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木主放

第001章 風,隻有死的...

傍晚,是紅名鎮最緊張的時刻,所有人都在為死或生準備著。

賞金獵人們正貓在某個角落裏等著他們的獵物,沒有找到組織的大紅名們正躲在某個旮旯裏以求渡過今夜。

紅月樓,是一個例外。

這裏沒有肅殺的氣氛,有的隻是歡淫的笑聲。

這裏沒有恐懼的情緒,有的隻是愉快的歌聲。

“砰!”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在門傳響起,引的所有人都不自覺扭頭朝門外看去。

在那被揚起的沙塵之中,大家看到了一個詭異的身影。

紅色的薄紗長裙,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肩頭,長滿粉刺的臉上塗滿了白色臉粉,使他的嘴唇看上去如血一般的殷紅。

“柳紅英!”

“他怎麽來了?”

“管他呢,先離開這裏再說!”

紅月樓的客人們像逃難似的跑了出去,就連樓裏的小姐和小二都是不自覺的跟著客人們擁擠了出去。

柳紅英不停的在那些倉惶逃竄的客人身上掃量著,似是在找人,更像是在尋找獵物。

待人散的差不多時,柳紅英才用他的右手打了個蘭花指,尖聲叫道:“龍夜雨,你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雖然他的聲音已經壓的很低、很尖,但是不管如何他都是個男人,那聲音聽上去十分刺耳。

唐小野被這聲音嚇的打了個冷顫,厲聲罵道:“該死的,這家夥是不是淫男的親戚,怎麽說話同那家夥一個腔調!”

仙域之中,不乏喜好男色之徒。但是像淫男那樣愣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女人的,卻是少之又少。他在仙域之中那是女的厭、男的惡,除了唐小野還能咬著牙和他說幾句話之外,沒有人搭理過他。

淫男雖然惡心,但是好歹還用男聲說話,可是眼前這位柳紅英,卻硬是裝作女腔。

“咣當……”

就在唐小野被這家夥惡心的夠嗆之時,龍夜雨被酒娘推進了屋裏。

被一腳一腳踹進屋的龍夜雨,用相當不服氣的口氣叫道:“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堂堂過江龍,還怕了他那個臭閹人不成!”

臉如紙白的酒娘冷哼一聲,“哼,如果你下麵和你的嘴一樣硬的話,你就出去。不然的話,你就乖乖的給我呆在這裏。”

一聽這話,龍夜雨不自覺的就捂住了褲襠。

“撲嗵!”一聲,酒娘跪倒在了床前。

“姐姐,你這是做什麽?難道你也想拜師不成?”龍夜雨不解的看著她。

“你閉嘴!”

“嗵嗵嗵!”

酒娘怒罵一句之後,便是一連朝著唐小野磕了三個響頭。

唐小野被她跪的一頭霧水。

酒娘抬起頭來,眼眶微紅的說道:“前輩,酒娘有眼不識泰山,不知你是返童的高人,還望你恕罪!我這弟弟,腦袋不太靈光,日後還望前輩能幫我好生的照顧他。酒娘無能,十幾多年就攢下了這點銀子,還望前輩笑納!”

說罷,酒娘便是起身,恭敬的將一套衣服和一摞銀票放到了床頭。

“大丈夫,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再說,我走了,你怎麽辦?”龍夜雨著急的說道。

酒娘用顫抖的右手摸了摸龍夜雨的臉,道:“傻小子,姐姐沒事的。姐姐好歹也是姓屠的,他們還不敢把我怎麽樣,可是你……”

“啊!”一聲淒慘的叫聲在窗外響起。

柳紅英用如刀般鋒利的指甲,劃破了一名想要逃跑的女人脖子。

他絲毫不關心那在腳邊抽搐的屍體,也不在意那濺到裙擺上的鮮血,隻是用他那血紅的舌頭舔著留在手上的鮮血。

同時,他那妖邪的眼神也看向了三樓窗戶。

“柳紅英,你個畜生!”

