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宴無好宴
“這白蒼鬆,倒也真學得駱某當年的幾分模樣。也不枉當初將此子收作記名弟子!但可惜此子天生靈根太差,修為一生也不能有太大的進展空間。如若不然,說不定此子已成一方人物!”望著那在身前引路,時而左顧,時而右盼,與韓漠及白衣少年談得甚是歡暢不已的白蒼鬆,這道凝形出來的身形帶著些許惋惜之意,悠悠然說道。
話語一落下,此身影又略一搖羽扇,隨後此人左手往著虛空輕輕一攬,羽扇對著虛空略一扇動。羽扇一扇之下,竟團團漆黑如墨的靈氣從羽扇之上滾滾而出,化作一隻隻巴掌大小的黑色冥蛙,圍繞在此人向虛空攬出的左手。
黑色冥蛙一出,紛紛鼓動著嘴巴對著虛空吐舌一tian而去。而後,此人左手攬畢虛空,再一攤開左手了來。隻見一簇碧血色的火星被其攬在手中,微微一看,不由得麵色一驚了來。
“這火焰,居然如此熾熱,難不成是三十六玄火當中的一種?”神色一驚之後,這儒生萬分驚訝的道。
“但三十六玄火中似乎並未記載著如此一種火焰,看其模樣,倒是一些極為狂戾的洪荒古獸護體之火!”略一搖頭後,中年儒生似乎又覺得自己所想不對,再次喃喃說道。
“嘿嘿,這太昆縣,倒也有意思。就是不知這兩人當中,哪一行人重創了破萬峰之人呢?這執棍少年雖然隻是凝氣巔峰,但在他們的背後定然有高人。至於那白衣少年,雖然以某種秘法遮住了真正容貌,但光是拌作仆人的三位青衣人,每一個的修為都在散虛高級以上!”神色稍一沉思,中年儒生心頭暗自驚歎道。隨後,隻見中年儒生又一回頭,對著太昆縣北向一望而去。
“想必那古辰蕭嵐兩人也要到來了,到時在流月亭酒宴之上,凶手倒也可以一眼就可以知曉了!”中年儒生一回想起半路上遇到回破雲宗的古辰與蕭嵐,稍一回想這兩人的話語,一幅便要萬事皆要明了的樣子。這中年儒生,正是從破雲宗,領了破雲宗宗主之命,向太昆縣調查破萬峰被重創之事而來的九長老駱然!
“九長老,這裏發生了什麽事?”駱然自言自語方才落下,卻聞得一聲嗡嗡之間,傳入耳畔。駱然略一低頭,卻見到在虛空之下,一位圓滾的大漢與著一位身形削瘦的中年人來。見此二人,駱然微微一笑,甚是飄然向下一步一步踏行而去。
“兩位長老,此間之事,想必隻要去一趟太昆縣衙擺於今晚的二百宴席即可明了!”駱然前腳一落地,對著眼前的古辰與蕭嵐淡淡的說了一聲,頭也不回就向著太昆縣衙緩行而去。
“那九長老,似乎要喚眾位長老與執事一並去那太昆縣衙?”蕭嵐見到駱然甚是確定的樣子,也是微微一怔。
雖然古辰早就聽聞駱然以神算而聞名於破雲宗眾長老之間,但卻也從未與之一並行事過,倒也不知其神算到底能達到何種程度。此時,當見到了駱然此次的行事風格,便有著一種深深拜服的心思,自胸襟中油然而生。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雖然我見到的那兩個小子一個隻是結丹初期,而另一個更隻有凝氣巔峰的修為而已。但是,既然能擊斃易天風,這兩行人的背後豈會沒有高人?再者,聽二位長老所說的那慕容老怪,修為足有散虛巔峰,定不是什麽善茬。”駱然一言道畢,左手往著虛空微微送。那簇先前被他所收集起來的狻猊血焰,在虛空一綻之下,再次化作虛無。隨後,駱然的身形也漸漸隱入空間當中去了。
“古大哥,你看現在我們到底要不要將另外的八位長老召來,共謀此事呢?”蕭嵐見到駱然身形如此灑脫的一逝而去,神色微微一怔後,向著圓滾的古辰一眼望去,征求其意見道。
