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罪惡之手初現
桃園餐廳是一家法式西餐廳，坐落在江南市的遠郊。佳龍控製著小牛皮包裹著的方向盤，略帶興奮的說道“飛哥，你今天那幾槍實在太他媽的給力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開的槍，你說你丫的是不是開掛了。”
看過“全程直播”的柳芳往前傾了傾，手扒在座位上，有點激動的說道“可不是麽？阿飛的槍法好準啊，邊上圍觀我攝影機的人都炸開鍋了，他們都說阿飛是天生殺手呢！”
佳龍嚇的差點在高速公路上刹車，大聲咳嗽了一下，示意柳芳不要再說了。
柳芳低眼看了看沉默的韓飛，盡管他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隻怕觸碰到眼前這個男人不願提起的往事。
接下來是大約十分鍾的寂靜，韓飛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裝作沒什麽的樣子回答佳龍剛才的提問“佳龍，你還記得我曾經在軍校給你上的第一課麽？懂的利用身邊的每一處地形。所以我選擇衝上汽車並尋找到了最好的射擊角度，然後開槍斃敵。”
佳龍和韓飛的關係亦師亦友，他覺得每一次和韓飛談話能學到的東西太多了，所以這次他決定厚著臉皮打破沙鍋問到底“你已經很長的時間沒有開過槍了，你咋還是這麽自信。”
韓飛習慣的輕按幾下太陽穴，一臉癡迷的說道“我覺得每把槍都有自己的靈魂，我經常和它們交流，這也是我退出戰場卻仍然選擇槍械師的原因。”韓飛伸出右手在佳龍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隻有你了解它的靈魂，你才能操控和駕馭住他們。”
佳龍被韓飛磁性的聲音弄的差點走神，睜大自己的銅鈴一般的眼睛，扶好方向盤，點了點頭。心理認同，但佳龍的嘴裏卻戲鬧道“我說飛哥你怎麽越來越像神棍了呢！也許出家是你最好的選擇，沒準你還能學學少林寺的方丈整個家產萬貫呢。”
柳芳偏著腦袋看著韓飛，二十年來，第一次碰到了令自己心動的男人，那麽執著，那麽勇敢，那麽有氣度，跟自己公司裏的那些自恃家境優越的奶油小生一比，強上何止百倍千倍。
此刻即便眼前的韓飛身世迷離，柳芳也要抱著飛蛾撲火的態度，一追到底。
想到此處柳芳竟然癡癡的笑了。“丫頭，你是不是發癔症了？”韓飛拍了拍柳芳的頭，氣的柳芳一腳踩在韓飛的大皮鞋上。
……
桃園餐廳格調典雅，韓飛三人圍坐在一個小圓玻璃桌邊，麵對誘人嘴鼻的食物，三人卻都沒動筷子，彷佛是約定好了一樣。
佳龍年輕卻又飽含滄桑的臉上掛著一臉悲痛，指了指韓飛問道“曾經我們五個人一起作為龍組的希望加入狼牙雇傭兵曆練，你可知道他們三個現在幹什麽去了嗎？”
一句問話勾起了韓飛的回憶：戰鼓擂擂，血流滿地，曾經他們五個人上演過全殲百人步兵連的神話。對於敵人，他們是來自地獄的索命惡鬼；對於戰友，他們是無上的戰神。
“六年前，我雇傭兵退役後沒有回到龍組，以後就再也沒和他們聯絡過了。”韓飛端起酒杯，又放了下來，眼神迷離，似乎依舊不願再返回那硝煙四起，危機暗伏的戰場。
“他們現在受雇於一些比較龐大的黑社會組織，也時常在國內進行大規模軍火和大規模的毒品交易，我們龍組和他們交過幾次火，都沒占到什麽便宜。”佳龍覺得沒必要在柳芳的麵前掩飾自己的身份，就算她今天不知道，過幾天依然會知道。
