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南塵埃落定
“飛哥，你放心，不就是什麽赤虎麽？我饒不了他。”剛出安盛大廈的許飛拳頭攥的劈啪作響，氣呼呼的說道。若不是聽了金路明的話，還不知道韓飛遭人偷襲。
韓飛爽朗的笑了一下“文子，你知道我這次讓你跟著我一起的用意麽？”“你是想讓我開開眼，那些社會上的混子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也隻有乖乖求饒的份。”許文想起剛才那寫意的時刻，想起下樓時前台那畏懼的眼神，現在心裏還“砰砰”亂跳，激動不已。
“文子！你沒有看出我對墨龍和金路明的態度不一樣麽，我對墨龍的態度剛硬，是因為他個混混；我對金路明的態度略微緩和，是因為他是個商人，他害怕我。我想告訴你的是——對待不同人要用不同的方法。要是隻依靠武力，我隻怕早已死了幾十次了。”
韓飛拍了拍許文的肩，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門“真正的男人這個地方遠比拳頭管用。”
許文隻是似懂非懂的點了一下頭，但是以後他和韓飛南征北戰的時候十分深刻的認識這一點，許多年後許文訓練自己的徒弟的時候說過“有的人是槍指揮人，而有的人是人指揮槍，前者是槍手，後者是槍王，飛哥更是槍王之王”。
“文子聽說你開鎖挺厲害的”韓飛突然問道。一提到開鎖，許文兩眼冒精光“嗬嗬，有這麽一回事吧，人家謬讚我是鎖王。”
“文子，你可有點不謙虛啊。”韓飛兩手插在兜裏，嘴角一撇，略帶不屑的說道。
許文是個實誠人，沒有意識到韓飛是和他開玩笑，著急的說道“飛哥，我剛其實很謙虛了，你不知道我開鎖可是江北出了名的快。”
韓飛感覺到了許文的認真，環繞著打量許文，轉了好幾圈後說道“文子，你還有這麽個手藝呢？”許文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開攤的時候沒什麽事情做，就天天研究這個，一般厲害的鎖匠開完鎖，鎖芯上會留下十五條痕跡以上，我最多留下三條。”
“你有這麽一手藝，你早該發財了。”韓飛也清楚許文真的是太老實了，老實都不會推銷自己，但凡他動點歪心思，錢可是嘩嘩的來，小閔又怎麽會離他而去呢？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回到家後，韓飛也決定試驗試驗許文的手藝“文子，你開開我的防盜門看看。”
許文看了看鐵門的鎖芯，將一根細細的鐵絲完成一個怪異的形狀，伸進鎖芯，不到三秒，“哢嚓”號稱有二十八把鎖的熊貓防盜門宣告淪陷。
“呀！神了！我拿鑰匙開還沒這麽快呢！你再試試這個。”韓飛把許文拉到自己的保險櫃邊上。這是一台德國進口的申坤保險櫃，號稱是珍貴物品的保護神。
許文從自己的工具箱內找出一件類似剪刀的工具，看厚度僅跟一張紙一樣。許文把工具打開，一邊插入保險櫃的縫隙中，慢慢的搜尋。“有了”許飛慢慢的合上剪刀，報警器的線路就這麽被切斷了。
接下來的聽密碼也是一件技術活，但也難不倒許飛，幾分鍾後許飛把密碼調到一個位置，用一根螺絲刀狠狠的貫入刷卡部位，保險櫃的門“吱呀”打開了。
“文子，真有你的”韓飛也還算懂點開鎖的皮毛，如今見了許飛的高超技藝，不免有些歎服。“你小子可以啊。有這麽一神技你還跟我藏著掖著，成心不把我當自己人。”韓飛輕輕的擂了許文胸口一拳，調侃道。
“嗬嗬，飛哥，我這手藝能管什麽用啊！”許飛還是很憨。韓飛鬱悶不已，這小子敢情是端著金飯碗出去要飯啊。
“你還是不開竅啊，就算你不出歪主意，你去給防盜門或者是保險櫃公司做安全測試員一個月也有大幾千呢！”
看著眼前依舊木訥的許文，韓飛給他豎起了大拇指“這次對付赤虎非要你幫助不可。”韓飛弄死赤虎的辦法有很多，但這次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嚇唬赤虎一頓。
