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鋼鐵猛獸
當吟唱聲響起，防禦方陣的最前端嘩啦啦的一片聲響。數千名劍士把長劍倒插地上，然後抓起腳跟邊上的巨大長槍迅速形成一片黑森森，不斷散發出森冷寒氣的槍海。
阿倫在後麵目睹到眼前這些後幾乎毫不懷疑地相信，隻要那些斯洛伐尼亞人敢衝擊進來，肯定是必死的下場。
當森冷的槍海將方陣這個大盾牌加上一層死亡氣息的同時，斯洛伐尼亞人的鐵騎也在迅速靠近。怒馬如龍，一個個身披鋼盔鎧甲的騎士揮舞著沉重的巨劍卷起漫天黃沙，最後整個來襲的騎兵隊伍幾乎和那漫天塵土化作一頭噬血凶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向阿倫他們狠狠撲來。
已經和斯洛伐尼亞人交鋒無數的傑克立即就從那衝鋒在最前的一名騎士盔甲上看出，這是斯洛伐尼亞人的精銳——黑薔薇騎士團。
“該死的，黑薔薇怎麽會挑我的大隊襲擊呢？”傑克不解道。
傑克跟旁的副官以及後麵的幾名祭司也注意到了來襲部隊的異常。按常理說，黑薔薇騎士團極少會親自出動對付領主的私軍。何況自己還隻是個大隊，無論質量或是規模都無法和各個帝國的正規軍相提並論。
所幸，除了停留在遠處天際的數十個影魅外，來襲的騎兵似乎還不足以對自己剛擴建起來的大隊構成致命的威脅。
“大人，看來他們並未知曉我們大隊現在的規模已經達到了軍團級別了。”副官迅速地在傑克耳邊提醒道。
“嗯！”傑克點了點頭，臉上並未露出大鬆一口氣的神色。畢竟，眼前這些可是擁有平均中階戰士水準的敵人啊。
謳歌大陸上的力量按層次劃分低、中、高、黃金四個層次，每個層次又按強弱分為三個級別。至於黃金級別之後，那就是傳說中的聖域了，能窺破者寥寥無幾。
就在斯洛伐尼亞人的黑騎士相距方陣不足二百米，即將短兵相接的刹那間，黑騎士的衝鋒陣型內頁響起了一陣急速的吟唱，一縷縷充斥了狂暴氣息的血氣籠罩著那些藏匿在盔甲之下的黑騎士。
剛剛被驅散的那股恐懼在這股狂暴氣息下，一下子又在士兵們的心坎裏升起，甚至連那些老兵也不同先後地顯得慌張起來。手上的武器被他們緊了又緊，騎兵手中的馬韁提了又提，戰馬不安地來回揚蹄。
強壓心頭陡然升起的恐懼，阿倫幾人所能做的就是盡量咬住身邊的人，一會要是被對方衝散了陣型，也能自始至終和大部分人呆在一起。對於這點常識，沒上過戰場的阿倫從以往的鬥毆經驗中就總結出來。落單的英雄可是鬥不過一群狗熊的。當然，他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英雄。
來襲的黑薔薇騎士團來的人不多，也就二千多一點的數量，領軍的是軍團中第二大隊的指揮官古登。
“長官，我們的情報有誤，對方不像是一個私軍大隊的規模。”古登跟旁的一名軍官大聲提醒道。
雙眼漠視著前麵那座透著冰冷刺骨的槍海，古登毫無表情地冷喝一聲：“上槍！”
刷拉拉的一片，四五米長的巨型長槍在古登的聲音剛落之際，已經被齊刷刷地平舉開來。殘陽下，冒著陣陣煞氣的長槍讓這頭凶猛的鋼鐵巨獸長出了最鋒利的獠牙。手中巨劍從虛空中無情地落下，直指前方巨大的防禦方陣，古登大吼道：“殺！”
“殺——”
回應著長官的命令，黑薔薇的每一個騎士都高喊著，隻是他們的喊聲之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莫名興奮，眼瞳之中散發出淡淡的血紅。無視眼前巨大的冰冷槍林，鋼鐵凶獸一往無前地朝前麵猛撲過去。
緊緊注視著眼前迅雷而至的敵人，傑克眼中寒芒一閃，高舉的巨劍猛然朝前一指，吼道：“放！”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身旁的騎士手中令旗一揮，過千名弓手張弓、搭箭、拉弦、然後鬆手，整套動作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般順暢。“砰砰——嗖嗖嗖——”弦響和箭矢破空聲連串響起，數以千計的羽箭在空中匯成一團黑壓壓的烏雲，劃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線疾射城下敵軍。幾乎是眨眼之間，黑壓壓的箭雨便飛臨衝入射程範圍的黑薔薇騎士頭頂，呼嘯著狂風暴雨般猛紮下去。
箭雨一撥撥的紮落，每一次都有黑騎士被夾帶著鬥氣的箭矢射落馬下，連續不斷的慘叫聲從前方傳來。
