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僅有良心是不夠的

“笑話，什麽事都能用投票的形式來決定嗎？集體投票決定結果，請問，在坐的各位中，有幾個懂得內科醫學的，既然是一知半解，怎麽能用外行人的武斷，去決策一件重大的事情，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一個平日裏話語很少的長者，帶著憤恨和不滿，從後排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是醫務處的高部長，主要管理全院員工的吃喝拉撒睡。他本來也是個內科醫生，醫術也不錯，性情耿直，為人厚道但不愛說話，自然就沒有那麽好的人員。兩年前，**競選副院長，不但失意落敗，還得罪了不少實力派人物，結果競選對手成了今天他的副院長，而他甚是悲哀，就連科副主任也沒坐得，領導考慮他從醫這麽多年，還沒有個一官半職，良心不忍，便送給他個副科級幹部——醫務處部長角色。這個從來不願多講過話的‘悶頭’，不知今天到底想做什麽。

“哎——我說處長大人，你說話能不能不寒顫人，聽你話的意思，會場今天在座的，除了彪子就是傻子啦？”

“這話是你說的，不是從我牙縫裏擠出的話，請你說話不要有煽動性。”高部長環視大家後語重心長地說：“同事們，一個關係到患者生命的手術，如果隻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危險太大，萬一出現了那百分之二十怎麽辦？難道隻能對患者的家屬沉痛地說，對不起，您在術前險單上已經簽了字，我們盡力了。拍拍自己的良心，好受嗎？我們這裏是醫院，不是醫學研究所，更不是醫學實驗基地。我們是醫生，我們是要對患者負責任的啊！”

“住口，我們這是在做集體決策，不是來聽你上政治課的，你口口聲聲滿嘴仁義道德，這是同情和憐憫的事情嗎？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行嗎？你醫術高，怎麽混來混去才混了個‘娘們官’？”副院長橫眉倒豎地跳起來，用手指著高部長大發雷霆。

“誰說我不行，要不是被某些人串通一氣，給我**下去，你椅子上坐著的一定是我！沒聽說過，一個外科資曆的人能管理醫務？當什麽副院長。”

“你……”副院長氣的青筋暴露，說不出話來。

“好啦好啦，今天咱們不是來爭辯過去孰是孰非的問題，大家心裏明白，周文凱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惡化，如果不盡早做出決策，恐怕失去救治的最佳時機。大家看看還有什麽好辦法？”鄭誌見局勢惡化，就站起身來攬過話題說道。

“我同意鄭主任的觀點，嚐試一下或許還能留有一線希望！”

“是啊，就這麽撂著不治，和放棄等死有什麽兩樣！”

鄭誌激動地看著大家，“我看過宋醫生的申請報告，覺得可行，所以才提到院醫務會上，我同意集體表決。”

“我同意。”

“我同意！”

“我保留意見。”

副院長看著大家眼睛裏充滿著信心，轉怒為喜開口道：“我們並不是想拿這件事做點什麽文章，撈取點什麽政治資本，我也仔細研究過宋醫生的報告，拿不定主意，我可以說，自己畢竟是個門外漢，把大家召集來，就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拿出最佳方案。既然大家對周文凱的髒器移植修複手術都很有信心，那咱們就一起努力吧！”

掌聲！會場上幾年來少有的掌聲！

就這樣，僵持了幾天的難題終於有了結果。鄒醫生高興的暗自雀躍歡呼，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其實，許多醫學界中諸多發明，都是運用到臨床實驗中才會驗證它的價值，沒有一個醫務工作者敢拿自己的課題開玩笑。畫家敗了筆可以毀了重畫，醫生要是動錯了刀，那一定是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