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族恩怨

清晨,水汽將剛升起不久的太陽篩成紅色,襯得片片綠葉清新涼爽。

陽若山漫步陽家花園,愜意地聽著那早起的鳥雀唱出聲聲鳴叫。

“爺爺~~~~~~”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轉頭看去,隻見愛孫正慢慢走來,他眼角的笑意不由自主地又浮了出來。“是淩天啊,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陽淩天頭輕輕垂了垂,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我想問下爺爺,家裏有沒有什麽修煉密室,在房裏修煉我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是不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好點。”

陽若山一愣,眼睛疑惑地在陽淩天身上一掃。按理說,這個孫子現在的修為才凡武一級而已,是不需要在密室中修煉的。

心中雖然疑惑,但對天才孫子的要求,他又怎麽可能不答應,況且還是為了修煉。遲疑了半晌,終於還是掏出了鑰匙,往前一遞。

“嗯,家中是有這樣的密室,這是鑰匙,拿去吧,等下叫王叔帶你去。”說話的同時,淡淡的擔憂又湧上他眉間:“對了,小天你要記住,修煉雖然重要,但也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傷了身自對以後的修煉反而不好。”

“嗯,知道了,謝謝爺爺。”

陽淩天驚喜地往一旁跑去。

“陽家複興有望啊。”看著陽淩天激動地樣子,陽若山老眼中不由仰首向天,淚光瑩瑩地吐出一口濁氣。如此天賦,還這般勤奮……

其實陽老爺子哪知,陽少爺也不想如此勤奮,完全是逼於無奈。

刻意放慢了修行速度,並且五係同修,誰也不能說他的基礎不紮實了吧。

可每次突破之後,那種心煩意亂的感覺卻始終跟在他身上,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越來越強。

當然,心煩就心煩,不過是一兩天而已,沒什麽了不起的。

最讓陽大少爺傷心的是,他真氣修為到達了六級頂峰臨界點就忽然停滯不前了,已經足足兩個月的時間,還是沒能突破六級巔峰進入七級境界。

這樣情形可是以前從來未曾出現過的。

除了暗暗詛咒那無良的老天戲弄之外,陽大少爺能做的,也僅有一廂情願地認為這種情況是自己隻修煉了真氣,沒有修煉與真氣相匹配的戰技造成的而已。

這不,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要來了密室的鑰匙。

將牆上輕輕取下一柄黑色長劍,手滑過劍鋒,劍身冰涼如水。隨即口中一聲輕喝:“雷火天鳴”手中長劍同時開始輕輕舞動起來,火神劍訣第一式慢慢展開。

黑色劍身在空中滑過優美的痕跡,如閃電縱橫交錯,身形更如鳳翔九天,驂翔不定。

隻練習了三遍,常人至少需要一個月才能運轉自如的火神劍訣第一式,在陽淩天手中已經沒有絲毫滯怠。

如此情況,恐怕就是陽家第一代家主陽濯塵複生也要目瞪口呆,自歎弗如。

可陽大少爺卻好像沒有絲毫的覺悟,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太過“妖孽”。

手中長劍繼續揮動。

“天火降世”

第二式,依舊隻是三遍而已。

“星火天耀”。

第三式,四遍。

第五式,四遍。

第六式,五遍。

第七式,六遍。

短短兩個時辰,五百年前的天武大陸第一人陽濯塵也是花了三個月才熟練的火神劍訣前七式,在陽淩天手中使來已經是圓轉如意,驚若翩鴻沒有絲毫滯怠。

陽淩天心中明白,這一切應該都和自己剛死之時所到的那個漆黑山洞有關,可惜那一切卻好像已經從他記憶中消失了一般。

“唉~~~~”沉默良久,悠然的歎息終於從陽淩天口中傳出,無奈搖了搖頭的同時,他終於慢慢站起有些惘然地將手中長劍掛到了牆上,盤膝坐下滿含希望運轉起體內真元來。

可惜,體內的真氣還是一如往常,沒有絲毫的變化。

甚至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不隻是火神劍訣,就連其他四係的戰技也被他各自挑了一種練得出神入化,但體內那該死的真氣還是一直處在六級巔峰的臨界狀態,沒有絲毫變化……

