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通緝噩耗

蘭斯艱難地從墓中爬出來後,由於長時間的缺水和沒有食物補充,他的身體十分的虛弱,因為缺水,他的肺好像沒有潤滑油的發動機一樣,每次呼吸都伴隨這幹燥摩擦帶來的疼痛。自己的皮膚像枯木一樣枯白褶皺,如果被人看見,肯定以為是僵屍複活從墳裏爬出來,嚇得直接屁滾尿流地狂奔了。

他四處看了下,自己好像被葬在了離北境的塔法爾城不遠外的野郊上,遠遠地眺望也隻是能看見城牆上的哨兵塔,應該還有一段很遠的距離,心想以自己現在這身體狀況,別說走回塔法爾城裏了報仇,自己現在連隻平原狼都搞不定,可能沒走到一半自己就被竄出來的野獸給叼去了。

便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周邊的環境,想要找個能補充一下水源的地方,正巧發現在不遠處就有條小溪流,便用手上的鐮刀撐著自己虛脫的身體一步步地慢慢挪到溪邊。雙手顫顫地將清涼的溪水舀起,倒入張大的嘴中。

當溪水觸碰到自己的舌尖,順著喉嚨往下滑,進入自己的肺部,這時候才終於體會到重生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斷刺激著他,使得他好像瘋了一樣渴望著水分。他快速地用雙手一把一把地舀水,直接將水潑到自己臉上,甚至當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滋潤,已經能暢通的呼吸後,直接就將頭浸進水裏,大口大口地喝水,好像一頭失去控製的野獸。

“這才是真正的蘇生啊!”

在他將頭幾次浸在水裏大口喝水之後,他終於滿足地坐在地上,整個頭都濕透了,身上的皮膚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與之前相比已經好了很多,恢複了些許彈性。他用手摸了摸自己已經有些微微鼓起的肚子,十分舒暢地喘了口氣。

然手雙眼發光地看著流淌著的溪水,舌頭tian了tian舌頭。既然已經補充完水分,那就該輪到肚子了,小溪裏的安閑遊蕩的小魚就像發光的寶石,發出的光吸引住了他的眼球,隻見他操起手邊的鐮刀,“嘩”地一聲便竄進溪流裏。

日暮黃昏,吃飽喝足後,蘭斯坐在地上,篝火旁還插著幾隻稍微烤得發焦的魚。他望著遠處的哨兵塔,或許是要準備回到城裏了,雖然現在手裏還沒有艾倫毒殺自己的證據,但隻要自己回到諾恩家,相信遲早都會找出來,那時候必然要讓他吃到自己種下的惡果。想到這裏蘭斯將手裏的魚咬掉一大口,好像將艾倫的一塊皮肉撕下一樣,心中甚是舒暢。

“這鐮刀怎麽辦,我身上有沒有空間戒指,難道隻能將暫時扔在這裏?”蘭斯看著手裏的鐮刀,扛著一把鐮刀在街上晃悠著實太過明顯,有不像長劍一樣配有劍套,將它被在肩頭簡直就是霸氣四漏,像極了一個殺人魔,等下警衛兵懷疑抓了去,就算說自己是諾恩家的繼承人也難辦。

“這倒不需要,我可以將它收回到我的靈魂結界裏,你隻要感受我在你體內的靈魂波動就好。”沙伽貝魯傳出聲音。

靈魂波動?蘭斯第一次聽見這東西的存在。他閉上雙眼,意識似乎在黑暗的空間裏摸索,然後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體內部好像被絲線纏繞牽引一樣的奇異感覺,然後一睜開雙眼,手上的鐮刀便消失不見了。

“那下次想要把它拿出來的時候也就這樣感受你的靈魂波動了是吧?”

“嗯,當你習慣之後,便可以像使用空間戒指一般自如地召喚它出來了。”

蘭斯將鐮刀收起後,便起身前往城裏。

但他並不知道,就在他複活後的這段時間裏。軍神霍爾早已前往皇宮內覲見艾因貝倫的皇帝,將帝國北境內可能存在惡靈附體的事情告訴了皇帝,而皇帝對這種異靈的事情從來都是十分的忌憚,所以十分重視,便對軍神下令,命令他暫時前往北境,要用盡一切方法將北境裏的惡靈揪出來。

於是還沒過多久,霍爾就與他的獅鷲隊空降北部邊境,在整個北部邊境下了通緝令,隻要出現已經死去的人,便要將他緝拿。

騎兵隊將整個城裏城外都走了一遍,整個塔法爾城都知道了惡靈的通緝令,沒有接到通緝令的地方也已經遍布了關於惡靈的謠言,隻要是被惡靈看到之人就會被詛咒而死。北部邊境裏人心惶惶,許多人都將家裏的門窗緊閉生怕它竄進自己家來,在外的人們也是眼睛盯著身邊的其他人,心裏害怕著會不會突然看到某個自己知道已經是死去的人出現。

蘭斯才剛走到城外的村落裏,距離塔法爾城還有一段距離,他已經發現人們的眼睛一直在四處觀望,像是逃犯一樣警覺著,便心裏覺得有些不對。

於是他找了個路人問了個究竟,幸運的是因為他從水裏捉魚出來的時候已經全身濕透,然後升起篝火時弄得全身髒兮兮的,即使自己穿的是華麗的葬服,但現在看起來就像個路邊的乞丐一樣,所以並沒有被看出來。