酒娘還沒有回過神來,龍夜雨就已經奪窗而出。

“前輩,你看這……”她剛想回頭向唐小野求救,卻是在看到渙然一新唐小野後發不出丁點的聲音。

她現在真信了,她真信唐小野是一個修練到了返老還童境界的高人,因為別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就算是一個三十歲的中年人,臉上也不會有這般令人生畏的神情。

酒娘拿來的白袍雖然有些肥,但是並不影響這整體的美觀。

修身白袍,劍眉鳳眼,發髻朝天的唐小野衝著酒娘點了點頭,不急不慢的走出了房門下了樓梯,在一個飯菜尚未涼透的桌子前坐了下來。

龍夜雨那淒慘的叫聲傳進耳中的時候,愣在原地的酒娘才回過神來,倉惶的朝樓下跑去。

柳紅英貪婪的舔了舔指尖的鮮血,怪聲說道:“嗬嗬嗬,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是一個童子!”

龍夜雨那剛剛換好的藍袍,已然成了一件破衫,鮮血不停的沿著袍斷裂的地方湧出。他手中那根降龍棍,也已經掛上了厚厚的血漿。

所有人都是屏住呼吸的觀看著兩人的對決,唯獨唐小野對外麵的激戰並不感興趣,無論外麵傳來何種聲響,他都是津津有味的吃著飯菜。

“噗嗤!”

“噗嗤!”

隨著一聲聲人體被利物刺透的聲音,龍夜雨也已經成了一個血人。雖然他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但是他使終扶著降龍棍不讓自己倒地。

酒娘撲嗵一聲就跪倒在了唐小野腳下,含淚哭求道:“前輩,求求你,救救夜雨。”

唐小野沒有回答,隻是在那裏靜靜的吃著飯。

酒娘瞬時就石化在了原地,眼神之中滿是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的少年,她不明白,人怎麽可以這樣冷酷無情?

“嗵!嗵!嗵……”

“前輩求求你,隻要你肯救夜雨,我這輩子甘願為您當牛做馬來報答你的恩情。”

酒娘雖然憤怒,可是現在,她除了求眼前這個人之外別無它法,隻好是不停的磕頭求救。

邊往嘴裏扒拉米飯,邊用餘光打量著酒娘,依然是不發一言。

看著唐小野這無動於衷的樣子,酒娘有些著急的說道:“前輩,要是他們知道昨日是你殺了雷老六的話…………”

唐小野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冷冷的盯了酒娘一會,才開口說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酒娘被他瞪的直發毛,都不敢抬頭直視他,隻能是低頭應道:“酒娘不敢,酒娘隻是想求前輩救夜雨一命。”

“哼!”冷哼一聲之後,唐小野便是端著一盤紅燒肉不急不慢的朝著大門走去。

唐小野的腦子有些亂,臨來人世之時,五凡神就勸過自己,到了人世之後潛心修習就好,切不要和凡人過多糾纏。

可是,在人世上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他,在沒有別人的幫助下真的能夠達成自己的目標嗎?

再著說了,就算唐小野不想多管閑事,就算他不願與人發生什麽糾纏,但是他更不願欠別人的東西。想起昨夜龍夜雨背著自己奔襲的情景,唐小野決定幫一幫龍夜雨。

唐小野蹲坐在了門檻上,不屑的看著柳紅英,冷聲笑道:“養性初期的雜碎而已,不找個地方躲著生脈,跑出來做甚?!”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登時就炸了鍋。

“這是誰啊?”

“養性期的人都不放在眼裏?”

“要麽是個高人,要麽是個傻子!”

“屁話,這還用你說!”

不管是九仙宮的宮主,還是苦陀寺的高僧,沒有人說是敢把養性期的人不當會事。

為何將那十一階的方式稱之為仙修?因為踏上這條修行路之後就不再是個凡人。

修身,又被稱之為清脈期,意指清除人體內的經脈。

養性,又被稱之為生脈期,意指在體內生出新脈絡。

人之所以能活在世上,就是因為體內的各大精脈的運作,如果沒有人指導和藥物支撐,根本不可能清除脈絡之後還能活在世上。

修身三期下來,光是購買那清脈丹,就需要百萬兩黃金。

到了養性期所用的生脈丹,那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換言之,一個養性期的修行人背後,定然有著高人或者家族在支撐著他。

柳紅英聽到唐小野如此說話的時候,也是提高了警惕。但是在他細細的打量了唐小野一番之後,發現他的體內別說是仙靈之氣,就是普通修行人的脈息都沒有的時候,他樂了。“嗬嗬嗬,好狂妄的家夥。不過,我喜歡!”

