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鬆鎮風波

鬥海的成功凝聚,意味著林毅第一次打通經脈已經成功完成。

緊閉了不知多久的眸子猛地一睜,那原本隻是純粹漆黑的瞳仁此時卻閃起了爍爍精光!一條從手腕處起始,玄奧地蜿蜒、全身後從另一隻手的手腕處終止的、枝蔓繁複的水藍色細線微微閃爍之後,便隱入了皮膚底下。想來,這條細線,便是林毅此次打通的水係經係。全身肌肉用力一掙,林毅隻感覺一股氣Lang從自己體內爆發而出。冗冗地吐出一直縈繞胸口帶著濃濃血腥味的渾濁氣息,眸子裏閃過了一絲狂喜!

林毅一動身體,全身骨頭便劈裏啪啦地一陣爆響!而兩手一直緊握的兩顆晶核不知何時早已變成了齏粉。從床上猛地跳將起來,雙腳穩穩的落在了地麵上。欣喜地環顧了一下周身,卻絲毫沒有在意自己一身的血跡,此時的他,雖仍沒有感受到鬥氣的存在,因為畢竟鬥氣是隻有高級鬥士及以上才能運用的,初級鬥士與中級鬥士,鬥氣都隻是藏於體內,鍛筋煉骨,蘊而不發。而且指不定這異於血脈鬥氣修煉方法的破元訣,其鬥氣是什麽時候才會出現呢!不過林毅心中卻沒有絲毫不滿,因為他感覺到此時的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蘊含著前所未有的張力,而每一寸肌膚、每一條經絡、每一處骨骼亦都堅韌無比!顯然,這些都是破元訣在林毅體內破而後立的功效!

此時,那些原本被摧毀得亂七八糟的體表和體內已被修複如新,甚至以往枯黃的肌膚也泛起淡淡的光澤,而林毅更是驚喜地發現,自己那被診斷為非常難好的右腳腳踝,早已愈合如初!

“嘿嘿!”衝出房間,站在院子裏的林毅原本想仰天大笑,發現不妥,於是生生止住,隻是低笑兩聲。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不過幸好林毅所在的院子並沒有他人,不然估計他們會全被嚇傻——如果你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血人朝你嘿嘿發笑,你傻不?

發現自己折騰了一個晚上,不僅沒有絲毫倦意,而且還精神十足,林毅又是“嘿嘿”傻笑兩聲。怪不得聽人說那些強者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終年閉關,不僅沒事,而且每次閉關愈久,出來之後愈加強悍!

笑歸笑,林毅也明白自己渾身是血的模樣若是讓人見了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於是連忙在井邊打了滿滿一大桶水,提拎著便往屋裏跑。而平時需要花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強抬起的這桶水,此時的他,不僅單手便能輕輕提起,而且腳下更是健步如飛!

“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林毅迅速脫掉了那身被血水和汗水濕了又幹幹了又濕的衣物,快速地洗淨了身子,擦幹後便隨手將獨狼傭兵團為他準備的衣物一穿,柱起拐杖,直直地走回門邊,將門打開。門外不知何時出現的項天剛抬起了手似乎是要敲門,被突然打開的房門也是嚇了一跳。

之所以會出現這一幕,那是因為林毅那比起昨天靈敏了不知多少被的耳力早早便聽到有人靠近這裏。

望著精神爍爍的林毅,項天總感覺今天的前者比起昨天,那簡直是雲泥之分。然而這驚訝隻是展現須臾,便被擰著眉頭的凝重表情代替。他咳了一聲,將手上的一張紙條交給了麵前這個全身上下突然大變的少年,略微遲疑地道:“小月兒,失蹤了。”

剛接過紙條的林毅眉頭一皺,心下思緒萬千,不過當看到紙條上的略微有些歪扭的字之後,卻是一怔,雖然明白小月兒的失蹤與自己有關——不然項天也不會來找自己,還以為是那陳管事惹的事,卻沒想到是因為這事!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隻見那字條上赫然寫的是:爹爹、二叔,我為林毅哥哥采藥去,迅速便回。勿念!

落款便是小月兒。

怪不得昨天晚上酒宴也沒見到那丫頭,還以為還在為昨天下午的事情生氣,卻沒想膽子竟然這麽大……

見到林毅搖了搖頭,項天也是苦澀一笑,道:“雖說此事與你是有勉強的一些關聯,不過這也全是這丫頭性子執拗,再加上林兄弟你有傷在身,本來我大哥也說不前來打擾你的,不過我想想,還是讓你知道為好,便私自過來了。剛才我們已經派了探子沿途了解情況,不知能否尋到些摸線索。現在大哥已經在召集傭兵團的弟兄們,探子一回隨時去尋這妮子,你在這裏好好養傷,如有任何進展,我會讓人前來告知你的。”

“月兒一個人去的?”並沒有理會項天的話,林毅隻是直直地問道。

“也不全是,她身邊還有一隻一階的水係魔獸,不過卻是一隻沒有多少攻擊力的水靈獺。”被林毅的話一堵,項天稍愣了一下,隨即道。

“水係魔獸麽?”摸了摸削瘦的下巴,林毅重複了一遍,眸子一亮,隨即道:“我也去。”

“可是你的傷……”

“我因為天生便對水係魔獸敏感,能比常人更敏銳地感受到它的存在,帶我去,把握會大一些。”打斷了項天的話,堅毅的黑色眸子直視著前者的眼睛,不容置喙地道。“而且,我的傷已經好了幾層,不會礙到大家的速度的。”