他從路人口中得知了這通緝令,愣了一下,就走到路邊屋子後的一個無人巷子裏。他撥了撥手上的指環,低頭沉思了片刻。很明顯這到通緝令是針對他的,但是怎麽可能有人知道他複活的事情,他從墓裏出來時並沒有被任何人看見,心想難道又是艾倫弄出來的鬼主意,生怕自己中毒死不透,以防萬一麽。

他看著手上這顆鑲著朱紅色寶玉的指環,若有所思地把弄了一下。然後他將指環從手裏拿了出來,轉身離開了巷子。

現在連城外的小村落都散布著這樣的通緝令,相比之下城裏肯定會更加嚴密,蘭斯便從自己身上的禮服上摳下了點鑲嵌在上麵的珠寶石頭,去商店裏買了一件布衣換上,還不忘單獨買了一條頭巾將自己顯眼的銀發給裹住。

蘭斯走在路上,壓低自己的頭罩,盡量走在人群之中。城裏果然如他所料,四處都是馬蹄聲,騎兵隊一波接一波地來回巡邏,每次經過時蘭斯都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他來到諾恩府邸門前,四處觀望了下,並沒發現騎兵隊的蹤跡。他走到守門的警衛前,伸手將手上的信件遞給警衛,另一隻手依然在扯低著頭罩的邊沿。

“將這封信給諾恩.奈德公爵,還有這枚指環,他會知道是誰送的這封信。”蘭斯低著頭將信件遞給警衛,雙眼沒有與之對視,隻有語言的交流。

警衛開始似乎有些懷疑,將手伸出去輕輕捏著信件卻沒有拿著的意思。他的眼睛逗留在信件上的指環一會,想著既然有隻看起來很昂貴的指環做送信人身份的證明,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才將信件從蘭斯手中拿了過來。

將信件送出去,蘭斯就快步離開府邸門口。

“將信送去出就好了?”沙伽貝魯問道。

“嗯,剩下的就交給父親了,我們隻能先出城外找個地方等待,城裏麵十分嚴密,不能呆太久。”蘭斯向著城門的方向,邊走邊說,還不忘扭頭觀察有沒有騎兵隊。

那指環是奈德的指環,跟了他很多年了,蘭斯死後,他將它戴在了蘭斯的手上,希望若果真的存在天國,蘭斯的靈魂也能有自己的指環相伴。

蘭斯心裏打算著奈德若能看見自己的這封信,以奈德對自己的信任和這枚指環的證明,相信奈德肯定會相信他是真的複活而非真是惡靈之說,而且也肯定會懷疑到艾倫頭上的。等到自己的父親將事情都弄得真相大白後,自己就能光明正大的回來了。

諾恩府邸裏,門口的警衛受過軍隊裏的訓練,辦事效率絕對是相當高,信件好像自己手裏握的是燙手山芋一般,還沒在自己手裏揣多久,就已經轉交到奈德手上了。

奈德才剛看見指環,雙眼馬上就瞪大了,耐不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把信拿到燈底下仔細看。隻見他雙眼瞪得越來越大,拳頭握得緊緊地,甚至因用力過度而有些顫抖,手上的信也被捏成了扭曲狀。

“管家,幫我把艾倫叫過來。”奈德一聲喝令。

當艾倫在房間裏從管家那裏聽到奈德要見他的時候,他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心想父親在深夜裏叫自己過去,難道是因為蘭斯死了,準備要將諾恩家的家業繼承給自己了麽,他明明是諾恩家的長子,但卻被蘭斯壓了那麽多年,如今終於能有出頭之日了,也不枉自己苦心積慮地計劃殺死蘭斯,而且自己可是花了重金才買到這毒藥的。

他還特意從自己的衣櫃裏麵挑了一件最自傲的衣服,走到鏡子前好好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容,簡直就像一個準備要嫁出去的姑娘。

隻不過是在自己家裏去房間見一麵,卻弄得好像是要出席一場盛大的晚宴一般,將自己打扮得奪目四射,想要將所有姑娘的眼球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一般。在一番複雜的工序之後,艾倫終於將自己包裝完畢,向奈德的房間走去,路上還不忘得意地哼著小曲。

管家走在艾倫前麵,想起之前老爺吩咐自己時的那聲喝令,就知道絕對不是好事,但是平日裏艾倫就沒怎麽給下人好嘴臉,自己也就懶得提醒他,自己也想看看他等下從房裏出來時的衰樣,讓自己爽一下。而現在看到艾倫如此得意的樣子,愈是更加想要看一下艾倫狗血淋頭的樣子。

走到奈德臥室門前,艾倫有用手捏了捏衣領上的領結,再次整了下衣服,才打開奈德的房門。進去後他看著麵向窗外雙手交叉在背後奈德,一看就是有重大的事情將要告訴自己,雖然他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故作鎮定,但心中的喜悅不禁達到一個最。

“父親找我有什麽事?”艾倫微微一躬身,做了一個揖禮。

奈德轉過身來,臉上的神情嚴肅,眼神好像海水般冰冷,從窗外吹進來的冷冷夜風,仿佛要將艾倫吞噬。艾倫全身一寒,背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自己的呼吸差點沒接上來,這和自己想象的巨大反差,就像是一塊板磚,往他腦門上猛地一拍,把他從雲中頂峰給拍了下了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