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黑吃黑
逐月舞廳的於老板焦急地坐在搖椅上，企盼電話再次響起，但……
“老板，你好！我想證實一下，明天的職工餐是否如期進行？”後勤總管劉偉敲門進屋欠身問道。
“原定計劃不變，還是商定的那家酒店，你去準備吧。記住，預定的是明天中午。另外，你寫張告示，通知舞友明天十五點前，因本廳職工舉行活動而臨時停業半天，至於那些客套話，你就隨意發揮吧。”
“明白了老板！”
“嗯，去辦事吧。”於老板輕輕地擺了擺手。
這段時間裏，舞廳的效益額猛增不下，這本應當是件值得慶幸的事，可他卻高興不起來，常常一個人呆呆地坐著出神，一籌莫展。此時，他正焦急地坐在搖椅上，企盼那陌生人再次打來電話，他因為與周醫生進行了溝通，因而對紮德的救治結果心中一了底。權衡利弊，於老板終於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髒器弄到手。如果對方的價格可以接受，就拍板成交；要是對方借機訛人，哼！那就別怪我玩陰的，一定叫他雞飛蛋打。
至於周大夫是否能夠接受這次暗箱手術操作，於老板心裏有數。雖然周醫生沒親口答應下來，但從他那隻言片語的猶豫中，已經在暗示別這事可以做。潛規則告訴你難事不難辦，權勢錢開道。人，沒有和錢過不去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周醫生雖然身為高級知識分子，但他卻依舊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依舊脫離不了人的本性。
正想著有電話進來，“喂，你好！”於老板這次的語氣比先前緩和了許多。
“你考慮好沒有，一口價，四十萬，怎麽樣，如果你接受，咱們就拍板定下，接受不了，就算。因為我做這種交易，存在很大的危險性，十萬八萬就想給我打發了，你也太幼稚了吧。”
“嗯——這樣吧，都讓一步，三十萬行嗎？”
“好吧！但有一點我必須聲明，必須是現金交易。”
“行！我們一言為定。”
於老板放下電話，不敢怠慢，與周醫生約好時間直奔醫院，他要和周醫生當麵一起研究操作細節，以及手術費用。
送走於老板，周醫生長長地歎口氣，他覺得自己的努力是成功的，盡管行為有些不道德，但良心似乎並沒有遭到自我譴責，反而好像是在做著一次有意義的事而感到興奮，那激動的心情真是難以平靜，他的腦海裏全是些戶型各異的樓房。周醫生結婚後十幾年來，苦於沒有積蓄，一直和父母吃住在一起，動不動婆媳間就發生點小摩擦，這讓周醫生生活過的很不安寧，但沒辦法。現在不同了，他馬上就會有錢，馬上就可以到房市中挑選一所滿意舒心的大宅房，餘下的錢，再買輛汽車……”他低頭看了看表，馬上就要倒下班的時間了，他忽然萌生出想去房市溜溜的念頭。他收拾起桌麵的單據，摘下聽診器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門被推開，走進一位跛腳患者。
“對不起，到下班時間，明天再來就診吧！”周醫生平和的打量來人，邊說邊收拾桌子上的票據。
“隻耽擱你一小會時間，我一個殘疾人來一趟不容易！”跛子佯裝失意地哭喪著臉仿佛在哀求。
“好吧，那你坐下吧！”周醫生心腸軟，聽到患者懇切地請求，心生同情和憐憫。他想了想，於心不忍地點了點頭算是接受患者的請求，取出掛在衣架上的白大褂，伸手示意患者坐下。
“你哪不舒服啊？”周醫生坐到診桌旁，持筆欲做查診記錄，側著臉望著跛子。
“嗓子痛，這兩天心跳的還特別厲害！”
周醫生讓她把體溫計夾在液下，又掏出激光手電對準他的嘴說：“把口張開！”
跛子，等待的就是這一刻，他雙眼緊盯著周醫生握著的手電筒，細細地巡視。
“你配合點，仰起頭，你老看手電幹什麽！”周醫生心裏有事，再遇見不安分的患者，情緒很是心煩。
跛子看見了他想看的東西，那就是激光手電筒上，留有摔傷的痕跡。跛子興奮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一把將手電奪到自己的手中，跛子眯縫著雙眼奸詐地瞧著周醫生，“周醫生，這支手電是專門照死人的吧！你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真沒想到你這個衣冠禽獸……”
“幹什麽幹什麽，你來看病還是來找事的！”周醫生伸手沒搶回手電，怔怔地凝視著跛子，眼睛裏流露出憤怒和恐懼，他掏出手機，揚言要報警來嚇唬對方。
“別他媽的和我裝糊塗，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特地來找你的！”跛子狠狠地揪住周醫生的衣領，用手指點著周醫生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王八蛋，就你還敢提報警啊？那好，等110來後，我領警察到太平間去，看看少女被白衣天使刮開的肚子裏，到底丟了什麽髒器。”
“你在說誰？……你不要血口噴人，胡說八道。”周醫生誠惶誠恐地似乎在呐喊。
“別再他媽的裝腔作勢了好不好？我胡說八道，那你報警啊？”跛子不屑一顧地盤起二郎腿，“怎麽，你以為我發燒說著胡話，你周醫生可沒發燒，也沒醉酒，怎麽就聽不明白了我在說誰嗎？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吧！”
周醫生急忙走過去把門鎖扣死：“你是什麽人，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實話告訴你吧，是我親眼看見你偷東西那一幕的。離開的時候，還摔壞了手電，還賴帳嗎？”
周醫生一聽，傻了！他撲通跪在跛子腳下，“這位兄弟我錯了，你千萬不能把事情給抖摟出去啊？我也是沒辦法呀！”
“不說可以，可你得封住兄弟的嘴啊！”
“我明白明白，您看我給你兩萬行不行？”周醫生沮喪地想了想說。
“兩萬，你打發孩子啊！”
“我現在真的沒錢給你啊！我做醫生可從來沒收過患者的‘紅包’。”
“誰信啊，別他媽的和窮人哭窮，吃啦？喝啦？還是掉騷娘們堆裏，讓人給笑納啦？呸！要是沒錢，哼！那你就去和警察對話吧。”
“兄弟，兄弟，你別往死路上逼我，我求求你啦！”周醫生磕頭作揖。
跛子用手拍了拍周醫生那哭喪的臉說：“瞧你那德性，你挖人內髒的時候，你怎麽就不長點良心，這回知道害怕了，倒象死了爹娘似的，好吧。我退一步，五萬，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去湊錢，如果你敢耍我，別怪我就不客氣啦！”
跛子說完起身走向門外，在門口丟下一句話，明天這個時間來取兩萬元。
周醫生傻傻地跪在地上，神態是那麽的茫然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