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挨打

新來的這夥北方人憑著人多個大仗勢欺人,他們從來不打掃房間的衛生,東西亂堆亂放,連壺開水都不提,中寶他們幾個敢怒不敢言。

晚上,大個子躺在床上一言不發,他兩隻眼睛盯著房頂不知在想什麽。小不點坐在床上不停地哼著歌曲。突然,大個子坐起身說:“小不點,給老子閉上你的臭嘴,唱不像唱,叫不像叫的,跟母豬哼哼差不多。去,給我打盆洗腳水來。”

小不點知道大個子的厲害,忙從床下取出臉盆說:“好,沒問題,你等著,我這就去打。”

大個子又看了看旁邊床上的邋遢鬼,隻見邋遢鬼平躺在床上,他張著嘴巴緊閉著雙眼,居然還扯起了呼。大個子蹬了一腳邋遢鬼的床,邋遢鬼被驚醒。大個子說:“邋遢鬼,該睡醒了吧!瞧你那副髒樣,胡子拉碴的跟個藏獒似的,趕緊起來打兩壺開水。”

邋遢鬼問:“藏獒是什麽東西?”

大個子說:“是一隻狗,跟你長得一樣,少他媽廢話,快去打兩壺開水來,我口渴了。”

邋遢鬼不敢怠慢,忙拎著水壺走出了屋。大個子又對中寶和成旺說:“你們兩個也別閑著,把屋子的地給我掃一遍,記住,要輕,別把灰弄起來了。”

成旺有點不樂意,他看了看大個子,大個子瞪著他說:“看什麽看,給你說話沒聽著嗎?”

中寶趕忙將掃把遞給成旺說:“成旺,掃吧!屋裏髒了,也該打掃了。”說完,兩人掃起地來。

倒垃圾時,成旺不滿地對中寶說:“這夥人也太欺負人了,什麽活都不幹,憑啥全包給我們,真受不了這個窩囊氣。”

中寶說:“忍忍吧!這也沒辦法,人家人多勢眾,就算我們四個加起來,也不一定是大個子的對手。我們的目的是出來掙錢,不是打架的,忍忍就過去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多幹點無所謂,總有一天他們會得到報應的。”

早上,大老李和王大梅去市場采購疏菜,他倆一前一後地走著。大老李很少跟女人走在一起,感覺挺不自在,他故意加快腳步,將王大梅落在身後四五米遠。王大梅在後麵使勁追趕,卻怎麽也追不上他,就喊:“李大哥!等等我,走那麽快幹嘛!我跟不上你。”

大老李放慢了腳步,等王大梅趕上來,她已是滿頭的汗水。大老李和王大梅肩並肩地走著,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地又拉開了距離。見時間還早,王大梅指著前麵的公園說:“李大哥,我們去公園轉轉吧!公園裏空氣新鮮,景色也不錯,我還從來沒去逛過。”

大老李和王大梅走進公園,公園裏有晨練的老人,他們悠閑自得地打著太極拳,還有從身邊擦肩而過的跑步者。他倆邊走邊看,公園的花草樹木,亭台樓閣,無不讓他們賞心悅目。他倆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兩人各坐一頭,中間隔了很大一截空位置。王大梅說:“這樣坐說話不太方便,能不能坐近點。”於是,兩人挪動屁股坐到了一起。兩人身子剛挨在一起,雙方都像觸電了似的,又挪開了一點距離。

王大梅問:“李大哥,你人這麽好,為什麽不再找一個伴?”

大老李說:“沒錢,找不上,你呢!你怎麽也不找?”

王大梅說:“沒想到你這人挺直爽,盡說老實話,我要是再找呀!就找個象你一樣老實的,靠得住,認人放心。”

大老李心怦怦直跳,他的手不停地捏著衣角,臉上卻樂開了花。坐了片刻,他倆起身離開。走進市場,大老李負責討價還價,王大梅負責管帳。當賣菜的黑女人見到大老李時,就開玩笑說:“喲!李大哥,什麽時候把老伴也帶來了?一看你倆就知道是夫妻,長得都有幾份相似。”

王大梅聽後臉變得通紅,她低頭不語。大老李忙解釋道:“別誤會,這是我的搭檔,她沒出來過,我領她出來逛逛,順便了解一下市場情況。”

賣菜的黑女人說:“不用解釋,搭檔就是搭伴,我看人家挺好的,算你有福氣。”

劉大剛在工地上巡視,他發現大個子坐在地上不幹活,就跑過去問:“唉!你是怎麽回事,坐在地上幹什麽,快起來幹活。”

大個子慢騰騰地站起來說:“我沒幹活嗎?你可別冤枉好人,那灰槽裏的灰是誰撮的?你問問張大拿,我到底幹沒幹活。”他指了指搭板上的張大拿。

張大拿從搭板上跳下來說:“隊長,他幹活沒問題,人勤快能吃苦,沒半點含糊。”他指了指大個子。

劉大剛沒吭聲,拉個臉走了。劉大剛是個欺軟怕硬的人,他知道大個子不好惹,所以盡量避免發生衝突。

晚上,大個子看成旺不順眼,就命令成旺給他洗襪子。成旺說:“我從來不給別人洗襪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大個子跳下床揪住成旺的衣領說:“你到底洗還是不洗,不洗老子捶你。”

成旺搖搖頭說:“我說過了,不洗,堅決不洗。”

大個子一拳將成旺打倒在地,中寶趕忙過去拉架。誰知,他這一舉動引來其他幾個北方人的圍改。大個子和幾個幫兄一起將中寶和成旺圍在中間,他們動手將成旺和中寶一頓亂打,中寶和成旺抱頭蹲在地上不敢還手。

突然,劉大剛站在門口大喊:“你們幾個在什麽?”

大個子和幾個幫兄停止了攻擊,大個子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哦!剛才屋裏有幾個老鼠,我們在打老鼠,結果老鼠跑了。”

劉大剛瞪了大個子一眼轉身走了。大個子對中寶他們說:“你們四個給我聽著,以後這屋裏的衛生、開水、全由你們包了,誰要是不服的話,別怪老子不客氣,今天就是個例子。”說完,他指了指蹲在地上的中寶和成旺。

邋遢鬼點頭道:“是、是、沒問題,我們全包。”

中寶的臉被打得生疼,好象腫了,他揉了揉臉,一聲不吭地躺到床上。成旺的眼睛被打得有點發青,他憋著氣鑽進了被窩。

白天,成旺在上廁所時對中寶說:“媽的,那夥人欺人太甚,我還從來沒受過這個窩囊氣,我拿刀去劈了那幾個狗日的。”

中寶小聲說:“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是出來掙錢的,犯不著和那幫人一般見識,大丈夫能屈能伸,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忍著,看他們能猖狂到什麽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