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從至剛到至柔
“誰鬧事?”直到戰鬥結束,唐古拉倒在牆角哼哼唧唧的時候,外城的執法衛隊才“姍姍來遲”。
領頭的將軍一身金色明光甲,頭戴紅羽盔,在後麵一隊整齊的士兵襯托下,極顯氣勢!
“將軍,將軍,就是這個人,他無故闖進酒樓,不僅砸壞老朽店內珍貴的玻璃魚缸,還揪住小老兒硬要訛詐,這在場的大夥兒可是都看到了啊!”老頭一看城防軍,立刻連滾帶爬的跑過去訴苦,看那提淚橫流的模樣,倒真有幾分被欺壓後的可憐相。
馬格微微一笑,冷眼旁觀老頭的動作,這樣的情節在他以往的記憶中那是再熟悉不過了,官商勾結不外如是,這種假模假樣的裝相他可是看過太多了。
果然,不出意料的,“來人,給我把這個狂徒拿下!”
“是!”隨著一聲整齊的呼喝,十名士兵同時大喝一聲,一道黃色的光芒亮起,這是聖城特有的軍隊武技,可以做到多人疊加威力的驚人效果。
這種武技按屬性分為五種,而同一小隊的士兵也都為修煉同一屬性者,這樣他們的團結作戰能力大大提高,這樣的軍隊十個中級武士,就能越級滅殺同等人數下的高級武士。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馬格,所不同的的是,精通地球武技的馬格絕不會像常人那樣,被這股整齊的殺氣震懾,看到對方實力強大就臨場退縮,躲在一處角落裏,心驚膽跳,反倒是神情振奮,眼睛發紅,渾身上下都激動的一陣顫抖。
內息高速運轉,此時再要隱藏實力,那就是找死了。
視線快速在隊伍中掠過,馬格麵色一凝,千錘百煉的動作使十人猶如一體,雖然動作不快,卻整齊如一,看那持盾前進的腳步整齊劃一,根本找不到所謂的弱點,節奏鮮明的腳步聲帶著強烈的氣勢撲麵壓下,迎著山嶽般越來越沉重的氣勢,馬格深吸口氣,看來也隻有強突了!
此時在圍觀者的眼中,馬格已是必死無疑,能和軍隊對抗的,起碼也要聖級武士才行,可馬格才多大,怎麽看也不過二十出頭,二十歲的聖級?也許有,但那些人那個不是各大勢力花費大力氣的培養的接班人,絕不可能是他這樣的平民子弟。
驚駭的心態過後,抱著看戲的心情,圍觀諸人開始竊竊私語,“不知道這小子能擋幾招,我倒希望他能多挺一會。”
“哼,不過是個愣頭青罷了,死不足惜。”
“可惜了,看他剛才運用的技巧,若是有機會將來說不定就能晉級聖級強者。”搖頭晃腦的商人歎息著,為又一朵還未開放就凋謝的花骨朵感慨。
猛的朝地麵下踏頓時間地麵猛然一晃。從他口中衝出陣陣咆哮有如獅吼龍吟嘯聲不絕,人已朝前大踏一步右手翻天仿佛是一座小山般從上而下狠狠拍向軍隊當先一人。
掌風激蕩勇猛如潮,開闔之間帶起的聲音好比是地裂天崩哢嚓一聲脆響。
形意劈掌,五行屬木,號稱移山開嶽,無所不能,在行醫權重若論勢大力沉,劈掌當屬第一!馬格這一出手整條手臂往下一砸**在外的皮膚立變青黑,道道青筋高高鼓起,密密麻麻如同漁網一樣。
力道之大簡直就如同是一根粗大的鋼鞭,碎石擊鐵完全不在話下。
他手臂帶起的風聲在酒樓裏嗚嗚亂響,相互激蕩疊加之後傳入耳中便好似一個個炸雷憑空暴裂起來。
一掌拍來居高臨下不但勇猛,而且拳意之中滿是凶氣殺意澎湃,竟是比剛剛和唐古拉比試的氣勢還要凶悍得多!
上步右劈掌,最簡單的架勢,卻也是最具威力的招式,這是馬格練習多年壓箱底的一招,若是這一招都不能劈開對麵的軍陣的話,他就可以考慮戰略性轉移了。
世人多傳形意崩拳,卻不知在拳譜中號稱威力最大的,就是開頭第一招的形意劈掌。
腳步斜斜一踏,左手護住小腹,右手下落時粗大的指節瞬時脹大三分,骨節間出如同鞭炮齊鳴般的響動,一瞬間好似開山巨斧一般劈向了整齊劃一的軍陣中。
你要氣勢如山,我就開山辟地!馬格全身凝注右手外掌沿,內息如刀般透著鋒銳的氣息迸發而出。
雙方交手的氣勢就像天要塌下來一般,一時間在場所有圍觀者都感到心頭沉甸甸的,似乎連呼吸都是非常困難。
像一幀幀放出的慢動作,似慢實快的一擊凶狠的撞上厚重的盾牌,如同利刃切豆腐般,無聲無息穿過盾牌,重重劈在後麵士兵的胸口。隻有盾牌表麵那一閃即逝的土黃色光芒,證明那盾牌曾經有的防護,而不是眾人的幻覺。
士兵眼中驚駭不可置信的眼神清晰的印在馬格心中,前所未有的壓力讓他這一刻心神完全契合,進入了某種奇妙的體悟當中。
手掌“輕輕”切進士兵胸口,帶著綻放的血花一路下劃,觸及皮膚時對方體表的溫度,防護的力道以及心跳血液的流動等等,在那一瞬間統統在他心頭浮現,就像精密的儀器般絲毫不差。
毫不停留的繼續踏步前進,隨著步伐的轉換手掌輪番劈下,就像砍柴般轉眼的工夫,馬格眼前突然一亮,他才發現自己已經穿透十人小隊,不理身後無聲倒在左右兩邊的眾人,馬格此時依然沉浸在那種心神合一的奇妙境界中,體悟著這全新的神奇感受。
像是一部無聲電影,除了士兵開始加持時的呐喊和馬格骨節脹大的聲響,從頭到尾,雙方的交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圍觀眾人也像要斷氣般把嘴能張多大就張多大,卻連一點聲音都無法發出!
詭異的一幕!
至剛則至柔,此時的觀戰者充分體驗到這句話的道理,馬格那剛硬到了極點的劈掌,竟然給人一種陰柔無比的感覺,就像明明是看到炮彈出膛,在等待那爆炸後劇烈的聲響時,卻突然變成流水般滲過,無聲無息的淹沒。這種視覺和心理上的差異讓人感到說不出的別扭,恨不得大聲喊出心頭的憋悶,但張大嘴卻驚覺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如此古怪的場景讓他們心中恐慌不已,不由心生雜念,“難道他是惡魔?”
所有人都呆在當場,仿佛被石化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