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森林潛修
陽淩天呆呆的看著巨鼎上的劍痕，四周一片昏暗。
陡然，錐心之痛從胸間湧起，迅猛而快捷，好像一把冰寒的鋼刀插入胸膛，要將血肉從骨骼上生生分離似的。
“咚~~~咚~~~”
“淩天哥哥，你在嗎？”
敲門聲伴隨著小一清脆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陽淩天霍然搖頭，胸中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不少，臉色蒼白地輕輕將門緩緩打開，看到的卻是一碗灰褐色的濃濃藥汁蕩漾著，映出小一那清麗的麵龐。
“淩天哥哥，你臉色怎麽這麽蒼白。”小一滿臉焦急，“是不是被傷勢又惡化了。”說話的同時，她急忙將那滾燙藥碗一手拖住，騰出一隻手來慌忙地向陽淩天脈搏上摸去。
“我沒事。”陽淩天輕輕搖頭，右手輕輕抬了起來，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似的，可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抬起的右手在空中快速轉向，接過藥碗一飲而盡之後，遂轉身向屋內走去。
甚至第二天，也不知是為了躲避小一，還是心急陽若山等人的仇恨，黑暗中還沒出現那第一縷光明，他便早早起床，出門看了小一住的房間一眼，遂輕吸了一口氣悄無聲息地來到森林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靜靜看著夜空數息之後，淡淡紅色光芒立即籠罩漆黑的劍身輕輕跳躍，在濃稠如水的黑色中劃出道道清麗的軌跡，身形隨之輕輕舞動。漸漸的，人與劍已經難分彼此，漆黑的夜幕中隻剩下一抹瑰麗妖異的淡紅。
隨即，漆黑長劍的跳動方式隨之一變，淡淡藍色透明光暈從劍間湧出，好若輕柔水波向周圍層層輻射，卷起盤片枯黃的落葉與之同舞。
上次和朱友元一戰，身受重傷，在陽家密道中休養的同時，陽淩天也在苦思戰鬥之時自己五行同出的情形。可惜的是，雖然五行**他已經能交替使用，但像那日一般的五行同出卻始終好像濃霧中的油燈，雖然隱約可見，卻難窺其全貌。
甚至，那神秘的問天闋歌在其腦海中的印象也越來越淡，好像開始在他記憶的某處潛伏起來一般。
陽家適逢大難，問天闋歌開始潛伏，偶然聽聞上神之法，可惜，那位好像神靈般難測的大長老卻不肯教授。
麵對這一切，陽淩天毫無辦法，也沒有理由去怨恨。隻能平穩、寧靜地舉劍輕舞。
劍光繼續快速跳躍，紅藍交替之間慢慢插入少許金黃。
一天．兩天。
三天。
每天都是天空還未破曉，陽淩天就已經早早出去，直到下午十分才回到屋中修煉真氣。
三天的時間快速流逝，紅、藍、青、金、黃五種顏色親密無間地交替出現。
今日清晨，長劍揮舞之時，恍惚間，他腦海中似乎湧出一個微笑，佛陀拈花般的微笑，好像他所住房屋中石壁上的一個身穿紅衣的神邸慈愛麵容。
可究竟是與不是，他也並不清楚，因為那笑容此刻太過模糊，隻有某種神韻纏繞心頭。
“嗡~~~~~”朦朧麵龐顯現的同時，他腦海陡然一聲輕鳴，心中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手上的劍勢應該要進行一些微小變化一般。
他自己也說不出來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但它就那麽產生了，還越來越強烈。
終於，稍稍遲疑，陽淩天嚐試性地略略改變了下火神劍訣的劍勢運轉。
出乎意料，劍勢之間的運轉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生澀，反而更加圓轉。舞動劍訣的時候體內的真元運轉還更加暢快，甚至，一輪劍訣下來，真元還有了少許增長。
陽淩天驚詫莫名。
在陽家的典籍記載中，真氣的修煉和戰技的修煉是相互分開的，雖然使用的時候，真氣也在流轉，不過那時候流轉的真氣隻是驅動戰技的一個動力而已，人使不可能在修煉戰技同時修煉真氣得。也就是說，練習戰技隻能讓自己的戰技威力更加強大，對真氣的修煉是沒有絲毫好處。
可是！！！！！現在他真氣與戰技的修煉竟然出現了融合！！！修煉戰技的同時，真氣同時也得到了提高。
這！！！！完全顛覆了他過去所知的武學理論。如果，這不是幻覺，那也就意味著，他修煉的速度可以再次提升一倍。
在他驚詫莫名的同時，一雙灰蒙蒙正在凝視的眼睛見得這般平靜，臉上也終於露出滿意的微笑。
