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護士恐怖

“哎喲喲,媽呀,疼啊”

吳天睜開眼睛,滿眼煞白。這時哪兒?他有些迷瞪。抬身欲起,馬上憑空摔回床,淒厲的慘叫衝口而出。媽呀,疼疼疼,腦袋疼,胳膊疼,胸口疼,渾身上下無處不疼。

“草MD光頭佬,老子跟你沒完!”吳天破口大罵。劇烈的疼痛讓他想起了一切,身上的疼是讓光頭那幫流氓打的,現在光榮負傷趟在醫院裏呢,摸一摸,頭上裹著厚厚的繃帶,左胳膊打著石膏,胸脯纏著紗布,腿上也有,全身被紗布包裹的像個木乃伊!

“喲喲喲,我不罵了,嘴巴怎麽這麽疼?”

慢慢地小心翼翼坐直身子,還是疼出一頭虛汗,四下打量,這是一個挺不錯的單身病房,就一張病號床和一把人造革蒙麵的椅子,地麵是淡黃色的地板磚,幹淨整潔,床頭上方是一排按鈕插孔之類的東西,有字條貼在下麵呼叫鈴,呼吸器插口,充電器,室內溫度調節器靠床的旁邊有個小床頭櫃,也可以當飯桌用。床頭櫃上麵居然有麵鏡子,窗戶朝南,房門西開,門的旁邊是室內衛生間。

高幹病房?啥時候我到這級別了?吳天納悶。

隻記得自己差點被流氓打死的時候,有個香香的女孩勇敢的把自己救出來。想起女孩,他的心呼的熱了起來,精神一震。仔細搜尋有關女孩的記憶,淡淡的,卻令人沉迷的體香;軟軟的溫柔的軀體;雖在昏眼迷離中,腦海還異常清晰印著一雙明亮的大大的眼睛

“肯定是美女。”吳天對自己說,雖然當時被揍得萬朵桃花開,沒看清別的,隻憑這烏黑靚麗,明媚入骨的大眼睛,可以斷定絕對超一流美女!還有淡雅的,醉人的少女體香

“剛活過來就想女人。”哼哼不滿地嘟囔。

“哎哎,哼哼,你還記得那女孩嗎?快告訴我她長什麽樣?叫什麽名?家是哪的?她的電話是多少”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仙。”哼哼不滿的小聲繼續嘟囔。

“咦?你不是號稱比我們先進8000年嗎?這點小事還搞不定?”

“我隻能通過你的眼睛看東西,也隻能通過你的耳朵聽聲音,當時你被打得眼冒金星,滿眼血紅,哪看的清楚?”

“切,真沒用。”

吳天其實把哼哼當成和劉安一樣的好朋友,在一起不用假惺惺地客氣,也不用互相提防,可以肆意嬉戲打鬧,無所顧忌,沒有功利心。上次劉安要聘請他,就讓他好生不自在,雖然知道劉安也有一翻好意,卻心有芥蒂。而哼哼肯定不會傷害他,隻會全力以付幫他。吳天擁有一顆看似堅韌,實際很脆弱敏感的心。哼哼就像一個頑皮狡猾的小弟弟,圍著他打轉,讓他哭笑不得,又很喜歡。

吳天沒想到,話剛說完,哼哼哇的大哭起來,捶胸頓足,哭天搶地,號啕大哭,淚如雨下哦,哼哼哭不出淚水,要不然吳天能被他的淚水灌成腦充水。饒是如此,仍然被超高分貝的幹嚎震的眼冒金星。趕緊喝止。

“停停停,哦聽話,告訴我,為什麽哭啊?”

“嗚——幽蘭罵我沒用,說我沒有保護好你,威廉還說要嚴厲的懲罰我,現在你也這樣說,嗚嗚,俺不活了”

“嗬嗬。”吳天笑了,“這事其實不怪你,是我的錯,等我向威廉解釋一下就沒事了。”

“真的?”

“當然真的,我是公爵大人嘛,說話算數。”

“好耶!”

吳天可以想象的出一個半大孩子興奮地一蹦三尺高。

“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啊?”

