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姐和小姐的差別
韓飛走進研究所四處觀摩，各種各樣精細的儀器讓他感覺到什麽才是國家級重點實驗室。很快韓飛的目光被前方十米的展覽桌上的一套用於改造槍械的手工刀具吸引。
韓飛走到跟前拿起刀具慢慢端詳，切割膛線的勾刀，打磨槍身的銼子，不同型號的螺絲刀。這些工具本身很常見，但他們古樸的樣式，精美的工藝，猶如藝術品一般。
“這是一位俄羅斯的改槍大師參觀我們研究所的時候贈給我的。”如魅影般的黎咖站在韓飛身後，輕吐芬芳。
韓飛的心神根本沒有從這些刀具身上挪開，黎咖的話他也是左耳進右耳出。他清楚這些刀具的意義，如果一把槍械經過它們的改造，將會變得無比精準。當然前提是使用這些刀具的本身就是一個改槍高手。
“我把它們送給你。”一句話便讓韓飛無比欣喜，他不由得問道“你為什麽送給我，好像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比較僵硬的吧！”
“因為從來沒有人端詳它們的時間超過半個小時的！”黎咖沒好氣的說道。
韓飛偷偷地看了一下手機，還真站了半個小時，他摸著鼻子打個哈哈“你怎麽補妝補了這麽久！太臭美了。”
黎咖對於韓飛的惡人先告狀有些無語，翻了翻白眼，手指勾了勾韓飛“你跟我過來”。韓飛小心翼翼的把刀具收入邊上的棉盒裏麵，放入口袋中，跟上了黎咖。
兩分鍾後，韓飛跟著黎咖穿越過四五個部門，抵達了槍械彈道測試部。
這是一個約莫兩百平米左右的房間，布局很簡單，一個用於測試彈道的水箱，一個50米長的靶場，和兩台總結數據的儀器。
兩個年輕人正在靶場不停地試槍，一個衣著很樸素的女測試員在儀器旁熟練地記錄靶子上的數據。
“這個女人這麽有眼熟啊！”韓飛暗道。直到那個女測試員轉過身的時候，韓飛眼都直了。這個女人略施粉黛，摸樣很耐看，但韓飛還是認出她就是昨天在日霸水都門碰碰見的那個衣著火爆的拉客女郎。
女人也認出了韓飛，臉色稍稍變了變，但很快又恢複了，轉過頭沒再看韓飛。
黎咖拉了拉儀器台旁邊的電鈴，正打著靶子的兩個男人取下耳麥，走向黎咖。
黎咖拍拍手，指著身邊的韓飛說道“這是你們部門新來的員工，是體校射擊隊的成員。”黎咖給韓飛安排了一個不算很驚世駭俗的身份。
通常利用打靶來測試彈道首先就要求測試員本身的槍法是比較過硬，要不然打五槍有四槍脫靶，儀器從哪收集數據去？
兩名男研究員有些瞧不上穿著短袖衫身材瘦削的韓飛，小聲地說道“這個新人能不能行啊！練幾槍看看。”他們顯然是把韓飛當成了黎咖的關係戶。
黎咖臉帶微微的帶著笑意的對韓飛說道“你就露兩手，給這兩個小子開開眼。”
韓飛無奈的走到射擊台，拿起山寨M4，“突突”兩連發的點射節奏，隨著每一聲槍響，韓飛托槍左手不花哨但卻紮實的肌肉輕輕的震動著，黎咖目不轉睛的看著韓飛“真正的暴力美感。”
一個彈匣的子彈打完，韓飛連靶子都懶得看，把槍扔在那裏，冷酷的走向黎咖。
“若雪，看一看他的成績。”黎咖也有點好奇這個自信的狼牙戰士會給出他個什麽成績。
若雪調出數據，嚇了一大跳“他使用的是20發彈匣，二十發子彈全部命中九環。”
黎咖有些責怪若雪的不冷靜“平均成績不是九環麽！就比小李和小黃強上一點，有什麽好激動的？”
“不是，黎所，您來看一看。”若雪辯解道“他打出的20發子彈全在一個點上。”
黎咖和小李小黃都撲到電腦跟前，打開彈著點的記錄圖。“太神奇了！”小黃驚歎，圖上顯示韓飛射出的每一發子彈的位置都是重合的，即使記錄圖放大十倍也看不出任何的誤差。“手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機器一樣。”看了記錄圖的小李也徹底服了。
黎咖把韓飛拉到一個角落裏，情緒激動的說道“我就是不想讓你顯得太驚世駭俗，給你編了個身份，你怎麽還打得這麽準呢？”
“我也不想啊，我第一發就是隨便打了一槍，然後靶子上的槍孔在我的心裏有個痕跡，我不由自主的往那個點打，這可不賴我！”韓飛攤了攤手。
“那你跟他們解釋你為什麽這麽牛叉，記得你不要說是我的保鏢，要不然你以後別來研究所了。”黎咖生怕韓飛說漏嘴。
“多大個事！”韓飛撇撇嘴。走過去跟還在研究他的彈著點記錄圖的小李和小黃打了個招呼。
