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本善良
於指導攜孩子老婆回母親那裏，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周末。
他因最近工作較忙，就沒有倒出功夫回家看看母親。若不是女兒嚷著要去奶奶家，他一定在家裏埋頭纂寫‘政治工作於社會治安的相關聯係’的經驗總結報告。於指導所在派出所是分局內務會議樹立的典型單位，於指導不敢怠慢，他要搜腸刮肚把自己全部的筆墨潑灑在報告中去。所以白天黑夜頭不抬，眼不睜。很累！
孩子打小就在奶奶家長大，對奶奶很有感情，也因為奶奶經常做些女兒可口的飯菜。女兒一撒嬌，當父親的就心軟了，想辦法盡量滿足女兒的心願。看到老婆孩子高興的樣子，於指導心裏也有種說不出的高興，這天，他多喝了幾盅，覺得腦袋昏昏沉沉便早早地躺下啦。
夜裏起身去衛生間，習慣地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手機沒電關著，就換上一塊電池，緊接著熒屏跳躍地顯示出幾個未接電話。定睛一看時間不由得心中一顫：“曹中隊的電話號碼，難道昨天晚上有什麽重要事情發生？他顧不上去衛生間，趕忙向曹隊打去電話。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猶豫了半天，又將電話打到熊所長那裏，沒人接聽。
於指導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又向所裏去了電話。值班告訴他，曹隊傍晚帶巡、刑警員去分局執行特殊任務去了。
“喂，那所長為什麽沒去？”於指導嗅出對方話中有話。
“據說，熊所長拒絕接同事電話，警員調動是分局直接下達的指令。”
於指導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搖醒熟睡的妻子，交代了幾句便連跑帯顛，坐計程車直奔分局。
分局會議廳燈火輝煌，大大小小頭目有十多人，正在聽取副局長講話。於指導推門進來，歉意地向回頭觀望的大家報之一笑。便找個椅子坐下。
“於指導，你有事嗎？”劉副局長抬起他那嚴肅的臉，頃刻間，擠出一絲怒氣。
“我……”於指導被問的不知如何回答，愕然地望著局長發愣。
“誰叫你進來的？忙的連手機都不想開，忙你的去吧！明天到分局委報道好啦！”劉局環顧了大家一眼，“咱們繼續開會！”
於指導沒做任何解釋，知趣地離開了會場，徘徊在樓外的馬路上，他曉得這是‘紅色’的預警信號。“怎麽辦，難道就因為手機斷電屁大點事，就被革職？那以後還怎麽混！”他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心裏想著解脫的計策。
“來人啊，救命啊！”
前麵幽暗的樓道中，傳來女子肺腑欲裂的呼救聲，那聲音令人悚然與哀鳴。
於指導本能地衝了過去，朝街道旁扭打在一起的兩個黑影大喝道：“住手！”
女人死死地拽住肉紅色的皮包不放，任憑那男人怎樣擊打自己的頭和臉。那男子見一警察追來，便慌不擇路地撒腿就跑。女人或許是驚嚇過度，或許是因與歹徒搏鬥體力透支，癱倒在地上。
於指導搖了搖昏倒在地的女子，發現女子滿臉是血，便掛120報警。這時候幾名在遠處看熱鬧的男子漸漸地圍了過來，於指導看著那些穿著不能再簡單的衣著便知，它們是附近的居民。
“你們怎麽就眼看著一個弱女子遭難而見死不救呐？”於指導強壓製著心中的怒氣，平和地指責著圍觀的年輕人。
“這趟街，黑燈瞎火的，經常出事。誰管的起！”
“再說，我們也不認識，誰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不是搶劫的，就是流氓。反正沒好人！”於指導麵對歪理邪說，有些氣憤不過。
“別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們做警察的，如果真要是拿老百姓的命當回事，你們夜裏就到這裏多巡視幾趟，那壞人也不會太有恃無恐。
於指導忽然覺得自己愧對大家，是啊，這裏是自己本所治安防區，怎麽就不知道這裏是這麽的令路人不安呢？
“警察同誌，不是我們不想管，我們是怕管不好，惹上一身騷。”一個性格爽快的年輕人額有興致地發著牢騷，“那天夜裏，路邊旮旯裏有女人的哭聲，我第一感覺就是女人遇到不幸，趕忙跑過去，解救女子於苦難之中。不曾想，我剛伸手去拉那女子的胳膊，詢問那女子需不需要幫助時，結果那女子突然大喊救命，呼啦圍上一群人，就象看賊的神態怒視著我。若不是鄰居中有人為我作證，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幹淨！後來才知道廝打在一起的他們，是對象倆，為結婚彩禮鬧點小別扭。”
“好啦，下次我再聽你那羅曼史吧，待會120車來了，大家伸把手，一起把這女子送醫院吧！”於指導微笑地企盼著大家。
於指導的電話歡快地唱起樂曲，是熊所長打來的電話，叫他回所裏有要事相談。
“所長，我現在遇著一件治安事件，暫時不能離開，請你稍等一會。”於指導語氣很是無奈。
“不行，你馬上回所裏？”熊所長似乎是在命令他。
“別對我大呼小叫的，實話告訴你吧，我現在已不是你所裏的人啦，你聽懂了嗎？”
“什麽意思，你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別橫啦！弄不好我倆明早一起去分局委交班。”
“……”熊所長啞然，半天沒能吱出聲來。
120救護車呼嘯而來，於指導和大家共同將女子抬到車上，誰料到那女子突然蘇醒過來，趁人不備跳車離去，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兩口子又打仗啦！”人群外鑽進一男子幸災樂禍地問。
“你說的是剛才被救的女人？”於指導問道。
“就他倆，沒一個好東西，女娼男賭，就為點錢，今打明打，過的什麽日子！”
於指導無奈隻好付給救護車的單程費用。但他莫名其妙，想不通他所做的這一切，到底值是不值，下次還會遇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