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保了
林沉劇烈的喘息著,剛剛這一招已然耗去了他大半的體內靈氣。以他二星劍者的實力,卻是有些吃不消。一招滅殺六名二星劍者,這種戰績,足以傲視所有同等修為的劍者了。
“青龍隕……沒想到這一招居然如此強大,連千鍛寶劍的劍身都受不住它的威壓,斷裂成了碎片。”林沉苦笑著思索道,然後扔下了手中劍柄。
不要以為很不可思議,卻是很大的巧合了。若是林沉沒有怒而突破,必死!若是林沉不能用出青龍隕,必死!若是六名劍者不輕敵而收回劍氣,即便林沉能傷六人,也絕對殺不掉對方,自身靈氣耗盡,還是必死!若是此招隻是普通三才劍技,還是不行!
幸好,林沉家傳的傲天九式中的絕招青龍隕是偽四象劍技!什麽叫偽四象劍技?就是比三才劍技等級高,但是達不到四象劍技的標準,處於兩者之間。
三才四象雖然看似隻差了一個級別,不過其中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的。基礎劍技,兩儀劍技,三才劍技,說到底,隻是低級劍技。但是四象劍技到劍技,便是中級劍技。低級與中級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林沉轉過身去,運轉起**,準備稍微恢複一些靈氣,就立刻逃走,不然若是讓楓川越得知此地的情況,那時想逃都逃不掉了。卻沒有看見楓玉身上飄出了一抹淡淡的寒光,朝著遠方飛去,那裏是……城主府!
楓川越悠哉哉的喝著茶,享受著侍女的按摩,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他妻子放掉楓玉的事情他自然知道,不過卻也沒說什麽。那楓玉即便再差,也是自己的種,而那小子,不過一個過客,會兩手書法罷了。
一個劍者,想必玉兒請得那些低級劍者能搞定這些事情吧,府內的人卻是不能出動,莫不然,就會被那兩個老賊抓住把柄了,這楓城在我楓家手中這麽多年,豈能輕易的就在我手上露出破綻為他人做嫁衣?
正在思索之中,天際突然飛來一道寒光。楓川越從不離身的普階中級附靈之劍——寒玄!發出一聲長鳴,猛然出鞘,盤旋在屋內!
寒光剛剛碰觸到散發著點點寒芒的寒玄劍,便一聲不響的被吞噬了進去。
楓川越的麵色猛然變得蒼白,身周氣勢暴起,劍雄階強者的威壓讓身邊的侍女口吐鮮血飛了出去,眼見已是不活了。
“嘎巴……”千年紅木做成的桌子被楓川越一掌拍成了碎片。
“寒玄劍分靈!楓玉死了!是誰?”楓川越大聲喝道,寒玄劍盤旋一陣,忽然從房內衝了出去,前者麵色一寒,緊跟而上!
林沉此時還在努力的運轉著青龍傲天劍訣,剛剛便已經受了重傷,突破之時的那股氣息卻忽然將傷勢修複了大半,林沉百思不得其解。他此刻卻不知道,他最擔心的事情已然發生了,楓玉之死,楓川越已經知道,並且急速的往此趕來。
一股滔天的,劍氣縱橫直上青冥的氣勢在楓城中散發了出來,楓川越運轉**在街道上奔馳著,被他身形穿過的街道,如同刮起了一陣旋風,所有的行人全部被氣勢震飛了出去。
楓川越已然能看見林沉的身影,不過收斂了自身氣息的他,雖然氣勢衝天而起,但是林沉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依舊在運轉體內**……
雙目暴起,楓玉再如何不爭氣,那也是自己的兒子,如今竟然被人殺了——不可饒恕!楓川越的目光擇人欲噬!
“寒玄劍技——霄河斬!”
驚天動地的劍芒在楓川越的寒玄劍中爆發,三才劍技霄河斬聚起無邊的劍氣,形成一道寬約十丈的劍芒,衝著離此地上有數百米距離的林沉飛馳而去!