衝鋒在最前沿的古登目睹手底下騎士一個個被射落馬下，深冷無情的眸子裏血氣大作，一股濃厚的紅紫色鬥氣猛然衝鎧甲的縫隙中爆發，口中怒嘯一聲：“殺——”
在他的率領下，聚攏在他身邊過百名精銳騎士齊齊運氣狂暴鬥氣。或濃或淡的紫紅色鬥氣，眨眼間就將整個衝鋒線給籠罩起來。瘋狂奔跑的鐵蹄無情地踩踏著大地，甚至是那些被射落下馬的騎兵軀體，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讓他們瘋狂揮舞著長劍，堅挺住巨大的長槍。一個個仿佛被某種詭異的力量操縱著撲向近在咫尺的阿拉岡人。
巨大的鬥氣罩在密集不斷的箭雨撲打之下，一下子消散了許多。鬥氣濃鬱厚重的空間依然濃重，鬥氣薄弱的空間被那些夾帶著鬥氣的箭矢幾下就轟破。個別箭矢餘勢不減，繼續無情地猛紮在那些騎士身上。即便是身披鎧甲，但還是時不時的有黑騎士被穿過縫隙的流矢射殺射傷。不斷地有人帶著哀嚎倒下。不過，阿倫他們也隻能做到這種地步了。幾輪箭雨造成了過百名黑薔薇騎士的傷亡，也隻是稍稍減低了一下他們的衝擊力喝速度。在瘋狂的古登一馬當先之下，這頭凶猛異常的嗜血凶獸猛然一躍紮進了寒光點點的槍海之中。
“啪啪……”
“啊……啊啊…………”
接連不斷，沉悶的穿透聲、撞擊聲，還有那尖銳的慘叫，金鐵交鳴聲此起彼伏。槍海如林，槍尖雖然足夠堅硬鋒銳，但卻隻能依靠對方無匹的衝擊力反穿那些鬥氣薄弱的低階騎士。古登周圍那群中階的精銳騎士卻是毫發未損。古登巨劍連連揮砍之下，過百名手執大盾長劍的劍士在這個狂暴者麵前形同玩偶。除了少數中階劍士以外，大部分士兵皆備他一個照麵便不幹倒下。
“預備兵，上！”副官大喊道。
阿倫他們這些新兵也在各級長官的口號下迅速朝前沿列隊小跑過去。同時，祭司的不斷吟唱之下，各種輔助加強的魔法隨著道道散發著戰神屬性的斑斕光環附加到阿拉岡人身上。魔法加持之下，阿倫隻覺得自己狀態大張，他自信現在即便是哈基姆先生養的那條凶悍顛狗，自己也能收拾掉。原本衝入方陣後的黑騎士勢如破竹，斬瓜切菜般猶如虎入羊群。但隨著兩萬規模的預備兵，也就是阿倫他們這些剛被征集起來沒多長時間的新兵加入戰團，古登等強悍騎士的前進速度明顯被拉緩了不少。在各級長官的口哨和喝罵聲中，一隊隊預備兵迅速進入戰團。可以說當一組黑騎士砍翻數百名劍士的同時，幾乎就馬上又有過百名阿拉岡士兵填補上剛打開的缺口。盡管許多新兵因為時間或是其他原因而沒有鎧甲和武器，但最起碼都人手一杆長槍。密集的陣型，遠勝對麵單位的數量，雖處下風但卻讓黑薔薇騎士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裏難以施展完全的技能威力。
“弓箭手，無差別攻擊！”傑克目睹那些彪悍的黑騎士，咬牙切齒狠狠地下達了這個命令。
“大人！”副官急忙喊道。
“攻擊！他們可不是一般的斯洛伐尼亞人，而是黑薔薇騎士團！”傑克吼道。
“可是……唉，是。”副官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執行傑克的命令。
“刷刷刷……噝噝噝……”
強弓硬弩，漫天箭雨下，原本數量不多的黑騎士瞬間在如此近距離的無差別射擊下又倒下了一片。隻是，那些預備役新兵倒下的更多，因為他們既沒有堅固的盔甲也沒一絲的鬥氣保護。
“**樣的，那個該死的混蛋等我回去了一定收拾他。這個該死的情報難道是個圈套？一個大隊怎麽可能有這種規模！不過，哼，即便是埋伏，也阻擋不了我古登騎士的腳步！”古登啐聲詛咒著。
淒涼的慘嚎，刺激的血腥味讓古登凶性大發，出手更加犀利殘忍。亮銀色的長劍帶起一輪輪如夢如幻般的殘影和破空呼嘯聲。隻要是他馬蹄踏過之處，無不帶起陣陣腥風血雨，肢骸拋灑。轉眼間，他就帶著緊隨他身後的精銳騎士迅速跑開了身後的大部隊，一舉殺入茫茫屍山血海之中，往傑克所在衝殺過來。
由於發現了崗哨守衛，又因為身材魁梧，阿泰被傑克任命為小隊長。因此，阿倫和吉布森兩人也就理所當然地和阿泰在同一個小隊。此刻他們小隊在軍階比自己高的士官長指揮下，亦步亦趨地跟在了數十個小隊的後麵，準備填補前麵小隊被殲滅後露出的空間缺口。
“你們兩個跟在我身後，記住別走丟了。”力量過人，加之有過老父親自小訓練的阿泰大聲叮囑著身邊兩個好友。
阿倫和小吉布森沒有吱聲，不過均大力地點頭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