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衝突
對於紮巴斯的身份來曆，阿倫知道的並不多，可直覺告訴自己他是個可以幫助自己的家夥。
野心總是和能力掛鉤的，如果他紮巴斯是頭猛虎，阿倫就要降伏它收為己用。如果他是個一無是處的家夥，那自己也不需要太擔心什麽。
在孟菲斯這個虎踞龍盤，凶險非常的地區，紮巴斯十多年都沒混出什麽名堂，但誰又能保證擁有了一定資源後的他,不會幹出一番事業呢?
“呃，如果真是這樣，那實在是太好了。紮巴斯先生，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隨時歡迎你的到來！”阿倫發出了邀請。
“謝謝你，閣下，不，是尊敬的領主大人！”紮巴斯隨即答應了下來，聲音中有一絲難以抑製的激動。
數十年的傭兵生涯，與死神擦肩而過不知道有多少回了，紮巴斯沒有因為無數次的生死得到多少財富和名聲！
退出傭兵團投身商海的數十年間，陰謀，暗殺，陷害，甚至拋棄尊嚴在大財閥麵前卑躬屈膝的紮巴斯，仍然沒有換來財富和名聲，反而，他還丟失了做人應有的尊嚴！
現在，眼前這個不到二十的少年新貴自接觸那日開始到此刻，竟然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架子和醜陋的嘴臉，他暗呼自己終於找到明主！
“呃，領主大人,在……”紮巴斯一時間還沒轉得過口，說話有些遲滯。
“嗬嗬，你可以像之前那樣稱呼我，我覺得挺好。再說，我雖然已經是個男爵，但錢財兩空，連個仆從都沒，你那樣稱呼我反而有點怪怪的，哈哈！”阿倫笑道。
“不不不，絕對不可以這樣，大人。”紮巴斯連忙搖頭否定道，貴族和自由民間那道鴻溝在紮巴斯這種人眼中根深蒂固。
即便他是一個孟菲斯南部地區的人，對帝國的命令或許不以為然，但在傳統的教育裏，孟菲斯人一樣尊崇貴族和平民的等級觀念。
“那麽好吧，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怎麽樣？”阿倫笑道，尷尬的氣氛也不知不覺間消失。
“好的，大人。現在紫英石礦已經被軍部列為限製性貨物，雖然還不是違禁品，但檢查的力度已經大大提升。”
“這麽說，如果我們想把紫英石哪怕賣給現在的盟友，被帝國徹查到的話也是大罪？”
“是的，就是這樣。大陸上出產紫英石礦最多的地方就是我們帝國的中南部地區，其他帝國雖有少量紫英石礦，但皆分布於窮山惡水之中，那裏時常有強大的魔獸出沒，不適宜開采。所以據我所知，現在已經有好幾個國家暗中派出人員潛入我國和那些掌握紫英石礦的領主私下洽談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除了和他人合作的明路之外，還有走私這條暗道？”阿倫低聲道。
紮巴斯微笑著點了點頭。
“走私這條路雖然風險大，但利潤極高，比軍團開出的采購價最低要高出兩倍，而且我們隻需要將紫英石運送到他們指定的邊境地點，就會有人過來接應取走。這種事情，即便我們不做，我相信大把人會搶著做！你說呢……”紮巴斯講述道。
“的確如此，可貨款是在邊境付麽？這樣風險似乎很大吧？”阿倫繼續詢問道。
“當然不能這樣，其他人在這個問題上怎麽做我不太清楚，但我們絕不可以這樣做。一來我們現在的資金和各方麵資本都還很薄弱，萬一在這個環節上出了問題，那我們可就麻煩大了。”紮巴斯搖了搖頭。
“所以……”
“先收一部分訂金，等紫英石達到數量後，他們必須將餘款付清我們才可以將貨運到邊境。”紮巴斯斬釘截鐵道，看起來在以前他因為這種事吃了不少虧。
金斯敦。
荒蕪偏僻，山陵激流縱橫林立，由於沒有太多可以供人耕種的沃土，放牧的肥原，所以金斯敦的人口百人不到，而且大多都是老弱婦孺之輩，青壯不過十來人。
金斯敦不說在富饒的阿奎坦尼亞行省了，即便是與北部的一些貧困地區相比，也可以算得上是罪貧窮落後的地方之一。
貧瘠的土地一望無垠，幾株枯瘦的小樹堅強地紮根在這片荒蕪之地裏，就像這裏生活的人們一樣堅韌不拔。
這天的天色不是太好，混混沌沌的天空吧太陽都包裹進去了。在金斯敦小鎮口，呃，實際上稱呼它為村口或許更加貼切一點。在鎮子的出入口上兩夥手持棍棒的人正相互對持著。
“滾出去，你們這些吸血鬼，誰也別想從我們的手中拿走我們的土地！”金斯敦最有威望的長者濃眉倒豎地怒聲喝道。
對於眼前這夥不速之客，金斯敦純樸的帝國公民第一反應就是抗拒，抵觸情緒十分強烈。
“該死的，難道你這個老家夥敢違背偉大路易陛下的命令嗎？”說話正是老吉布森，在他的身後簇擁著十幾個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護衛保鏢，當然少不了的是三四個懷裏揣著賬簿的會計和扇子，淡水的黑奴。
老者的指責和老吉布森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引起了金斯敦民眾的強烈共鳴，各種指責和咒罵聲漸漸多了起來，音調也漸趨高昂。
“這裏是我們的土地，就算你是貴族也不能搶走我們的土地。”
“沒錯，滾出去，你們這群混蛋！”
“可惡，我們窮得都快喝不上菜湯了，你們居然還想打我們注意，真是一群該死的混蛋!”