許文這下不憨了，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響“保證完成任務。”
……
連著三天，韓飛的時間都基本是在赤虎的別墅周圍度過的。韓飛發現赤虎回家的時間雖然有早有晚，但是他不管多晚都會帶著一幫小弟回別墅，而且臥室的燈一直到晚上三四點鍾才關，然後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又帶著小弟準時出門“這個赤虎，身為黑幫老大，怎麽天天都回家，搞得好像一個作風正派的領導一樣。”韓飛暗自思忖“不會是別墅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赤虎每天都要回來守著？又或者他喜歡男人，所以帶小弟回家？那也用不著帶這麽多吧！”
由於赤虎長得過於粗獷，韓飛還是覺得前麵那種可能性比較高，於是他決定回家和許文準備好工具，明天去赤虎家一探，沒準有什麽意外收獲呢。
……
“飛哥，你確定那個赤虎已經離開了麽？”許文有點不放心。“這個好辦”韓飛竟然直接用手把赤虎家的鐵門砸的謔謔作響。
五分鍾後，房內依然沒有反應。“嗬嗬，文子，你要相信我科學的邏輯推理。”韓飛淡然的說道。
確定家裏沒人那就好辦了，沒有後顧之憂的許飛手上鎮定許多。可能是平常赤虎的仇家比較多，對於安全這一項把得還真嚴密，光門口就上了三道專業的防盜門。
許文也不是蓋得，勢如破竹直接到達赤虎家裏的核心地點——臥室。
“這個赤虎老小子真有意思，臥室門口還上了防盜門，莫非裏麵還真有什麽寶貝不成。”韓飛的好奇心越來越濃。
“飛哥，搞定。”門吱呀的開了，許文的聲音顯得很興奮，這可是他第一次去偷別人的寶貝。
臥室裏的布局十分簡單，隻有一台擁有44寸超大液晶屏的黑色電腦，和一張零亂不堪的席夢思大床。
韓飛走到電腦麵前，拉開靠背椅，坐了上去。電腦的配置相當卓越，Win7的開機界麵僅僅持續了四五秒。
“這老小子，就算裏麵有些什麽秘密，也用不著買一個這麽好的電腦吧，瞎糟蹋錢。”韓飛“嘖嘖”邊說邊翻了翻白眼。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韓飛累得氣喘籲籲也沒有在電腦硬盤裏搜到任何一個有用的信息“這個老小子可能是個電腦高手。”韓飛跟許文心虛的解釋，臉皮有些發燒，高手都在民間啊！
就在韓飛怎麽琢磨也沒有個頭緒的時候，一不小心點開了桌麵上的一個文檔文件。“額！這是什麽東東？。”
你好智能腳本已經開啟，尊貴的用戶你可以暢遊天龍九部。韓飛隻看了這一行提示語就雷了個外焦裏嫩“敢情這個老小子天天躲臥室裏是他媽的玩網遊啊！他是黑社會老大麽？”韓飛看了一眼外掛文檔的時間，基本和這三天來自己的觀察吻合。
韓飛氣憤的又點開了下一個文本文檔，這竟然是赤虎的日記！黑社會老大還寫日記！而且日記還放在桌麵上！
韓飛感覺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赤虎根本就是一個十足的電腦盲！韓飛很氣憤，他抱著強烈的報複打擊的邪惡心理，欲強勢圍觀赤虎的日記。
旁邊的許文推了推韓飛的手，說道“飛哥，聽說日記是屬於個人，咱們這樣偷看有些不合適吧。”
韓飛一臉正色的看著許文，義正嚴詞的說道“文子！我不是心理陰暗，我隻是想了解赤虎的各種劣跡和他的心理軌跡，我好給他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事業觀。”
韓飛是一個越是關鍵時刻就越是放鬆的人，雖然身處險地卻依舊能談笑風生。
看完了赤虎的日記，韓飛倒是有些同情這個黑社會老大了。從日記裏看，赤虎之所以熱衷於網遊的最大原因就是因為他是一個太監。
十年前還是小混混的赤虎打架時被人踢爆了兩顆卵蛋，雖然以後的赤虎夠瘋狂夠出位，卻依然擋不住不能使用某項器官的寂寞，一個偶然的機會赤虎接觸了網遊，他讓赤虎的寂莫找到了一個排放口。