“嘿嘿,我們不光要召來八位長老,同時也要將所有的執事,弟子一並召來!少主被重創,易天風被擊斃,這可是我破雲宗百餘年以來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此等重大的事情,容不得半點閃失,到時候聯合十一位長老之力,再由九長老執陣眼布陣,那就算是對方有融鼎期的老怪,多半也會得隕落當場!”圓滾大漢望著身形消失的駱然,嘿嘿一笑道。
“古大哥所得極對,那我這就將眾位長老、執事及眾多弟子一並召來,我看有誰能逃得了由九長老親自所布下的破雲大陣!”蕭嵐聽了古辰如此一說,點了點頭。隨後隻見蕭嵐手中一翻,一柄紫金色的雲形令牌出形在手中了來。
再下一刻,蕭嵐將此紫金色令牌一捏碎開。在蕭嵐將紫金色雲形令牌一捏碎開之際,在這太昆縣的眾多客棧當中,身著各異的旅人,紛紛舉目看望太昆縣衙所在之處。而後,這些人各自神色一動之下,紛紛各施展本領,不敢有絲毫停滯的就趕了過去。
“嘿嘿,想不到這古辰,倒也識得一些局麵!頗有古老怪的幾分行事風格!”太昆縣衙門口,突然虛空一閃,在縣衙門口處的一個巨大石像一旁,一位身形優雅的中年人瞬間凝出,對著先前所來之處回望而去,嘴中嘀咕一聲道。
駱然聲音一落,向著太昆縣衙緩緩行去。守在門口的兵差,見到虛空當中突然冒出一個人,一時回不過思緒。在兵差呆滯半晌之後,直至駱然已然越過縣衙去了許久,才驚駭不已的張嘴望向衙內,但哪裏還見得著駱然的身形啊。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呢。
……
月上樹梢,華燈初上!
太昆縣,縣衙,流月亭。二百桌酒宴,曲曲折折,沿著流月亭旁傍水而置。溪水變彎,微風輕蕩之下,閃爍著令人酒醉的波痕。聲聲飲樂之聲,無窮無盡響徹滿溪。
笙蕭滿亭,舞女步伐輕盈曼妙,倡妓歌喉若幽轉的靈鶯,舞裙若拂過人麵的暖風,讓人流連忘返,癡癡醉在其中。這二百餘席之下,太昆縣中稍有名氣當地紳豪,皆在此中。另外,二百酒宴當中,還有著許多當地紳豪未曾見過的人士,也在其中列席而座。
“哈哈,韓兄弟,莫刑之事,讓白某甚感愧疚。來,我先自罰三杯,以消韓兄弟心中悶氣!”首席之上,白蒼鬆身形一站而起,舉起酒杯對著韓漠身形微微一躬,便是仰頭連飲三杯烈酒。
“哈哈,白縣丞不必如此,莫刑一狂吠小兒,並未入韓漠眼中,白縣丞何必愧疚?”韓漠見到白蒼鬆連飲三杯,神色不變,哈哈一笑後,自顧說道。
“韓兄弟雖然如此說,但白某還是十分過意不去。”望著韓漠,白蒼鬆居然一臉的愧疚之色。
“此事就如此過去,白縣丞不必再提。想必白縣丞今晚宴請韓漠,並非隻為了說這些吧!”韓漠一眼環繞過在場許多人,見到其中有幾位有些麵熟的樣子,但卻不去多有注意,反而回過眼神來,對著白蒼鬆淡淡問道。
至於那幾個韓漠覺得麵熟之人,同樣也驚愕的看著韓漠。而後,這幾人又交頭結耳在一起,細細道著一些他人聽不清的話語來。最後,隻見這幾人紛紛搖了搖頭,也不再去看韓漠了。
聽到韓漠如此一問,這白蒼鬆麵色幾變之後,終於暗暗低頭歎了一口氣,再望向韓漠,卻顯得無比的期望了來。
而後,隻見白蒼鬆附過韓漠耳邊來,輕聲說道:“嘿嘿,實不相瞞韓兄弟,白某乃破雲宗九長老駱然記名弟子,今日在獸顱軒見到韓兄弟英雄氣概,一時為韓兄弟所震懾。自那時起,白某就想為韓兄弟引茬與我老師。若韓兄弟肯諾我之言,進了我老師名下,那咱們就是師兄弟了。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速個新月帝國,甚是整個北域,必有兄弟一席之位!”
