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

剛剛為了讓空氣快速流通，不至於一直那麽悶熱，開空調的時候我沒有把窗戶關上。這些葉瑩都沒有管，隻是自顧自地躺在床上睡覺。或許她已經懶得理我了吧！不過，這個方法確實奏效，很快我就已經不熱了。

晚風輕輕地從窗戶那邊吹了進來，揚起了我的頭發，好像一個一個溫柔的少女在浮動我的發梢。輕輕柔柔，生怕弄疼了我似的。我看向窗外，看著黑暗的天空中那一團明月，想著心事。

一輪明月在天空掛著，也不知怎麽，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仔細看看，卻還能隱隱約約看到上麵溝溝壑壑的黑團，可能那就是月球上環形山吧！這時，我迷上眼睛，再定睛一看，那些個環形山竟然很巧妙地在月球上排成了一個人臉，看起來，居然是開心地對著我笑。

我躺在我地鋪之上，雙手在背後撐著頭部靠在牆上，靜靜地觀察著月亮的細微變化，實在是愜意無比，心境也寬闊了不少。夏天的午夜是安靜恬適的，沒有青天白日那般煩悶和聒噪，整個人猶如洗去了身上所有的凡塵汙垢一般，雖是時間不早，頭腦卻是十分清楚。

突然，我想起了璐璐，想起了往事的一幕一幕，軍訓，晚會，早操……直到一天前那個甜蜜地午夜，也是午夜，我和璐璐確定了戀愛關係。雖說中間生出了些波折，最後卻也是好事多磨。

她現在在做什麽呢？會不會和我一樣在看著月亮，想著對方呢？不過我可不希望你和我一樣身邊有個異性啊！即使什麽也沒發生，我也不想。不過這麽晚了，應該已經睡了吧。

看著明月感受著清風——這空調吹出來的風和窗外的自然風交相呼應，倒也十分配合——然後思念著腦海裏深愛的人兒，想起璐璐的音容笑貌，我也是不由自主地嘴角上翹，露出了一臉幸福的樣子。

再過幾天就要回J市一中拿誌願表了，到時候又能見璐璐了。那時甜甜蜜蜜地比現在在這裏糾結著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有些累了，雖說我還是很想問清楚葉瑩的事情，可還是沒有敢開口。不是膽怯，而是她現在似乎壓根都不想理我，雖說嘴上說原諒了，可心裏估計還是沒有打開那根節，現在也是躺在床上沒有動靜不知道裝睡還是真睡。

算了，以後還有機會。

我低低地歎了一口氣，在黑暗中起身，接著從天上傾灑下來的微弱的月光把窗戶關上，然後將空調的溫度調到24度，這才回到我的地鋪，安安穩穩地睡了。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出現了好多人。

昭陽，森，峰子，璐璐，海洋，楠子，茶壺……本來一群人開開心心在一起，其樂融融。可是忽然場景就換了。

我發現自己在一個角落，我看到了他們，熙熙攘攘，車水馬龍。我叫著他們，可是沒有一個人回答我。我急了，我想跑到他們麵前質問為什麽沒人理我，可是空氣中似乎有什麽無形的東西在禁錮著我，我怎麽都掙脫不了，我大喊大叫，大喊大叫……直到我喉嚨啞了，可還是沒有任何作用，我失去了自由，我隻能在那個無形的圈圈打轉。奇怪的是，我內心一直在講，這是個夢這是個夢，可是我就是醒不過來。或者說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清醒的還是在睡覺。我明知這是夢，卻還是在夢中掙紮。遠遠的，我看到了葉瑩也在和我這邊一模一樣的角落裏哭泣，我不知道她在哭什麽，我很想去問問，然後幫助她，但是我無能為力，我連自己的束縛都無法掙脫，還談什麽拯救別人？

天空中下起了大雨，磅礴大雨，打濕了我全身，我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想躲雨，卻始終躲不過，其餘人散了，周圍空無一人了，我掙紮著，叫罵著，怒吼著……終於，葉瑩慢慢地走了過來，用力的給了我一個耳光說，這是你應得的！

我猛地一下驚醒了，渾身是汗。

這個噩夢實在是奇怪，渾身都被糾結在一起了。

起身把手機拿了過來，打開手機一看，才4點多。

再一看葉瑩，這時候已經全身蜷縮在一起，把被子裹得緊緊的，也不知是冷了還是在做惡夢，我搖了搖頭，將我的被子蓋到了她的身上。

不過被噩夢之後實在是沒什麽睡意，把空調關掉之後就獨自走到了窗邊。

這個時候外麵已經有些蒙蒙亮了。晨霧依稀還可以看到，微亮的天空還可以看到月亮的影子，不過在東方，太陽的光芒明顯蓋過了它，這也是肯定的，畢竟月亮的光也是通過太陽的反射的嘛，一想到這個問題，就覺得有些煞風景。不過清晨的空氣很清晰，即使我在屋子裏也感受到了那蓬勃的朝氣。

真想到下麵逛一圈，可是現在才4點，葉瑩還在我的床上睡著，而我爸媽還都沒上班,萬一到時候他們習慣性地來叫我就悲劇了。所以我隻能呆在我的房間裏，房間從裏麵反鎖，這樣我老爸老媽就算來了我不怕，因為他們進不來，若是敲門我還有時間準備。

這時，我看到小區裏已經有小孩子背著書包出去了。蹦蹦跳跳地很高興地樣子。

這頗有我童年時代的風采呢，看來是後繼有人，後繼有人啊！

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我經常早上4點多，也就是這個時候去學校，當然這個去學校隻是對於我老爸老媽來說的。老爸老媽當時見我能那麽小都知道天天早起好好學習，非常地滿意而且自豪。

不過俗話說的好，小子打不過老子，可是老子鬥不過小子。因此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每天早上起那麽早其實是為了能在遊戲廳多玩一會兒。

我上小學三年級以前M市遊戲廳（也可以說是街機）非常流行，特別是對於當時在我們那個年齡段的人，算是比較新鮮好玩的東西，所以基本上我是一有錢就上遊戲廳，那時花錢雖說不多但也是如流水一般，我的壓歲錢都全奉獻進去了。

現在想想那時候真是年少無知，老師布置作業的當天晚上我從來都不做，我總是對老媽說作業在學校都做完了，緊接著就跑出去玩了……我老媽以為我去的是同學家，其實我是到遊戲廳玩遊戲了。第二天由於要交作業，如果作業多的話，我會暫時不去遊戲廳而是躲在街心花園的一個樹木叢裏補作業。那個地方對於當時小小的我來說是一個小小的世界，幾棵大大的香樟樹和一叢的七裏香中間有一個小小的空闊的地方，那個地方承載了當時那個小小的我。

有一天正好是我沒有去遊戲廳而是在樹叢中補作業的時候，一抬頭，發現了我老媽一同事在上方看著我，一臉困惑地表情。我但是腦子有點懵了，心道不會吧，在這裏都能遇到？

所謂水至清而無魚，人至賤則無敵，說的就是那個無敵的我。

因為當時正好有個作業時讓家長簽名的，我也不想總是自己簽，於是我很離奇地把作業交給我媽那個同事，說，幫我簽一下名，我媽的。

他當時也沒說什麽，隻是說，好。

我讓他幫我保密，他說成。

我自是十分高興，讓他簽個名之後就高高興興回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