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寫信

出來打工快兩個月了,中寶還從來沒和家裏人聯係過。工作之餘,他提筆給家裏寫信:

爹、中仁:

你們好!

出來打工已經一個多月了,一直沒給你們寫信,隻因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請原諒!

爹的身體還好嗎?要注意休息和保養,聽大夫的話,藥一定要堅持吃,千萬不能飲酒。沒事時多散散步,活動活動筋骨,地裏的話不要去碰,能請人幫忙的就請,實在沒人幫了就掏錢顧人。

中仁的學習怎麽樣了,你一定要聽爹的話,多幫家裏幹些家務,攻課千萬不要落下了。你是家裏唯一的希望,不能辜負家人對你的期待。爹的藥你要定時到鎮上去抓,少貪玩,少惹爹生氣,你已經是家裏的男子漢了,要承擔一定的責任和義務。

我在外麵挺好的,生活也不錯,每頓都有菜,月月都有肉吃,我比以前都胖了。工地主要分大工和小工兩種,大工就是砌牆的,算是技術工種,掙的錢要多些,工作相對小工要輕鬆。我在工地幹小工,小工就是打雜的,主要是卸沙子和水泥、碼磚頭等等,小工是力氣活,沒有技術含量。不過,我早都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盡管辛苦一點,但苦中也有樂,對我來說也是一種鍛煉。現在,我比以前有勁了,身上長出了好幾塊肌肉,一百斤的水泥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麽。

我們住的是磚房,就是磚頭砌的,頂用牛毛氈覆蓋的,我們十幾個人住一間房,感覺很熱鬧,沒有什麽孤獨感,隻是閑下來才特別想家。我和成旺床挨床,兩人和親兄弟一般。

我們每天八點上班,中午休息兩個小時,下午八點才下班,感覺很緊張,也很充實。我習慣了這種生活,喜歡這種環境。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能吃苦也是人的一筆財富。

劉大剛是個比較嚴厲的人,他是我們的隊長。其實他並不是包工頭,而是李老板手下的一個管理人員。李老板才是真正的包工頭,人家開的小車,領著女秘書,可神氣了。劉大剛對工作很認真,脾氣也很暴躁,幹活時根本不讓人休息,比學校的老師還要嚴格,誰都害怕他。

我所在的城市是沿海開放城市,屬於中國改革開放的前沿。城市之大,它的繁華程度,都是縣城無法比擬的。我出來後才發現,世界是如此之大,相比之下,鎮上顯得特別寒酸。

另外,我發工資了。當月就領了八百七十元錢,扣除車票、火食等費用,拿到手五百六十二元錢,我寄回去五百元,留下六十二元做零用。城裏的東西貴得嚇人,一雙鞋要價四千,一件衣服標價一兩千,把我和成旺都嚇壞了。我花了三十元錢在地攤上買了雙白膠鞋,穿上挺舒服的,一點也不比商場的高檔鞋差。好了,信就寫到這,以後再聊。此致!

祝:爹身體健康,中仁學習進步!

XX年XX月XX日成旺非常想念家人,尤其想念任小霞,他要把心裏話一一在信中闡述。為了表達心中的思念,同時在增加點Lang漫色彩,他想用首詩來表達,以展示自己的不俗。可是他不太會寫詩,於是找到中寶幫忙。中寶正在將寫好的信往信封裏裝,成旺說:“中寶,想請你幫個忙。你讀的書多,還會寫詩,你就幫我寫首詩,主要表達我對任小霞的思念,感情要真,語言要Lang漫一點,最主要的是能打動她的心,讓她知道我在想她。”

中寶笑著說:“你小子,沒看出來,書讀的不多,想法還不少,挺會搞情調的,也算得上一個多情種了。”

成旺摸摸腦袋說:“咱是豬鼻子插蔥——裝象,不對,是癩蛤蟆戴眼鏡——冒忘文化人。唉!沒辦法,我是用盡一切辦法讓任小霞高興,我實在太喜歡她了,害怕會失去她。”

中寶把自己曾經寫過的一首詩整理了一下讀給成旺:“想你/在白天/念你/在夜間/孤單的我總也走不出你家的門檻/思念猶如枝繁葉茂的青藤/繚繞著我/包裹著我/讓我無法脫身/我想我就是土壤裏的一粒種子/為你而生/為你而長/等到落葉歸根/也脫離不了對你的眷戀/期盼/等待/一次次將目光投向遙遠/遙遠的天空帶給我的是無盡傷感/希望我的思念會把你的思念點燃!”

成旺聽後高興地拍手道:“好、好、好!要的就是這個意思,寫出了我的心裏話。”說完,他提筆給任小霞寫信,並將那首詩加在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