唐小野沒有理會柳紅英,而是咀嚼著嘴中的肥肉緩聲說道:“土主防、金主傷、水主養、木主放、火主揚!你既用的木係兵器,你老把它拿在手裏能有何用?”

“養性期,又叫送命期。此期人凡脈已清,仙脈未生,別說是傷人,就連自保都困難,大多數人都是躲起來渡過這個階段。隻有少數人像他這樣,不知死活的依靠武技來混世。”

“看他的模樣,似乎隻能用指法來攻擊你,為了以防你傷到他,每次攻完之後他必然會撤離。他的步法並無特別之處,隻是普通的步法,後退之時隻能走直線!下次,你要在他未撤離之前,就將你手中的木棍放出去。記住,不能用拋,要用放的!要將體內全部的內息灌入掌心,以掌心之氣放出長棍!”

原本就已經快要倒地的龍夜雨,一聽這話,差點沒有直接躺到地上,苦聲說道:“我的師父哎,您以為我是您呐!能在雷老六那鋪天蓋地的雷術之中把他殺死,我要是有那等本事,自然敢和這柳紅英硬碰硬啊!”

這話一出,登時就有人的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

“什麽!他殺了雷老六?”

“這……這怎麽可能?”

“那龍夜雨,是不是被柳紅英打傻了?”

…………

唐小野不以為然的說道:“要是連這個都不敢,要麽趕緊逃,要麽趕緊死!”

說罷,唐小野便是端著空碗回到了屋裏,在屋內的桌子上打量著還有沒有紅燒肉的影子。

所有人都是一臉錯愕的看著他那囂張的背影。

龍夜雨咬了咬牙,用力攥了攥手中的降龍棍,厲聲嗬道:“媽的,柳紅英,老子跟你拚了!”

說罷,便是高舉著降龍棍朝著柳紅英衝了過去。

他的勇氣很可佳,但是他的實力很不佳。

他的降龍棍還沒有碰到柳紅英的身體,柳紅英就已經施展步法移到了他的身後,他那鋒利的指甲已經頂.進了龍夜雨後頸肉中,陰聲笑道:“嗬嗬嗬,這等瘋話,怕是隻有你這種傻子才會相信!”

“噗嗤!”一聲,柳紅英果然像唐小野說的那樣,一擊得手之後,迅速的向後跳去。

“嗖!”

就聽著一聲器物迅速飛過的聲音似出的同時,龍夜雨手中的那根降龍棍直直的朝著柳紅英飛了過去。

柳紅英先是一愣,便是準備用右腳蹬地改變一下移動的方向。

“噗嗤!”一聲肉響,他右腳竟然不偏不倚的踩在了一塊肥肉上。腳下一滑,身型一歪,雖然他已經及時的伸手去碰地避免了倒身在地,但是那棍降龍棍卻是已經飛到了他的胸前。

“哢嚓!”

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從他的胸部傳了出來。

“撲嗵!”

被這一棍打的倒身在地的柳紅英,歪著身子,一臉詫異的看著地上的降龍棍。

“這……怎麽……可能!”說完這五個字之後,他的身體便是躺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看著鮮血不停從口中湧出的柳紅英,所有人的衣服均是被冷汗打透。

一個連修身期都不算的龍夜雨,竟然殺死了養性初期的柳紅英,而且還殺的如此之易,這實在是令他們無法接受。

很快,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均是將那害怕與好奇的眼神落在了那個正津津有味的吃著紅燒肉的少年身上。

隻有一個人,她的眼神中既不是好奇也不是害怕,而是無比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