劍氣縱橫十數丈,所過之處,街道頓時像地震一樣,完全裂了開來……幸虧此地房屋卻是不多,在城池的隱蔽之處,莫不然此招怕是會殺掉不知多少人了。
林沉沒有絲毫察覺,一位劍雄階別強者誠心偷襲,他根本不可能有絲毫的感應!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如同千軍萬馬奔馳的劍氣已經斬了過來,最多不足百米,便可以讓他死了連渣都不剩!
“凝!”
一個蒼老的身影默然出現在了楓川越麵前——虛空而立,用手指微微的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虛幻的軌跡,嘴中淡淡吟道。
風停,雲止,一切的一切在老者虛畫的那個字跡成形之時完全靜止了,包括剛剛那寬約十餘丈的劍氣。
不,還有一人能動,楓川越!他卻不敢有絲毫動作,麵前的老者雖然沒有流露出一分一毫的氣息,不過那股虛空而立的傲意,足以讓所有人冷汗淋淋!
“散!”
聲音再度響起,如夢似幻的一道靈氣在空中一現,老者微微含笑。楓川越的目光轉為呆滯,他凝聚的劍氣,居然一寸寸的消散了?沒有引起任何的響動,那一道驚天動地的劍氣居然土崩瓦解,仿佛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
連他自身爆發出的滔天劍氣,居然在那一個奇特的筆跡在虛空成形的時候,硬生生的被壓回了體內。
老者含笑看著楓川越:“此人,我保了!”
此人,我保了!一句話如同旱地裏炸響一個驚雷,炸醒了楓川越的呆滯神情。他能在楓城城主這個位子上一坐就是這麽多年,自然不會是什麽呆愣之人,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和自己的小命之間,顯然楓川越知道怎麽取舍。
何況,現在的情況還能容他說個不字嗎?楓川越相信,若是他的神色中微微有一絲猶豫,對麵的老者絕對會毫無疑問的滅殺了他,霧月帝國的壓力絲毫不被對方放在心上。那股風輕雲淡,對一切都不在意的氣質,毫無疑問的告訴了楓川越一件事——忍!
無論對方幹什麽,哪怕殺他全家,滅他妻兒!隻要想留下自己的命,隻能有一個選擇,忍!忍無可忍,還是得忍!
況且,此刻對方僅僅是保一人性命罷了。自己那兒子——哎!就當從來沒有生養過他吧。楓川越心下暗道,旋即恭敬無比的對著老者行了一禮。
“既然前輩有話,楓川越定然照做!絕對不敢再動此人一根毫毛!”
老者終於笑了,楓川越陡然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鬆了下去。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看老者沒有任何與他再度說話的意思,後者終於漸漸的往後退去,消失在了這一片街道中。
林沉體內的靈氣終究是再度有了反應,抬了抬略微有些酸澀的胳膊,打量了四周一圈,急忙閃身跑了出去。
不是剛剛不想走,而是受到青龍隕的壓力,腿腳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知覺了。所以林沉不得不再此地恢複靈氣。
他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在閻王殿門口走了一遭。
轉過身去,默然愣住!
嚇!林沉目瞪口呆,自己身後約百米的距離往後看,有著一道深達半米的溝壑,如同地裂般綿延了數百米。
“這是——什麽?”林沉已經完全愣住了,他能感受到上麵散發出來的氣息。不過卻想不到這一道驚天動地的劍芒居然是為了殺他。
“不論如何,應該與我無關,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走吧!”林沉沉吟片刻,轉身離去。帶起一陣塵土飛揚。
“不過離開之前,還有一事尚要解決!”
“江石!若不是你,我豈能落的差點身隕於此的命運!”
不消片刻林沉已經看到了邀家劍館的大門,誰能想得到不久前他還在這裏做客,這麽短的時間裏,居然就殺掉了楓城城主的兒子?
客廳內,邀宜三人正坐在那愁眉苦臉的,沒想到經此一鬧,許多本來打算報名的弟子居然都沒有了繼續在邀家劍館待下去的意思。
邀月正望著門外發呆,猛的一愣。
“逍遙……大哥!你怎麽……”
林沉微微一笑,身上衣衫多處破爛,對著邀月道:“暫且無事了,不過我得馬上離開楓城,不然恐怕有變,也有可能連累你們!”