柳芳本來是想展現一下自己的矜持，側著身子聽了佳龍和韓飛的對話，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激動的說道“我就說你們怎麽這麽厲害呢？原來你們就是第一特工組織——龍組的成員啊，我聽我爸爸講過，說龍組的人好厲害，就好像，額，好像古時候的東廠。”
韓飛腦袋伸到柳芳的耳邊，輕輕的說道“丫頭，不能說像東廠，得說像錦衣衛，東廠很容易聯想到太監。”
柳芳聞聽此語臉不由得紅了，嬌色更顯，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的口誤，一部分則是因為韓飛湊耳時哈出的熱氣。
“他們這樣做可是有些糊塗了，他們這是背叛。”韓飛回到正題，義正言辭的說道。佳龍呷了一口波爾多紅酒，緩緩地糾正韓飛道“我們隻是受雇於龍組，談不上什麽背叛，不然的話，脫離組織六年的你才是最大的叛徒呢。”
韓飛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驚得柳芳顫抖了一下。“是，對於龍組來說，我們都是特工，這隻是我們的工作，我不幹不代表背叛。我所指的背叛，是他們背叛了自己的祖國和人民。”韓飛向來對毒品痛惡萬分，從狼牙雇傭兵退役後加入黑水殺手組的三年裏，韓飛擊殺最多的便是毒梟。
佳龍表情很平靜，玩味的看著韓飛“也許這次咱們幾個可能相遇，到時候你會不會清理門戶？”韓飛略微的搖了搖頭，輕鬆卻很堅定的說道“我會幫他們走回該走的路。”
柳芳對於談話完全插不進去嘴，無聊得用筷子來回撥弄著盤子裏的菜肴。但是佳龍一句話就讓柳芳重新激動起來“飛哥，你這次的任務重點保護人是柳芳的表姐黎咖，所以柳芳也算你這次的保護對象。”佳龍叉著一塊牛排輕輕的嚼著。
柳芳“啊”了一聲，俏皮的拍了拍韓飛的頭“原來我爺爺讓我這兩天去他們家是這個事啊！太棒了。”說完柳芳遞給韓飛一個“你別想跑了，本姑娘黏上你了”的眼神。
韓飛倒是無所謂，比柳芳更難伺候的主他都見識過，更何況這個柳芳也不算太難伺候，隻是有點小暴力，當然也很可愛。他微微向佳龍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佳龍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一聲，佳龍掏起手機看了一眼，立身略顯歉意的說道“有緊急事情，我先走了，你到了柳芳的叔叔家，會有人告訴你詳細情況的。”韓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佳龍掏出一遝錢遞給服務生，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飛哥，我知道這個任務你還是不能完全接受，我現在負責任的告訴你，這個任務可能會有小凝的消息。”
小凝，一個普通的名字，卻讓素來淡定的韓飛怎麽也淡定不起來了，他一把揪住佳龍，歇斯底裏的喊著“你胡說，小凝已經死了。”韓飛幾個呼吸間又平靜了自己的情緒，鬆手順便理了理佳龍的衣領，期待佳龍吐出來的每一個詞。
“我開頭也以為她死了，但有內線告訴我，她還活著。”佳龍說完頭也不回的推開了餐廳的旋轉玻璃門，走進自己的座駕。
“原來你還活著，太好了。”韓飛很激動，徑自拿起了柳芳桌前的手機，飛快的在上麵按了一組數字後遞還給她“這是我的號碼，我現在回家做準備，過幾天我們就出發去江北。”
韓飛飯也不吃了，扭頭走出了餐廳，剩下了楚楚可憐的柳芳“難道那個小凝是他的心上人麽？”女人的猜忌心向來很強，柳芳也心情不爽的離開了餐廳。
