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盒子

四川成都以北，古蜀遺址"三星堆"出土的文物中，有幾十個青銅麵具，是距今4000年前的古蜀王魚鳧舉行祭祀禮儀用的。出土之後就刮起了臉譜熱。

三星堆遺址旁的三星村內，一所破舊的房子前，坐著一個老人，老人目光深邃望著遠方。房子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清遺址全貌，房子旁邊還種著不知名的樹，看這樹的年齡比老人還大。老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近了古樹，一邊伸手撫摸著古樹粗糙的表麵，一邊說道：“老夥計，時候差不多了，你和我都應該……”

“爺爺！”遠處傳來聲音，聲音漸漸擴大，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個年齡大約在15,6歲的男孩。

老人拍了拍古樹，把剛才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慢慢坐回椅子上，“什麽事啊，大呼小叫的？”男孩跑來，站在老人身前。

“村子下麵出土了好多東西，而且還根據我們村子命名為‘三星堆’呢！”

“嗬嗬……都出土了什麽東西啊？”

“哎呀，就是一些破罐子，一個很高的青銅人，幾件青銅樹，還有許多叫不上來的青銅動物頭部。對了，還有和我們家裏的那些臉譜差不多的麵具呢！”

老人登時伸起手，在小男孩頭上敲了一下，來了個大爆栗，“你一說我才記起來，我讓你在家好好練習變臉譜，你竟然跑出去玩了！”說著還要在頭上再來一下。男孩迅速的向旁邊一靠，躲過了老人接下來的敲打，嬉笑道：“爺爺，你教的那些我都練的很好了，不信我給你變著看看！”

說完，跑回了屋裏，過了一會又出來了，卻換了身行頭，這是標準的戲袍。男孩雙手交叉在那戲劇袍裏，“爺爺你可要看清楚嘍！走著！”

男孩雙手從袖子裏麵拿出時，從臉部掃開，再落下時，詭異的是臉上多了一張臉譜，再一轉身，回過頭來，臉上又換了一張臉譜，一邊做著一些行裏的基礎動作，一邊換著臉譜，還不時來上幾句“哇呀呀呀呀……”

“爺爺，下麵我要做高難的動作了，電視上沒有的，隻有咱倆會的，嘿嘿！”

“別胡說了，快做完！”老人笑罵道。

男孩的臉，此時已沒有臉譜了，身子站直，深吸一口氣，隨著吐出三分之二的氣時，右腳斜向前邁出，並不落地，右手也跟著身體慣性向右前方伸展。這一係列動作之後，恢複站立狀，再次做這套動作，不過，方向卻變成左前方了。隨著時間過去，男孩已經做了三遍動作……老人臉都綠了，喘著粗氣，如果這老人有胡子的話，肯定會吹起來的。

“哎呦！哎呦，別打了爺爺，打我不要緊，要是您傷筋動骨可怎麽辦呐，哎呦……”

老人在男孩身上一頓爆栗，氣也漸漸消了，怒聲道：“小兔崽子，我什麽時候這麽教你的了？你這頑童，這是你自己瞎編的！對不對！”

“啊……啊，是我瞎編的，爺爺，我隻不過是沒有編出下麵的動作！”

“哼！你跟我過來。”隨後，老人走進了屋裏。

男孩在老人背後做著鬼臉，也跟著進去了。

屋子裏沒什麽讓人起眼的，不過硬要說起眼的也有一處，就是麵向北邊，也就是和三星堆遺址相對而立的位置，有一個牌位，死人的牌位。

老人讓男孩過來跪下，“你可知道這上麵供的是誰？”

“我爹？”雖然男孩記事起就每天給這牌位上香，但說來也奇怪，牌位上沒有任何刻字顯示牌位主人的身份。

老人一個爆栗敲下。

“我奶奶……”

兩個爆栗。

“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咱們祖宗！”男孩耍起了聰明，這回說的麵廣了，不怕不對。

“嗯？也可以這麽說。這上麵供的是蘭陵王長恭。”

“他是誰啊？”男孩覺得這句問的多餘，都說是祖宗了。

“他是臉譜麵具的發明者，也是……啊，這個先不說了，你隻要記住這些就夠了。”老人說完在牌位底下按了一下，然後從下麵抽出一個盒子。這個盒子倒是很特別，長方形，長約30厘米，寬約25厘米，和人的頭差不多大。上麵刻畫許多圖形和古字，男孩認出幾個圖形，有樹、鳥、衣服、杖子、酒樽，其它認不出來。

老人把盒子交給男孩，讓男孩打開看看。男孩拿在手裏，這回仔細觀察了一下。盒子後麵是一張大臉，這張臉怎麽看著眼熟呢？

老人讓男孩打開盒子，隨後後退了一步。

男孩沒有注意到老人的位置變化，隻被盒子吸引住了。

左手扶著盒子，右手開啟盒子。

盒子裏麵是一張麵具，不，應該是一疊，因為它們是疊著放在一起的。男孩感覺有什麽不對勁，越看越怪，終於他發現，這麵具跟自己長的極其相似，亦可以說一模一樣！猛的回頭，想問問老人，卻發現老人不見了，男孩剛想站起來，從盒子裏麵突然冒出黑氣，迅速把男孩裹住。等黑氣散盡，卻不見了男孩和那怪盒子。

屋外，老人撫摸那古老的樹，說道：“老夥計，咱們也該走了。”然後看了一眼三星堆遺址，手一揮，老人和古樹漸漸模糊了起來，最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