邀青一聽此話,立刻吹胡子瞪眼的說道:“你說這話就是不拿俺邀青當兄弟,什麽連累不連累,即便連累了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微微一笑,沒有和邀青爭辯,林沉看向了邀宜道:“邀老,我問你一事?煩請你務必告訴我!”也不待邀宜答話,立刻冷下麵容。
“那江家劍館館主,江石!身在何處!”雖然是詢問,但語氣中的肯定和決然卻不容忽視,邀宜微微歎了口氣。
“我就知道以你的心性,必然是要找那江石報仇的,也罷,那江石也是小人心性,若是被你除去,反倒是一樁美事了!”
“前方交叉路口,右轉千米,便是江家劍館!”
林沉微微拱了一下雙手,對著三人笑道:“若是有緣,他日再見!”當下,念雲身法一動,便閃身離開了此處。
邀月伸了伸手,一襲梅花香味飄散在空中:“逍遙……”不過林沉身法速度何等之快,早已聽不見女子的聲音,邀宜見狀,不免有些蕭瑟的連聲歎息,不知道當日對邀月說將她許配給林沉之言,是對是錯了。
林沉知道時間已經很緊迫了,不過周圍搜索的劍者似乎突然間全部沒有了。而楓玉那邊,他所擔心的情況卻還沒有遇到,那處地方何等偏僻,即便他人要尋到,也是頗為耗費功夫的。至於楓川越得到消息再趕來,他林沉早就不知道跑了多遠了。
以念雲身法的速度,區區幾條街道不過是眨眼便至,已經遙遙看見江家劍館的牌匾。林沉麵色微微一寒,劍氣縱橫爆出體外。
水藍色的光芒攜帶著滔天的氣勢,一劍將江家劍館的牌匾劈成了幾塊。
還不等劍館眾人反應,身法一動,便已然跑了進去。周圍皆是聚氣階層的人,豈能擋住林沉的氣勢,身形閃過之處便是跌倒一片的劍館弟子。
林沉恩怨分明,對這些人分毫沒有下重手,隻是暫時打傷他們罷了。
江家客廳,江胖子帶著一臉諂笑的對著坐在主位的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說著什麽。少年身邊站著幾位身穿薄紗的女子,十六歲到二十多歲的都有,都是貌美之極。當著大庭廣眾之下,這不過至多十五歲,滿目**笑容的少年便在身邊的女子身上撫摸著。
那江胖子無論說些什麽,似乎少年都一直在點著頭。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居然能讓江胖子這種一毛不拔的人舍得費這麽大的功夫。
林沉自然不知道少年是何人,看見江胖子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眸中,便伸手一揮,一道水藍色劍氣聚集成的長劍出現在了手中。
“寒雲蓋地!”白茫茫的霧氣在手中撥動著,林沉右手不斷的晃動著,一片散發著絲絲寒意的白色劍芒朝著江胖子等人壓了過去。
雖然周圍還有他人,不過林沉已然顧不得許多。雖然他不嗜殺,但是必要時候,卻是無所謂的。現在時間就是一切,若是等那楓川越反應過來,一切就晚了。為了不讓江胖子反應過來,林沉一露麵就是一招劍技放了出去。
江石哪能料到竟然敢有此變故,睜著小眼睛,一臉的肥肉變得鐵青。劍氣急速運轉,終究是沒來得及擋住那一招。
其餘之人,不過江石找來的一些不會修煉的女子和一名聚氣三層的少年,哪裏能有絲毫反應,當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色光芒壓了過來。
所有人再也沒有絲毫動靜,在寒芒觸及身體的那一刻,都停止了呼吸,身上微微覆蓋著一層白白的薄霜,林沉淡淡一笑,接著,再不管其他。
風吹雲動……少年帶著一身殺氣的消瘦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百劍門的人?身上居然還有著百連那個小家夥的劍令,這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才惹出楓川越,居然轉眼間又引出了一個更強的人!”一位老者隱藏在黑暗中,臉上噙著絲絲微笑,雖然嘴上責怪,但是笑容中卻分明有著一抹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