一月後的某日傍晚,火紅的殘陽展現著它最後的餘威,光芒將四周染上一片金黃。

“唉~~~~~”有些昏暗的房間中,盤膝閉目的陽淩天一聲輕歎,慢慢走下床來,有些憂鬱的眼睛看向頭上屋頂:“都一個多月了,五係戰技我已經各自選了一種修習純熟,可是……”他頭輕輕搖了搖頭。“看來我的修為停滯不前應該不是戰技的原因才對”

“陽雨姍,你給我出來。”囂張的叫聲陡然從外間傳來,打破了他的沉思。

“這,好像是……”

陽淩天一愣,抬頭看向了窗外。

這個叫聲他雖然說不上熟悉,但也絕對不陌生,來者應該是他這個世界的小姑陽雨姍的丈夫朱麒。

陽雨姍今年隻有二十一歲,她丈夫是當朝太師的侄子。

在陽淩天的記憶中,她曾經回家過幾次,並且每次回來的時候臉上好像都是愁苦,然後過兩天又被朱麒帶走。並且最奇怪的是,每次朱麒來帶人走的時候,陽若山都要罰陽淩天“閉關”,所以陽大少爺也隻是聽過這個朱麒的聲音,並沒有見過他本人。

“這家夥的聲音還是那麽令人討厭,難得那老頭子沒罰我禁閉,今天本少爺一定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麽三頭六臂的人。”

眉頭一皺,稍作沉吟之後,他立即咬了咬牙好像是做賊般,身體微微躬沿路找尋著陰暗角落,悄悄地向陽家大門潛去。等到達門口的時候,卻見陽若山、陽皓軒、陽雨姍、尹美琴等人已經先他一步趕到。

“原來是朱兄和朱賢侄啊,走,快進屋喝杯茶吧。”

很明顯,陽若山並沒有預料到這次朱麒的父親朱壽也會一起來到,稍微愣了一下後,立即迎了上去,沉穩的聲音中雖著明顯的怒氣,可臉上卻依舊是“笑容滿麵”。

“不必了。”作為父親的朱壽還未說話,朱麒衣袖卻已經輕輕一揮。“安國王府的極品茶葉,我朱家的人可是無福消受。”

“這~~~~”陽若山一愣,扭頭向旁邊的朱壽看去。

不料,朱壽卻是雙手背負,毫無表示,那模樣好像是和陽若山說話有損身份一般。

這還不算,一旁的朱麒瞟了旁邊的陽雨姍一眼,隨之麵色一沉:“我說安國王爺,我的嶽父大人,你是否是看不起我朱家?”

“賢侄這話從何說起。”陽若山眉頭緊皺,滿臉疑惑。

“從何說起?哼?”朱麒一聲冷哼,滿臉“氣憤”:“若不是這樣,為何陽雨姍這丫頭沒事都往家裏跑?難道我朱家沒飯吃?”說話間,他那義憤填膺的樣子,讓人覺得好像他麵對的不是自己嶽父,而是個犯了錯的下人一般。

陽若山胸膛高高起伏,可惜身體不住顫抖的他卻早已經說不出話來。

場中一片寂靜,啞然無聲。

“朱麒,你太過分了。”尹美琴終於忍不住地上前一步,粉嫩的臉龐因為氣憤而略帶青色:“明明是你在外麵花天酒地並將風塵女子帶回家中,竟然讓雨姍伺候你們,還因為那女子嫌雨姍打的洗腳水太燙而降雨姍毒打了一頓,趕出了家門。”

“小夫妻吵架的氣話豈能當真?”朱麒嘴角一翹。“我叫她走,他就真的走?那我叫她去死地時候,她怎麽不去死?”