天生對水係魔獸敏感,當然是林毅胡扯,不過去掉天生兩字,以破元訣打通了水係經係的林毅,此時體內蘊含著比常人充沛不知幾何的水係能量,對水係魔獸敏感,也並非瞎謅。

“好吧!或許此次真的要靠林兄弟你了。如果真的幫助我們尋回小月兒,我們獨狼傭兵團便又欠你一個天大人情!”望著那漆黑得駭人的眸子,饒是項天也是心下一跳,不過也看出來這少年應該不是在說謊,因而一咬牙,便答應了下來。

當然,若是在昨天以前,林毅即使性子再隱忍和堅韌於常人也不可能受到項天的如此重視。正是那具火獅獸王屍體的出現,才使得他心中的前者神秘了起來。而僅僅隻是隔了一夜,麵前的這個少年,卻愈加地讓他捉摸不透。

跟在項天身後,林毅依舊一瘸一拐地走著,雖然項天的速度刻意提高了幾分,不過林毅卻絲毫沒有落下。而那不緊不慢的的步履,也讓項天心中最後的一絲懷疑消散了去。

兩人來到傭兵團大廳時,先遣的探子已經回來,正在報告收集而來的情況。據那探子道,沿途有人發現一個肩上趴著一隻小魔獸的十來歲小女孩獨自朝著魔獸山脈走去,至於是不是已經進入了魔獸山脈內,卻不知情況。

項崖見到跟在項天身邊的林毅,倉促地報以一個微笑,卻也沒有說什麽,然後見到人齊,立馬下令出發,按著探子回報的路線前去魔獸山脈。

林毅一行數十人,在項崖項天的帶領下,離開傭兵團駐地後直出通往魔獸山脈的西城門,一路無阻地來到了魔獸山脈腳下的鬆鎮。鬆鎮據魔獸山脈僅十餘裏,是諸多魔獸山脈一線小鎮之一,也是進山的傭兵團們休整的最佳地點。

一行人來到鬆鎮時已是下午。如果直接進山,最多一個時辰,天色便晚。一入夜的魔獸山脈,莫說他們這數十人,便是整個獨狼傭兵團,也得小心再小心。除非是做任務需要,否則沒有人會選擇在裏麵過夜,更不要說是找人!茫茫山脈,一人如大海之沙粒,尋之何易!因此即使是再怎麽焦急如焚,身為老傭兵的項崖兩人,也不會貿貿然進山。不然,莫說是找人不成,反而自己這數十人都得損傷!

尋了一家小店歇下,項崖便立刻遣人出去打探消息,自己也跟熟識的店主人打聽情況。

店主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微微佝僂著身子,頭發已然花白,清瘦的臉上也是溝壑縱橫,然而唯有那雙深邃的眸子,使其看上去一點都不平庸。

林毅暗暗打量著此人,發現自己竟然絲毫探不出他的深淺,也是十分訝異。自形成鬥海以來,今天他已經暗地裏打量了不少的人,發現比自己弱小的人,自己一眼便能看出他們底細,而像項崖項天等這些明顯比自己要強上不少的人,若不是事先知道,他卻也是看不出深淺的。那就表示,這個老頭,比自己的修為要高上不少!

“咳,這小老頭人稱清老,可是鬆鎮名聲不小的人物,別看他一副老人模樣,可也是有著人級鬥師修為!若不是前幾天我又略有突破,他都一直壓我一線!畢竟,能夠在這裏紮根的,都不會是庸人。”見到林毅眸子在清老身上轉動,項天輕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

“果然!”雖然心裏有所思量,但是項天的這番話還是讓他微感詫異,心下無不驚歎地暗道。

“滾!”就在兩人談話間,在隔了自己幾人兩桌距離的一張坐著四個人的桌子,其中一個麵容猥瑣的年輕男子兀地站了起來,將獨狼傭兵團一個上前詢問的傭兵手中小月兒的畫像,一把奪過撕毀,然後一巴掌將那個傭兵扇得一個趔趄,吼道。

見到自己的兄弟被打,好幾個坐在一旁的獨狼傭兵團的傭兵鋥地便站了起來,手握隨身的刀柄便要拔刀,而更多的傭兵,卻首先是把眼睛望向了自己傭兵團的兩位團長。這一幕,很好地體現了這群傭兵的紀律,顯然,這獨狼傭兵團能有今天的規模,也不是靠嘴講出來的。

項天站了起來,朝著眾人向下壓了壓手,示意不要衝動。然後才對那個打人的猥瑣男子抱了抱拳,不喜不惱地道:“這位閣下,不知我獨狼傭兵團的人有何得罪之處,我自教訓便是。”

言下之意,就是教訓他們獨狼傭兵團的人還輪不到你。

“呦,仗著人多是吧?打架可不是數人頭,多的便勝。”那猥瑣男子卻沒對項天的話做出任何表示,反而譏諷道,正在項天欲怒的時候,那人卻口出另後者心下一凜的話,“兩個人級頂峰的鬥師,在這個小地方,的確比那些雜貓雜狗有傲氣的本事,不過,在小爺眼裏,還不夠看。”

一眼便道出項崖兩人的修為,不得不讓眾人心下一駭。因為這證明,他,比他們兩人都要強上一籌!

原本以為這猥瑣男今天是碰到硬茬了的其餘人,也是一驚,心下卻道,鬆鎮這個小地方,怎麽來了一個大人物!

“咦?倒是旁邊這個小子,有古怪,連小爺我都看不透。”掃了與項天兩人同桌的林毅一眼,那猥瑣男子卻是輕咦了一聲,疑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