“今天必須做了赤虎。”韓飛斬釘截鐵的說道。“飛哥，我們開始不是說好了麽？隻是嚇唬嚇唬這個赤虎。”許文倒不是害怕殺人，隻是有些緊張不適。
“你看了赤虎殺人後在日記裏記錄自己當時的感覺麽？光上個月赤虎就殺了六名遊戲裏的女網友，碎屍，焚燒，活埋，這幾年來赤虎都快成地獄凱撒了。”韓飛對於赤虎記錄的殺人手法都有些反胃。
“網遊始終不能完全發泄赤虎的寂寞，於是他開始做一些令他快感十足的事情——虐殺女網友，他已經心理變態，殺人並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忘不了那種刺激的味道。”韓飛閉著眼睛整理著赤虎的心裏脈絡。
“我放過墨龍和金路明是因為他們是正常人，他們知道害怕，我沒有必要趕盡殺絕。但是赤虎不一樣，他心裏變態，做事不顧後果，為了奶奶，我不能冒這個險。”韓飛殺意盡露。
“飛哥，已經到五點四十了，赤虎可能很快就要回來了。”許文給韓飛提了個醒。
“恩，我知道，你現在離開這裏，晚上完事我再找你。”韓飛嚴肅的說道，右手在許文的身上拿下了工具包。
許文自知留在這裏隻能是負擔，絲毫不矯情“那飛哥，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許文推開房門離開了別墅。
韓飛為了不打草驚蛇，把別墅裏許文打開的防盜門反鎖。
在房間裏麵踱了許久，韓飛又將那超大的電腦打得稀碎後站在了臥室的門後。韓飛是想給赤虎造成一個心裏暗示，此地有人進來，這樣赤虎轉身逃走的那一刻便會把自己的後背交給韓飛。
七點左右，樓下的嘈雜聲告訴韓飛赤虎帶著一片小弟已經進門了，“我現在洗澡打遊戲去了啊，你們這群小崽子別上來打攪我。”盡管赤虎努力壓沉了調門，韓飛依然聽出了一個尖細的聲調，有些類似於電視裏麵太監的聲音。
赤虎推門開燈，呈入他眼前的是一地的電腦零件，赤虎反應倒不慢，感覺不妙立馬回頭往樓下衝，這正是韓飛希望看到的。
一根細細的鋼絲從後麵箍住了赤虎的脖頸，赤虎還沒有做出掙紮，已經被韓飛拉入了門裏。
赤虎的手拚命的反拉著韓飛的手，全是徒勞。細細的鋼絲已經嵌進了赤虎的氣官，漸漸地赤虎完全放棄了抵抗。
就在赤虎完全喪失意識的時候，他用含糊不清的聲音組了個詞“謝謝”
韓飛手裏使勁一錯，給了赤虎一個痛快。在江南市的也算是個人物的赤虎就這樣被人用一根鋼絲幹掉了，但他的臉上沒有不甘，相反還掛著一個輕鬆的笑容。
“死對你何嚐不是一種解脫。”韓飛看著赤虎的上揚的嘴角，緩緩說道“當你愛上殺人的時候，噩夢就開始纏繞你了”
韓飛背起工具包，從窗戶直接跳下，消失在了沉沉的幕夜裏。
……
“喂！佳龍，我已經上路了，估計下午能到江北市，哈，一醉方休是必須的。”韓飛給佳龍打了個電話，確任自己已經接受了保護任務。
“哎，丫頭，你開車還是挺溫柔的啊。”要是按韓飛的風格，能把這輛奧迪A6當成火箭開。
“哎呀，這是我爸借給我的車，我還沒摸透這個車子的性能呢？”柳芳對於奧迪有些生疏，示意韓飛不要再和他交談。
後座的許文一上車就睡著了，韓飛也不好再打擾柳芳，百無聊賴的拿起車上的江南日報。
大字體的頭條非常醒目——江南市傑出青年企業家昨日暴死家中。
“這不是赤虎麽？啥時候成青年企業家了？他犯了這麽大的罪都有人幫他擋？”心裏一琢磨，韓飛大概猜出了問題的所在，金路明他們不是在政府裏頭有底牌麽？可能是他橫出幹涉了警方對赤虎的調查。再者說赤虎在日記裏並沒有描寫殺人地點，警察為了不惹麻煩權當赤虎這個小子是重口味的文學青年。
這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江南市的事情都基本落停了。唯一一個另韓飛心裏有些不放心的事情，就在昨天他從赤虎別墅裏的窗口往下跳的時候。韓飛的直覺告訴他已經被瞄準鏡鎖定了，從踏上窗戶的那一刻，一直到地麵，始終被鎖定。
“這趟江北之行恐怕不簡單啊。”韓飛把報紙遮在臉上，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