“哥們，你真神啊，你怎麽練的。”小李自來熟的摟著韓飛的肩膀。“是呀，哥們你真是體校射擊隊的？”小黃有點質疑韓飛的身份。
“嘿嘿，我真的是體校射擊隊的。”韓飛開始展開他那滿嘴跑火車的本事“哥哥今年七八月份就要去倫敦參加奧運會了！教練說我拿金牌肯定沒跑。”
“我說你怎麽這麽厲害呢？”小李和小黃都信以為真。
黎咖饒有興致的看著假話張嘴就來的韓飛，她有些忍俊不禁，參加奧運會說的跟真的似的“這個男人啊！”
“黎所，上班怎麽不去辦公室，跑這裏聊什麽天！”一個十分陰柔的男子站在黎咖的身後，一臉嚴肅的說道。
黎咖沒有理他，跟韓飛招了招手，徑自出了彈道測試部。
“這人是誰啊？”韓飛對於那個陰柔的男子有些不爽，問著身旁的小李、小黃。
小李沒有答話，小黃小聲的跟韓飛說道“這個人是我們這裏的副所長，叫劉武，很變態的一個人，虛偽的很。”
“怎麽個虛偽呀？”韓飛有些八卦。
“去年他沒有跟所長表白的時候，人表現的很和藹可親，平常還請我們這些小卒子吃個飯什麽的！可是表白失敗後，這個人天天就知道板著個臉，見到我們就罵，跟訓孫子似的。”小黃的語氣有些憤憤。
“是這樣啊！”韓飛覺得剛來就拉著這兩個小子聊天有些不和諧“你們先去工作吧！我歇會。”
韓飛其實也想去靶場再來幾槍，剛才那會兒勾起來的槍癮還沒下去呢？無奈若雪在門口招呼他過去“我正想教導教導她呢！”韓飛十分想不通一個在國家級研究所任職的人怎麽會自甘墮落的去當小姐！
若雪在走廊裏到處看了看，確保沒人後，撲通一下跪在了韓飛的麵前。
韓飛有些措手不及，連忙扶起了若雪“有事好好說！妹子你這是幹嘛啊！”
若雪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用哀求的語氣說道“大哥，您不要跟別人說我在日霸水都當小姐的事情。”
“你放心，我韓飛不是嘴把不住門的人。”韓飛的承諾讓若雪有些寬心“若雪，你在研究所裏任職好好的怎麽想不通去做那種職業呢？”
“我需要錢！我需要大量的錢！”若雪的話語裏帶著一種堅持。“難道為了錢你就可以出賣自己的尊嚴？”韓飛覺得若雪是跟小閔一個德性，為了錢可以放棄尊嚴，放棄愛人。
“大哥，我不是你想的那樣。”若雪解釋道：“我男朋友的媽媽得了白血病，手術費就要將近一百萬，我們哪有這麽多錢啊？醫院說了，湊不齊錢就不給做手術。對於躺在床上的未來婆婆，我還能有什麽辦法？你說我還有什麽辦法？”
說完若雪的眼淚如斷線珍珠般在那淒美的臉龐不停地滑落。
韓飛沒有想到會是這麽一個情況，不由自主的問道“你男朋友也沒有錢麽？”
“我男朋友就是剛才和你一起打槍的小李，我們兩家都是農村的。其實小李也不容易，他每天下班都去開摩的，晚上經常是十二點才能回家，我很心疼他，聽人家說做小姐一個月怎麽都能賺個好幾萬，我就去了。”若雪擦著眼淚，抽泣著說道。
韓飛真的想象不出若雪對小李的愛有多深，為了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未來婆婆竟然自投火海。
韓飛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他們做些事情，他拿出銀行卡遞給若雪，裏麵有黎老爺子給他的活動經費。“若雪，這裏有兩百萬，你快拿去給你婆婆做手術吧！老人家的病可拖不得。”
若雪開始猶豫著不接，在韓飛的再三勸說下她咬了咬牙，接過銀行卡說道“大哥你可以讓我做任何事情，包括……。”
韓飛連忙打住，有些嚴肅的說道“若雪我幫助你不是圖你回報什麽，我是覺得你不容易，我很敬佩你。”
若雪一臉感激，小跑過去給自己的男朋友小李報告喜訊。
韓飛點燃一根煙，他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覺到臉紅，一個女人能為愛情做到這種地步，比起那拜金的閔娟又何止牆上百倍千倍。
小姐跟小姐也是有天壤之別的。
不一會，裏屋傳來了小李欣喜若狂的聲音“若雪，你是說真的麽？你有個親戚借給你錢給咱媽看病？太好了，我們一起去跟黎所長請假，咱們去醫院。”
“若雪是個好女人，小李你要好好珍惜啊！”韓飛眼前浮現著剛才若雪的背影，不由的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