“拚了，我們！”
手持棍棒農具的鎮民們情緒十分激動，洶湧的人群越逼越緊，看陣勢就要壓製不住開打了。老吉布森和他身邊那群狗腿子不免有些慌張起來。
在這種情況，我這矜貴的身體要是給這幫卑賤的窮鬼狠狠地砸上一下，那可不得了啊。老吉布森腦海裏快速思索著對策。
“住手，你們想幹什麽？”老吉布森強作鎮定地整理了一下本就十分整齊的華服，指著前麵那群情緒即將失控的鎮民大喝道。
“沒錯，你們如果敢襲擊領主大人父親的話，根據帝國的法律，你們這些人鬧事的家夥通通都要被捉起來貶為奴隸！”
“對，尤其是你這幾個帶頭鬧事的混賬東西！”
老吉布森養的那群爪牙和狗腿子跟了主子這麽久，自然知道什麽時候該站出來為主子說話分憂了。那幾個會計、智囊以及後麵那些高大的護衛紛紛虛張聲勢地站了出來吆喝道，卻不料更加激起鎮民們的對抗情緒。
金斯敦小鎮比起幾萬人口的薩爾次城鎮要窮上不止百倍。因此，民風極其彪悍尚武，可謂是又凶又窮，正因為這個原因，往年分到這裏作為封地的新貴們都千方百計托關係換上一塊相對較好的領地。
就連保羅公爵的賦稅官員也不願意道這裏來收稅。因為你就算把這些人都捉起來，他們也無法拿得出多餘的錢糧來繳交賦稅，而且不小心的話還可能造成官逼民反的嚴重後果。
長者的眼裏露出強烈的蔑視神色，舉手鎮住了已經蠢蠢欲動的鎮民後輕蔑地對老吉布森發出警告道：“閣下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如果你的額頭上不想穿幾個血洞的話！”
“該死的，你竟然敢威脅我們尊敬的吉布森先生！”旁邊的護衛首領，也是老吉布森的爪牙頭目惡狠狠地指著老者大聲罵道。
“住口，你這個沒禮貌的家夥！”讓眾人意外的是老吉布森居然對自己的護衛首領訓斥起來。
“啊——是，是的！老爺！”首領滿臉不解，額頭上不停滴滲出冷汗。
要知道，吉布森老爺可是很囂張跋扈的，自己要是不精明一點的話，這個高薪美差的位子可就要被其他人取代了。要知道，太多人流著口水死死地盯著自己這個位子啊！
危險意味很濃的警告雖然激怒了老吉布森，但他最終還是強忍了下來，這些該死的混蛋違背自己的命令可以饒恕，但稅收絕對不可以減免。
自己現在雖然不是說富得流油，最起碼在薩爾茨這個偏遠地區裏，擁有的財富也是排的上號的。現在自己更是路易三十陛下親自冊封的貴族，男爵的父親大人，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啊，要是就這麽給這幫可惡的窮鬼灰溜溜地攆了回去，那自己以後臉麵何存啊？
“老家夥，我明確地告訴你吧，這裏已經是我的領地了，賦稅你們自然要交，這是很正常也很合法的一件事情。如果你們拒絕的話，我保證你們會受到法律的製裁。”吉布森老爺努力平順自己的呼吸，目光在老者和後麵那些不停揮舞的棍棒之間來回掃視著。
“看來你是真的要逼我們動手了！”長者和另外幾名有點威望的中年男子怒瞪著眼睛，憤怒道。
“你也別逼我讓軍隊過來強製征收！”嗜錢如命的老吉布森毫不退讓地吼道。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再度急劇上升，矛盾的衝突隨時都有可能一觸即發。
鎮民們咒罵聲持續上揚激烈，吉布森老爺這邊的護衛們不停了捏緊手中的劍柄，隨時都準備抽出利劍保護吉布森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