接下來的時間，陽淩天在屋中修煉真氣的時間越來越短，在外舞動長劍的時間越來越長，而小一好像也摸透了他的作息規律，在他每天離開屋子之前，門口就會多上一包幹糧，等他披星戴月回來的時候，桌上也會多了不少美食。
十天的時間過去，陽淩天過去所學的戰技在他手中已經“麵目全非”。而起體內也終於轟然一聲巨響，五係真氣全部全部突破他武學道路上的第一個關卡——凡武六級。
和過去一樣，境界突破之後，身體雖然放鬆不少，可心底深處卻是一種異常難受的感覺，並且比過去還更加強烈。
默默收回長劍，走回自己居住的屋子卻發現，小一也是呆呆的坐在床上，眉頭輕輕皺起，滿臉的憂傷。
不知怎的，他心口沒來由的一疼，慢慢上前伸手輕輕捋了捋對方那有些散亂的劉海。“小一，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什麽。”小一輕輕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隻是莫名其妙的心中一陣難受而已。”
莫名其妙的難受？
陽淩天一呆，稍作遲疑，終於還是平淡地坐到了小一旁邊，沉悶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氣：“小一，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名字嗎？你看依巧這個名字怎麽樣？”
“依巧，依巧，慕容依巧……”沒想到陽淩天這時候給自己取好了名字，小一不由眼睛一亮，嘴中開始喃喃念叨。
“嗯，不錯。”陽淩天慎重地輕輕額首：“依依佳人惹人憐，你是女孩子自然是應該讓人疼愛的，所以用依字，而巧呢就是巧笑倩蓮，希望你能每天都開開心心。”
小一一呆，好像做夢囈語般：“人家說，名字是最好的禮物，代表真祝福，你真的希望我一生都被人寵愛，天天都開心？”說著，眼睛也迷蒙地向陽淩天看來，好像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般。
“當然。”陽淩天含笑點了點頭，手在對方頭上輕輕一敲：“傻丫頭，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哎呦……好疼。”
小一手撫額頭，滿臉哀怨：“你剛才還說，希望我一生都被人寵愛、開開心心，這麽快就欺負我。”
話沒完，她卻不由自主地掩口嬌笑起來，然後輕輕點了點頭：“嗯，好的，以後我就叫慕容依巧了。太好了，我終於有名字了，慕容依巧，我要去告訴爺爺去。”
同時，她人也歡快地站了起來，蹦蹦跳跳地向外跑去，臨到門口這才調皮地轉過頭來：“對了，以後你都要叫我依巧，不能再叫我小一了啊。”
“知道了，依巧！！！！”
陽淩天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的那種難受卻減弱了幾分，呆呆的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良久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而執著：“十天了，我已經突破了凡武六級，明天也應該去找諸葛晨曦驗證下這段時間的修煉成果了。”說完，他人也站了起來，慢慢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第二日，陽淩天並沒有向往常一樣早起。知道冬日發紅太陽的光線從森林的縫隙中射入窗欞，他來慢慢起身向外走去。走向林中霧氣籠罩的某處。
來了這麽些天，禁之森林的其它事情他都一無所知，可諸葛晨曦等人每天的必經之路他卻早就已經了然於胸。
和朱友元一戰，他終於明白，原來這世界的武學很多時候是和前世那些小說中寫的一樣，要在實戰中才能體會精要所在。
此刻的他，諸葛晨曦等人無疑是最好的對手。
更何況，在上次和諸葛晨曦的交手中，他好像還從對方的出手有些莫名的感悟。故此，大長老在請他留下來的時候，他連想都沒想立即做出了讓大長老和慕容依巧會不過神來的決定，一口答應了下來。
冬日，森林早晨的霧氣很大，很濃。就算一個活人站在那裏，如果不靠近也難以發覺。
陽淩天靜靜肅立，麵無表情，雖然知道諸葛晨曦等人礙於禁之森林的規矩，不會要了自己性命，但他心中亦十分明白，皮肉之苦和羞辱卻是必不可少的。
這一切，對他而言，皮肉之痛、受傷、屈辱此刻都已不重要，他早已經能夠麵無表情地傲然麵對。
重要的是，這樣可以讓他更快地走出這森林，麵對那天離王朝的第一高手——朱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