“老大,我真的是無能為力啊。”

天歎氣,他可再不敢給哼哼加個蠢豬之類的頭銜,生怕他再來個水漫金山。

“嘿嘿老大,不過我敢百分之百地保證那女孩賊拉拉的漂亮。”

“廢話,還用你說。”

“很香,哦很軟嘻嘻。”

“閉嘴。不過真的——”

她搭著我的肩膀走,那隻胳膊斷掉了,在她胸前晃來晃去,似乎,似乎還,還碰了——嘿嘿那啥,嘿嘿一下舉手伸向鼻端,也許會有一縷幽香殘存。

左胳膊打著厚厚的石膏抬不起來,右手幫忙。手上沒有聞到女兒香,吳天呆愣愣看手,不出聲。哼哼想壞了,該不是想那女孩想出個花癡出來吧?趕緊察看,滿肚子的勸慰話咽回去。吳天手裏拈著一根長長的頭發!頭發一看就能辨認出是女人的頭發,長長的,長得誇張,幾乎有一米長,細細的,柔柔的,油光發亮。

“青年女孩頭發,年齡不超過2哼立刻作出鑒定。

吳天臉貼在頭發上感受它的溫柔,嗅它的芬芳。

“是救我的女孩留下來的。”吳天做出自己的判斷。

哼哼很驚訝,他翻遍自己的記憶庫也找不出救人的女孩有著一頭飄逸秀發的記憶。現在女孩要麽把頭發弄得五顏六色,人鬼莫辨,要麽把順滑的長發燙焦燙卷,犧牲健康,張揚效果並不明顯的個性。長發飄飄反而成了另類。

吳天喜歡長發飄飄。

“肯定是她的。”吳天語氣堅定的讓哼哼吃驚。

“可我想不起來是啥時從她頭上扯下來的。”

“啊,無名英雄你醒了呀!”

吳天沉浸在長發飄飄中,沒聽到門響。突然的說話聲嚇了他一跳,一個小護士站在他麵前,白衣白裙白帽,白衣天使。她開門沒聲音,走路也沒聲音嗎?

小護士眼珠烏溜溜,轉動靈活,顯得異常機靈俏皮。瞅瞅吳天,咯咯笑起來,笑得吳天莫名其妙,不就是裹得像個木乃伊,這在醫院裏有啥稀奇的?莫非臉上有什麽古怪?動動臉上的肌肉,除了疼沒別的。在小護士眼裏,吳天本來就很搞笑的臉,居然在作鬼臉,越發笑得花枝亂顫,抬不起腰。

“真的有那麽好笑嗎?”吳天納悶。

“咯咯,哦對不起,咯咯,笑死我了,對不起”

吳天隻好鬱悶地看著她,直到她笑夠為止。

小護士忍住笑,麻利地開始給他量體溫,量血壓。

“你真幽默。”小護士等體溫數據的時候說。

我幽默?吳天很詫異,我說什麽就幽默了?我幽默嗎?怎麽以前就沒人說過?

“怪不得你女朋友那麽喜歡你,告訴她就是簡單的輸血縫合,她還嚇得暈過去”

“我女朋友?”吳天不禁跟著念了一遍。他哪來的女朋友,雖然他快想瘋了。

“別告訴我那不是你女朋友阿。”小護士的眼神很怪異。

“嗯嗯”吳天的心砰砰跳,含糊其詞。

“瞧你那樣,強烈鄙視你。”小護士橫了他一眼,對他的表現非常不滿。

“你失血過多,一暈就啥事也沒有了,人家一個姑娘抗不動,抱不動,連拉帶扯,外加求人幫忙,樓上樓下,跑的滿頭大汗,一身衣服血淋淋的,最後還暈過去了”

科學研究證實女人同男人相比,在感性思維及語言方麵有不可比擬的優勢。吳天相信的五體頭地。小護士義憤填膺,臉色緋紅,嚴厲地斥責吳天的無恥行為,嗓音清脆,言辭犀利,打機槍似的連續不斷,吳天張嘴要辯解,結果發現根本插不上嘴。她說話不喘氣嗎?

