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紅燭淚
最近幾章比較悲劇,大家多多包涵哈~現在周海心非常後悔給洛言帶來那些東西了,真的。
自從洛言得到靈兒生前的東西後就自己拖著傷軀挖了個墳,也不許別人幫忙。衣冠塚建好後,他就整天坐在墓碑前發呆,時而喃喃自語,時而又哭又笑,要不是他眼中還保持著清明,眾人就要以為他瘋掉了。
現在距離靈兒自盡已經有五六天了,期間樂賁偷偷潛回宗門打探了下,帶回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程先精神有好轉的跡象!
餘豆邊狠狠撕咬著烤肉邊憤恨地罵道:“真是禍害活千年!老天怎麽不降道雷劈了他!”
周海心憂慮地道:“我現在在猶豫的是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洛言。程先病好,就證明洛言一切都沒費了。告訴他吧,怕他受不了,不告訴他吧,又怕他老是沉浸在悲傷中。”
樂賁歎了口氣,舉了舉手中的骨頭,歎息道:“難辦啊!”
“我覺得你們應該先讓他吃飯。”阿不把一塊烤肉放在葉子上悶聲道。
洛言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一開始是悲痛過度,沒食欲,後來想吃了又吃不下,吃什麽吐什麽,據周海心說是受傷過重,又沒好好調養所致。
周海心淡淡地道:“他自己想不開我有什麽辦法。這種事別人幫不了他的,隻能靠他自己。”
樂賁忽然低聲道:“我倒覺得吧,讓他知道程先的事沒準兒是個好事,萬一刺激好了呢?”
“那萬一刺激瘋了呢?”餘豆冷冷瞪了他一眼。
樂賁登時不吱聲了,把目光轉向周海心。周海心表情很糾結,憋了半天才悶聲道:“我也不知道。”
山上的眾人糾結著,山下卻鬧成了一團。
程先醒了,但是他寧願自己沒有醒。醫師的診斷是,受傷過重,靈魂受激過深,此生在武道上難有寸進!再加上洛言的那一鞭是從頭到腰抽下來的,所以,程先算是破相了,左肩也留下了不可痊愈的傷勢。
“嘭!嘭!”
“出去,都給我出去!”
房間裏被砸得一片狼藉,程先喊得嗓子嘶啞,卻仍在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神情癲狂,雙目赤紅。
“先兒,你先停下,你傷還沒好呢,不能再受刺激了!”程不憂一夜白頭,此時盡管神情憔悴,仍在焦急地勸說著唯一的孫子。
“嘭!”房間裏最後一件能砸的東西——青銅鼎,被狠狠甩在穹頂吊著的金盞上,房間裏登時暗了下來。
程先喘著粗氣,黑暗中的他像一匹受傷的狼。
突兀的,腦子裏忽然蹦出一個黃衫子的身影,他獰笑著:“爺爺,金蓓那死丫頭沒跟他們一起逃吧?”
“金蓓?”程不憂一愣,對這種沒什麽名氣的弟子還真沒印象。
“就是洛言的姘頭!”程先像狼一樣tian了tian嘴唇,帶著一抹嗜血的瘋狂。
程不憂遲疑道:“你是想……先兒,現在爺爺是今不如昔,不能再隨意殺害弟子為你報仇了。”
“不!”程先獰笑道,“我不殺她,我要她!”
程不憂雖覺這有失磊落,但是孫子的情況更令他心痛,重重一點頭,允諾道:“好,先兒,你放心,爺爺這就派人把她抓來!”
靈兒的墓碑旁,洛言癡癡地坐著,想著和她的點點滴滴。阿不已經告訴他了,那些靈草、內丹都是靈兒為他找來的。幽冥狼還告訴他,其實靈兒自五階以來一直處於隻能填飽肚子的狀態,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對她有營養的東西了。
洛言想著那隻迷你可愛的火狐狸,想著調皮的她,懂事的她,愛美的她,喜歡耍性子的她……再想想自己一直以來對她的忽視——居然連她的需要都無法滿足!
洛言輕聲喃喃道:“你怎麽那麽傻?我們還有以後啊……”
“姐她有自己的尊嚴,跟人類簽約已經是對她種族的一種侮辱,如何還能再去忍受被他人強行掠奪,主人換來換去?”阿不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洛言身旁趴下,悶聲道,“姐她不怪你。她明白你的難處,之所以在你徹底切斷契約前自盡,是因為不想你內疚,誤以為她是因為你拋棄她才自盡的。”
洛言摸了摸幽冥狼的腦袋,輕聲道:“那你知道靈兒的家在哪裏嗎?咱們送她回去。”
阿不搖搖頭,鬱悶道:“姐她沒告訴我,隻說咱們層次不夠,知道了也沒用。”洛言哭笑不得,這倒真是靈兒的風格,玩神秘,奚落人。
深夜,執法殿的後院,紅燭淚滴,紅羅帳暖,一片旖旎風光,偶爾夾雜著女子痛苦的呻吟和男子粗重的喘息聲,咒罵聲……
清晨的陽光灑下來,為門前的石雕鍍了一層金色,顯得是那樣的美好,但房中的氣氛卻隻能用陰冷來形容。
金蓓衣衫淩亂,香肩半裸,姣好的上滿是吻痕和抓痕,她披頭散發擁被坐在寬大的床上,怔怔地發呆。
恨麽?不恨,能怪誰呢,這不就是自己的選擇麽?
金蓓偏過頭去,忽然格外的懷念洛言的溫和,最起碼他從不這樣粗暴地對待自己。
看著床上一抹嬌豔的桃紅,金蓓苦笑一聲,流著淚將那片床單撕成碎片。
“別撕了,再撕你也不幹淨了~”一個涼涼的聲音在帷帳外響起,程先挑簾進來,捏著她的下巴冷笑道,“怎麽,後悔了?當初不是你死皮賴臉地貼上我的嗎?這又不願意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還想著你那個姘頭啊?嗯?”邊說臉上的表情邊變得狠厲,同時手上用勁,痛得金蓓淚水漣漣,卻仍要強笑著道:“怎麽會呢?他如今連宗門都進不了,如何能與您相比呢?”
“是嗎?”程先的手鬆了鬆,將臉湊到她耳邊,吹著她的發絲道,“那我和他相比,床上的功夫如何啊?”
金蓓臉上騰地燃起兩朵紅雲,她窘迫地道:“程哥哥,你明知道我跟他……”
“嗬,在一起呆了那麽久都沒成過事,他是不是不行啊?”程先譏諷地笑道。
金蓓臉上忽紅忽白,極度的屈辱讓她恨不得大哭一場,偏偏程先不停地逼迫她,眼看著對方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她慌亂地道:“我……我不知道!”程先自醒過來後就變得喜怒無常,脾氣暴虐,已經有好幾個下人被打殘了,金蓓她是真的害怕無助。
“啪!”程先冷冷地將一巴掌甩到她臉上,斜睨著她道,“連自己的姘頭那方麵如何都不知道,我要你何用?你還真以為我會對一個別人玩過的女人感興趣啊?我不過是要氣一氣你那個姘頭!去,給少爺我打洗澡水去!”說完,毫不客氣地將金蓓甩到地上,自己則四仰八叉地撂倒床上,閉目養神。
金蓓被摔得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卻不敢抱怨,低頭草草整理了衣服,逃也似的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