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有一個星期了吧?”玲華看了看馬傑,不太確信,“說來也奇怪,那天雨下得可不小,偏偏還起火了,後來救下來了……但一直沒調查出來是什麽原因引起的火災……”
話音未落,馬傑與寧遠對視了一眼,同聲道:“幹部療養院!快去!”
“去什麽呀!起火之後那兒就停業了,清姐不可能在那兒的!”玲華也是聰明人,一見兩人神色,就知道所為何事。
“停業了?”寧遠有些失落,但又不甘心眼前的一線希望又破滅,馬傑也於心不忍,便道:“我們還是去一趟吧!說不定它經過修整之後又重新開始營業了呢?”
玲華撅了撅嘴,重裝修又哪有這麽快的呢。但又考慮到這事關吳清的下落,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也就很痛快的說:“好吧,我們先去看看,你們這身泥水衣裳,不要換了嗎?”
“顧不得這許多了!先去看看再說!”馬傑看了看寧遠憂心如焚的樣子,理解的笑了笑。
“如果我不見了,你會不會這麽著急?”玲華在馬傑耳邊小聲問道。
“傻丫頭,說什麽呢!我不許你跟我玩失蹤!也不許單獨出去玩。”馬傑擰了擰玲華的鼻子,同樣小聲地說道。
三轉兩轉,前麵出現了一條大路,這兒走到頭,就是x城幹部療養院了。
寧遠心急,早已快步跑了起來。玲華與馬傑趕緊跟上,直跑到氣喘籲籲,突然見寧遠站住不動了,心知不妙,隻見寧遠彎腰,從地下撿起一樣東西來,放在手心裏細細端詳起來。
“怎麽了?“玲華早耐不住,問了出來。
寧遠雙手合起,放在胸前,心痛如絞,眼淚早流了出來,又怕人看見,低下頭去,暗暗憋了回去,方才攤開雙手,裏麵是一個拉鏈頭子,樣子有些別致,是一雙手嗬護一顆心的形狀,玲華納悶:“這不就是一個壞了的拉鏈嗎?為什麽……”最後兩個字,說得極輕,寧遠卻強忍住淚:“這是吳清包上的,這個包是我送給她的,對這條拉鏈,我無比熟悉。這條劃痕,就是上次吵架時,不小心鉤出來的……”說著,心又痛了起來,竟然蹲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寧遠,沒事的。這個拉鏈頭掉在這兒,就說明吳清沒出事,她還來過這兒了,走,我們進去找找。”馬傑拍拍寧遠的肩膀,先行走了進去。玲華回頭瞧了瞧寧遠,心也有些痛了起來,緊緊跟著馬傑,走了過去。寧遠心像要被從喉嚨口揪出來似的難受,在地上蹲了好一會兒,方才覺得好過一些,站起身來,此時,馬傑與玲華正站在門口,為難的等著他。
“怎麽了?”寧遠知道不是好事,仍強笑著問道。
“看來這裏沒有人住宿啊……”不待回答,寧遠早已瞧見了地上的泥濘,混上了些水,黑兮兮皺巴巴的地毯,空無一人的前台,整棟樓裏,沒有一點人氣。
“有人嗎?”寧遠抱著既然來了,就不白來一趟的心理,走了進去,喊了幾聲,沒人應答。
“上去吧!”馬傑不等玲華說話,就率先走了進去。
“五樓……”寧遠突然聽見有個聲音說話,又是那麽耳熟,“媽!”寧遠不禁叫出聲來。
“誰?”馬傑四顧,不見人影,驚疑的問道。
“你怎麽了?”玲華走在這樓裏,本就覺得有些陰森可怖,聽得寧遠突然亂叫,又聽見馬傑的疑問,不禁一哆嗦。
“沒什麽!”寧遠又有些疑惑,四周分明沒人啊,可是聽聲音,卻如此真切。但既然來了,不如就上去瞧瞧吧,於是說道:“我們既然來了,還是找找吧!也許吳清不是自己與我們斷了聯絡,而是被綁架了……那個拉鏈,也許是掙紮的時候掉下來的。”“如果被綁架,那就可以理解了。她肯定不會被藏在正規的旅館裏,那樣很容易就被人發現了。而這廢棄的療養院確實是合適的藏身地點……”馬傑分析道。他覺得,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
玲華催道:“那咱們還等什麽?挨個找找吧!”寧遠想到剛才的聲音,像是提示自己,吳清在五樓,但也不知可靠不可靠,還是挨個找一下看看。
“這是幾樓了?”玲華問道。三人找了一氣,也沒見個人影,卻有些累了。馬傑心裏數了數,“應該是隻剩下一層了吧?”
“剩下的應該就是五樓了……”馬傑站住,向兩頭望去,“我們先從哪邊找起呢?”
寧遠說道:“還是分頭來吧,這樣快一點。”
馬傑與玲華走向一側,寧遠走向另一側,三人分頭找了起來。樓裏光線很暗,馬傑突然沉聲問道:“這門上,為何貼著這種顏色的福字?”
玲華也覺得奇怪,揚聲問道:“寧大哥,你見過綠色的福字嗎?”
突然聽到寧遠在叫:“過來,這兒……過來……”似乎是事情頗為緊急。
馬傑與玲華也顧不上問,轉頭就尋了過去,隻見寧遠指著一張福字,聲音顫抖,手指也哆嗦個不停。
“怎麽了?”馬傑急忙問道。
“你……來看……”寧遠驚恐不已,臉色慘白,聲音也直發抖,聽得玲華心裏抽緊了。
“怎麽回事?”馬傑看完,冷汗也下來了。玲華心中好奇,站在馬傑的位置一看,也是雙手捂住嘴,再不吭聲。
原來,此時太陽的餘輝正落在那個福字上,光線是接近紅色的,那原本好好的福字上,竟然浮現出一個人影來,正陰陰的衝著大家笑。
“怎麽會這樣?”馬傑身上本是濕的,再加上一身冷汗,更覺得寒冷,身上一哆嗦,玲華伸過手來,兩個緊緊抓住,都覺得對方手心裏濕濕的。寧遠突然叫出聲來:“那是吳清!”
“什麽?”玲華隻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張了開來,嗖嗖的涼氣直往裏灌。馬傑壯著膽子安慰道:“不怕,不怕,還有陽光呢……”說話時,那陽光已經更斜,漸漸的照不到了。
“進去……”那個聲音又傳來,寧遠張惶四顧,玲華也在問道:“是誰,誰在說話,誰叫我們進去?”聲音也抖個不停,上下牙直打戰。
“這個聲音,我聽到過很多次了。”寧遠黯然:“像是我嶽母的聲音,可是她明明暈倒在醫院裏……不過好像對我們是沒有惡意的……這幾天,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
馬傑咬了咬牙,退後一步,飛起一腳將門踹開,寧遠當先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