傾盆大雨下,吳天百口難辨,像隻大雨中無助的小雞可憐兮兮。望著小護士快速張合的小嘴,吳天發現她的嘴唇很薄,薄得像刀片。

“虧她對你那麽好,這麽半天就隻嗯嗯兩聲,一點不懂得關心人”

吳天哭笑不得,心說你倒是給我機會說阿。

“她現在還好嗎?”吳天瞅著霸道的小護士的臉色,小心翼翼問道。

小護士橫了他一眼,嚇得他不由自主地縮下脖子,脖子後邊冷嗖嗖的。

“在你老人家呼呼大睡的時候,她已經出院走了”

我在睡大覺?天的冤枉啊,那是睡覺嗎?那是被人打暈了!雖然我真的喜歡睡懶覺。吳天生氣了,鼻孔呼呼喘粗氣,望望冰雪天使刀片似的嘴唇,想想自己的辭鋒,算了,咱好男不跟女鬥,咱宰相肚裏能撐船哈哈,怎麽這麽憋的荒

小護士嘴巴快,眼睛也雪亮。撇撇嘴“怎麽?說錯你了末?一點男子漢風度也沒有,去院長那告我呀,哼!我正不想幹了呢。”

哈哈,我有的是風度,我風度翩翩呢,咱是宰相阿,哈哈,MD,肚子怎麽這麽疼

“虧你女朋友誇你見義勇為,被壞蛋砸成這樣也不肯倒下,讓我們這幫護士佩服的不得了,為了能照顧你,還猜拳了呢”

哦?這樣啊,白衣天使粉絲?哦,我要暈了

“真是個小氣鬼,哼,說了沒兩句就想發脾氣。”

小氣鬼?發脾氣?我隻是在心想想罷了,哪敢來真的。罷了,還是做出乖順樣兒少挨些罵為上策。遂努力做出微笑狀,並發誓雷霆閃電加身亦不稍改。

小護士哼了聲,對吳天的表現感到強差人意。

“喂,你叫什麽名字?總不能老在病曆上寫無名英雄吧?你女朋友也夠古怪的了,一直不肯說你的名字,隻是委托我們好好照顧你。”

吳天心說她要是知道能不說嗎,你可真夠笨的。當然表麵依然做乖寶寶狀。

“我叫吳天,口天吳,天氣的天。”

小護士應聲,轉身往外走又停住“哦,你女朋友說這幾天忙,沒工夫過來,過幾天再來看你,住院費她已經交了,讓你放心住。”

吳天好生失望,問道“我這樣要住幾天院,說不準,等醫生檢查後才能知道,估計最少也得一周吧。哦,麻煩你以後別再那麽笑了,跟歐陽鋒似的”

小護士走了,病房又恢複了平靜。

她說我想歐陽鋒,奇怪了,我跟歐陽鋒有什麽關係?說我武功高強嗎?靠!高強還被人扁成這樣。湊到鏡子前一看。徹底無語了,慘,慘得無以複加。兩隻眼睛都被畫上紫黑色的眼圈,你說畫就畫了唄,畫正了,讓人猛丁一看還以為戴的眼鏡,這倒好,一個正橢圓,一個扁橢圓;鼻子包著紗布,白白的,活像京劇臉譜小醜的行像。媽呀,這已經巨醜了,居然——沒有最醜的,隻有更醜的!

下邊是嘴巴嗎?分明是紫中透黑,黑中油亮的無敵大香腸!小護士沒說錯,真的是Q版歐陽鋒,且比歐陽鋒更酷!因為下邊缺了一顆大門牙。

“鬼呀!”吳天慘叫一聲,完了完了,俺的英俊麵孔咋成這個樣子,還怎麽泡妹妹呀,嚇也嚇跑了,蒼天啊大地呀,觀音姐姐呀,這讓俺怎麽活?嗚嗚

“得了得了,D級傷害而已,值得這麽大呼小嗎?碳基生命治療光線0分鍾搞定。”

“真的?”

“我騙你幹嗎?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走啊,還呆在這裏幹嗎?等天使妹妹收拾你嗎?”

“你想等長發飄飄?”

“嗯。”

門外不時有行人路過的腳步聲和低低的交談聲,嗡聲嗡氣聽不清楚。不知哪個病房的病人忍受不住痛苦,拉著長聲慘叫的聲音卻頑強的穿過牆壁清晰地鑽進他的耳朵,讓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我看還是不要等了,就你目前的形象——嚇壞人的比率在90%以上”

“天使妹妹快來了吧。”

“撤,不撤的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