“哦,想不到白縣丞還是破雲宗九長老的記名弟子!”韓漠微微一愣,想不到眼前這太昆縣丞,居然是破雲宗堂堂九長老的記名弟子。這點倒是令韓漠有點詫異,隨後,隻見韓漠神色一變,卻是湧現出一種漠視與鄙夷的眼色,望著白蒼鬆,嘴中一動,對著白蒼鬆傳去一道冷冷的話語:“白縣丞真想讓韓某加入破雲宗,作你老師名下弟子?”
“怎麽,韓兄弟莫非覺得破雲宗不配作韓兄弟的山門,我老師不配作你老師麽?”聽了韓漠的話語,白蒼鬆微微一怔。想不到一提到自己是破雲宗的記名弟子,韓漠非但沒有震驚,反而卻是一副漠視的神態。但見白蒼鬆也不生怒氣,隻淡淡對著韓漠附耳又傳去一聲話語。
安坐於韓漠一旁的慕容玥兒耳朵一動,一絲絲淡不可見的靈力緩緩飛入耳邊,將這二人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當她聽到這白蒼鬆一提出讓韓漠加入破雲宗之時,微微一怔。黑色鬥篷下的無瑕麵龐神色稍稍變化之後卻心中一動,突然想起這場酒宴似乎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麽簡單。
“韓某自幼生於山野之間,過慣了自由,不喜受人約束,可不想入哪宗哪派的!若說破雲宗不配作韓某山門,倒也不是說不得過去!”韓漠神思微微一凝之後,揮去些許酒意,神色一凝,淡淡說道。
白蒼鬆聽到韓漠如此一說,神色一時竟變得有些猙獰了來。隨後,此人猛一拍座下桌椅,怒止瞪著韓漠,說出一句讓韓漠感覺到心驚肉跳的話語來。
“哼!想必你韓漠不是因為自幼生於山野而不喜受人約束,反而是傷了我破雲宗少主,殺了我破雲宗長老之人,而不敢入我破雲宗山門吧?”聽到韓漠如此言語,那白蒼鬆猛的一拍酒桌而起,怒目瞪向韓漠,怒聲叱道。
“縱是如此,那又如何?就憑你白蒼鬆這區區結丹初期,韓某還真的不放在眼中呢!至於你所謂的破雲宗嘛,韓漠總有一天會將其踏平,以息新月帝國眾人之怒!”韓漠聽到這白蒼鬆如此一說,看其言辭有據的樣子,卻是一揮去先前驚懼之色,然後淡淡站立而起,一眼望過身旁的慕容玥兒與洪霸等人後,淡淡說道。
“白蒼鬆是不值得韓公子放在眼中,那麽本散等人呢?”就在韓漠淡淡站立而起之時,離韓漠身旁不遠處,一位儒雅中年人卻是一立而起,微微一笑,望向韓漠。在此人從酒席間一站起之後,近百餘桌灑桌上,身形各異的眾多賓客,皆是相繼站立而起,都怒目望向韓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