剛到門口，一道黑影摟住她的肩膀，柳芳還沒來得及喊叫，一隻大手便捂住了她的櫻桃小嘴“別喊，是我。”柳芳定睛一看，原來是韓飛，心中嗔怪道：我還以為你沒什麽情趣呢，不過你這招有點老套哦。
“我發現這裏有人對你不利。”韓飛的話讓柳芳有點失望。“你不是雇傭兵麽？我怎麽覺得你現在像福爾摩斯啊。”柳芳整理了一下剛剛弄亂的長發，臉上沒有一絲驚慌之意，畢竟有韓飛這樣的保鏢，有什麽好怕的呢？
“如果我們狼牙的人被人跟了暗哨，我們可以剖腹自盡了。”韓飛攤了攤手自信的說道。他的心底裏始終認同自己曾是狼牙的一員，而不是龍組。
韓飛拉著柳芳又走回了餐廳，他感覺那三個人手裏都有槍，沒把握硬來。
回到玻璃圓桌旁的韓飛像想起了什麽，問道“你碰到壞人劫持的那天晚上，具體的情況講給我聽聽。”他始終不覺得跟蹤技術差得要命的人是找自己麻煩的，因為沒人會找死。
一陣交談過後，韓飛有些佩服柳芳的神經大條“丫頭，你的車油箱壞了，你竟然覺得它是自己壞掉的。沒有專業的工具可搞不開它呢。”
柳芳托著小下巴略略一想，給出了一個讓韓飛快瘋掉的答案“哦，我以為是誰不小心碰壞的呢？”韓飛都快氣樂了“這是現代社會，不是人人都會什麽大力金剛指的。”
“那些人弄壞你的油箱，而不弄壞你的刹車，明顯是想抓活的，所以你在東西街碰上了王彪，恰恰那個人又是一個極度好色的人，於是便有了我碰見的那一幕。”韓飛理了理這條事情的主線，表現出自己清晰的思路。柳芳卻滿眼都是小星星“哇塞，你還真的是福爾摩斯呢。”
韓飛偷偷的順走桌上的三柄鋼製餐刀，拉起柳芳出門而去。
由於桃源餐廳坐落郊區，門外人流稀少，韓飛藝高人膽大，牽著柳芳的手走進邊上的一條小巷子。“他們馬上就會出現了，待會你在我身後抱著我，這樣你不會太危險。”韓飛輕語。
“來了”韓飛一個轉身，柳芳哪能放棄良機，在他背後來了一個熊抱。三個身著黑西服的人快速掏出手槍直接指向韓飛，但比快又如何比得過韓飛。
三柄餐刀帶著疾風激射向黑衣男子，飛刀在韓飛的手上顯得性能高漲，分別射中三民男子的右臂。韓飛衝上前撿起槍，“啪啪啪”每個男子的大腿又中一槍，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三個男子都沒有顧忌自己身上的劇痛，同時感慨道“這次遇上小李飛刀了。”
其中一個頭發剪成茶壺蓋的人的嘴唇抽搐了一下，用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自語道“早知道這個人都變態到這個地步，赤虎給我多少錢我也不能幹啊！”
韓飛對於審人可不擅長，不過總有人擅長。韓飛打通了曾峰的電話，報告這裏有三位襲擊者。打完電話的韓飛露出了個陰險的笑容，你們三個死定了，曾局肯定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文明執法”的。
柳芳由於剛才一直抱著韓飛在，體會到他肌肉瞬間縮緊又崩開，此刻的她終於明白韓飛的力量有多麽強大。柳芳甚至帶著略微恨意的看著韓飛，這麽有依靠的感覺，我以後體會不到了怎麽辦？
可惜不解風情的韓飛此刻正抽著煙饒有興致的看著地上的重傷男子在呢！可能是在猜想曾峰會用什麽手段對付這幾個人，想到精彩處，竟然樂起來了。
柳芳第一次看見這麽無零頭的韓飛，也覺得比較有意思。
自己樂嗬了半天，韓飛又不禁想到了這次的江北之行，剛剛佳龍才告訴自己任務的地點，就有人過來偷襲，難道隻是巧合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