說著,他還稍微停頓了下,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還有,妻子本來不就是應該順從伺候丈夫的嗎?而陽雨姍連倒洗腳水這樣的小事都還怨聲載道,是不是你們安國王府的教養有問題?”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兒子無恥也就還罷了,一直沒說話的朱壽此時竟然也輕輕咳嗽了一聲:

“對了,我說老王爺,你確實也得說說雨姍了,小夫妻吵架很平常的事嘛,用不著次次都這樣吧。當然,我知道,這兩年麒兒有些沒分寸,雨姍受了些委屈,但為人妻者,確實應該有容人之量才對。況且我也已經說過麒兒了,其實他本來是一個好孩子,隻是和雨姍結婚後這兩年才變得有些過分。”說完之後,他有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眉頭疑惑地輕輕一皺:“結婚前的他不是這樣的啊,老王爺你也應該知道,否則也不會同意雨姍嫁給他了,是吧?”

言語間,其頭還輕輕側向一旁,滿臉你女兒帶壞我兒子的模樣。

陽若山身體不住顫抖,臉龐早已因憤怒而潮紅,手輕輕抬起指向對方,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似的,喉嚨卻早已被某種氣息堵塞。

朱麒得意的嘴角一翹,隨即眼珠一轉,竟然生出了一副“懺悔”的樣子:“雨姍,對不起,這兩年是我不對,經常打你、罵你、有時候還想……還想……叫你去給我十幾個朋友陪伺,確實是我的錯……”

“不過,那也不能完全怪我,見你在我身下的時候很滿足的樣子,以為你喜歡……”臨了,他還垂頭加了句,眼睛卻得意地向陽家眾人看去。

什麽?

陽若山潮紅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蒼白,很想大聲喝罵朱麒是否是畜生。可此刻的他卻已經來不及喝罵,隻是頭慢慢轉了過去,眼睛直落到身體不住顫抖的陽雨姍身上:

“雨姍,這是真的嗎?”

“這~~~~”陽雨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遲疑半晌終究還是輕輕點了點頭:“真的,不過女兒抵死不從,所以他們並未能如願,我隻是不想你們擔心,所以沒說而已。”說完,她也膽怯地垂下了頭來,不敢看父親白發蒼蒼卻雙眼含淚的樣子。

陽家所有人呆若木雞,麵色蒼白的尹美琴右手輕輕搭到了陽雨姍的肩上,一雙眉目抬了起來,好像想要說些什麽似的。可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出口。

因為朱麒麵孔朝天,那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刺中了陽家所有人心中的疼痛。

的確,現在的安國王府能將朱麒怎樣!!!

場中一片沉寂。

透徹心底的寒意在四周彌散、充塞。

“朱兄。”良久,陽若山終於輕輕一歎。“雨姍糟糠實在難以匹賢侄,要不他們的婚姻就這麽算了吧。”說完,他看向朱壽的目光也滿是期盼,這就是僅能為女兒做出的抗爭而已。

“不要緊,不要緊。”朱麒得意的搖了搖頭。“老王爺放心,我不會嫌棄雨姍的。”那模樣雖然像極了一個不知世事的二世祖,眼底那一絲精光卻有著明顯的挑釁意味。

甚至,一旁的朱壽也是讚許地衝自己兒子點了點頭,這才轉過身來,滿臉倨傲:“哎,老王爺,麒兒不是已經知錯了嗎?就看在我麵上原諒他吧,要不然,想想我朱家也算大戶人家吧,如果就這麽讓他們離婚,我朱家的麵子也不好過啊。”

“是啊。雨姍,你就跟我回去吧。”

朱麒輕輕點頭,滿臉“懺悔”的樣子,可手上的動作卻是凶猛無比,快捷地往一旁的陽雨姍身上抓去。

陽雨姍畏懼地往後輕輕一縮。

布革裂開的聲音傳來,陽雨姍衣袖扯落,露出玉臂上觸目驚心的傷痕……陽若山等平靜的臉上因為痛心而開始輕輕**。陽雨姍驚恐地拉扯著自己已經掉下的衣袖,想要遮住手臂上猙獰的傷痕,滿臉驚惶、無助。

那樣子,像極了失去母親的小獸麵對天敵時的恐慌與無助。

可是,朱麒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之後,卻立即好像十分不悅地麵色一沉:“陽老王爺,你看到了,雨姍她怎麽能這麽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