎了上去。
“你好，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什麽問題？”男孩子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有些慌亂。
虞筱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更加的和善，“你賺了多少錢？”
“沒多少！”男孩子迅速的把錢塞進褲袋，似乎怕被虞筱搶去了。
“據我的觀察，肯定不隻兩元。”
“嗯。”看到虞筱沒有責備的意思，男孩子的戒心沒有那麽重了。
“你不是說要兩元買吃的嗎？你要了那麽多錢，那豈不是撒謊？”
“沒有，”男孩笑了，帶著一絲狡黠，“我今天需要兩塊錢解決肚子問題，可是明天呢？難到今天吃了，明天就不會餓了嗎？”
“哈哈…”虞筱大笑，“你真能掰！”
男孩子也笑了，帶著幾分得意。
“這樣吧，我給你50元，加上你剛才賺的，應該有六十元了。如果你有60塊錢，你可以一個月不來這裏賺錢嗎？”
男孩子想了想，點了點頭：“可以。”
虞筱掏出50元錢，男孩接過錢，說了聲‘謝謝’，滿意地走了。
望著男孩子的背影，虞筱想著：原來他和滿意的距離是50元。可惜他不是我，不然我豈非有了N次方的滿意。
到中國銀行的營業廳已經是接近10點了。拿了號很快便排到了，存完錢走到門口時虞筱遇上了剛走進銀行大門的隋天永。
“虞姐，這麽巧，來存錢？”
“對，你也來辦事？”
“是，你辦好了？現在要走了嗎?”
“是呀，我先走了，你慢慢辦你的事。”虞筱轉身走了。
“虞姐，你先別走，我有話和你說！”隋天永追了出來。
“很多話要說嗎？”
“是的，”隋天永鄭重地點點頭頭。
“那好吧，你先進去辦你的事，我在這等你！”虞筱也覺得有些事還是要和隋天永說清楚比較好。
“那你不要走！”
“放心吧，我說話算數！”
站在銀行門口嗮著太陽，虞筱覺得挺舒服。她眯著眼睛打量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咦，那是陳誠，虞筱看見了馬路對麵那個熟悉的背影。
和陳誠並排走著一個女孩，短發齊耳，高領毛衣，穿著超短裙齊膝靴，看起來年輕而又潮流。是陳誠的女朋友嗎？虞筱想著，難怪好幾天沒來電話了，心裏不由得感到很失落。
“你在看什麽呢？”天曉得隋天永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沒什麽，你辦事效率挺高的。”
“走吧，咱們找個地方坐坐。”隋天永掏出了汽車鑰匙。
“這樣吧，我們到旁邊的公園坐坐吧，天氣挺好的，可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兩人走進了中山公園找了張長椅坐了下來。
“和自己喜歡的人來公園的感覺挺好的。對吧,虞筱？”隋天永不知為何改變了稱呼。
“和自己喜歡的人來公園約會確實挺不錯的，但我們的情況不是這樣。”
“虞筱，我不想叫你姐了，你沒意見吧？”
“名字不過是一稱呼罷了，我不介意你這麽叫。”
“其實你知道，我喜歡你對吧？”隋天永直視著虞筱，虞筱目光坦然地迎了上去，她知道隋天永說話比較直接。
“是的，我知道，但咱們倆不合適。”
“哪兒不合適？”
“哪兒哪兒都不合適！”
“舉個例子！”
“首先，我的年齡比你大。”
“年齡不是問題，沒有任何依據顯示在一塊的兩個人一定要男的比女的大才能幸福。”
“可是這不是一兩歲，我比你大差不多5歲。”
“是四歲！”
“我看過你的人事檔案，你現在隻有27，可是我已經32了。”
“我是年初生的，馬上就28了。”
“不管怎麽說我比你大許多。”
“這有什麽關係，你看起來比我還年輕。”
“你不知道，年齡雖然不是問題，但它卻是距離！”
“我不這麽認為！”
“真的，隋天永，這距離的確會讓人望而卻步的。”
“虞筱呀虞筱，”隋天永說到:“你看起來那麽脫俗，這麽會有這麽庸俗的想法呢？距離確實有時是讓人望而卻步的壓力，可有時卻是讓人奮勇向前的動力！”
虞筱楞了一下，說到：“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還是不能和你交往，因為我對你沒有感覺。”
“好吧，”隋天永看起來挺沮喪的，“不過我希望你有一天會被我的真心所感動！”
回到家裏，虞筱一直想著隋天永說的那句話，他說得太好了，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距離是一把雙刃劍，不僅是一種壓力，同時也是一種動力。有的時候，有了沒到達到的目標會讓人充滿鬥誌，既然自己的生活離幸福還有一定的距離，為什麽不盡力去尋找呢！虞筱覺得豁然開朗了，整個人也覺得充滿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