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帥鍋傾城

火鍋店的人都很忙,夥計們在忙著熟悉火鍋菜品的擺放,香油碟的調配,切菜工在忙著熟悉不同食材的刀法和一些特殊食材的處理。

趙家給火鍋店安排的趙掌櫃也很忙,忙著給趙沅兩家無償支付的五千兩銀子做賬,大家都很忙……忙啊……

胖子也很忙,真的很忙,忙的連擦口水的時間都沒有了。

三樓被胖子劃為了自己的私有地方。隻保留了臨近荷花池的最大雅間,其他地方則改成了專用的廚房、練功房、書房、茅房、臥房……臥房裏卻沒有床!貌似日式的榻榻米上,胖子睡的正香,夢口水把枕頭都打濕了。

胖子真的好忙啊……

其實胖子也很辛苦的,一批新手什麽都不會,全靠胖子手把手的教。從廚房到大廳、從雅間到吧台。從切菜到夥計、從清潔工到掌櫃,胖子全做了一個遍,這讓店裏的所有人佩服的不得了。

自從把他們都教會了,胖子就開始整天整天的看不到人了,偷懶了吧?沒有,其實胖子一直在三樓,隻是沒下來。清晨和黃昏打坐練功,(師傅吩咐的,不能不做,師傅是神仙,不做是會招報應的)而剩下的時間胖子就隻有睡覺了……

而在火鍋店裝修的期間,趙萍兒和沅小依也來過兩次,用女人獨有的眼光給胖子提了許多好的建議。胖子總覺得二女看他的眼神有些異常,但自行慚怖的他基本不敢往其他方麵想,但心裏卻又有些期待。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

“咚咚啷嘚嗆”伴隨著鞭炮聲和舞獅的鑼鼓聲,“圓緣火鍋店”今天中午開業了。

請的客人都是趙沅兩家負責安排的,據說還請了城主。

胖子此時正在廚房指揮著夥計們幹活,火鍋湯是早就熬好了的。當初分工時說好他就隻管廚房裏的事,其他的事就交給了趙掌櫃全權負責了,胖子也就沒什麽事做了,就安心的做起了監工。

大廳裏全是彭城有頭有臉的士紳富豪,二樓臨街的四個雅間。被胖子分別命名為“春夏秋冬”,靠荷花池的四個雅間是“梅蘭竹菊”。

所有雅間裏麵都是彭城官場上的大人物,其中“梅”字雅間,就由趙沅二位老爺陪著城主李易。據說這城主還是皇室的分支。

所有桌子上,都有一個燒著火的爐子並擺滿了菜,每道菜的盤子或碗上麵都貼有一張字條。“牛毛肚:入鍋涮燙默數十五下”,“鴨腸:入鍋涮燙默數十五下”,“鴨郡:煮熟即可”……

胖子想的很周到,知道第一次吃火鍋都不知道怎麽做,他也不可能,每一桌每一桌的去教啊。

“上——湯——啦——!”隨著喊堂的一聲喝令,店裏所有的夥計包括趙掌櫃的都跟著喊道:“火——鍋——來——啦——!”

一群穿著紅底黃條紋衣服,頭戴白色帽子的夥計魚貫而出,每人端著一口銅鍋。很快,混合著辣椒、花椒、草藥和牛油的特殊香味飄散在整個大廳和二樓。所有聞到這香味的人,都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喔——好香啊!”

夥計們把銅鍋放好在火爐上,都禮貌的一彎腰說到:“客官,請慢用。如果覺得辣,就喝我們東家特製的涼茶。”

趙沅兩家老爺互望了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噱頭有意思,就不知道味道怎麽樣?來吧,各位我們來品嚐品嚐這新鮮玩意兒。”城主李易第一個舉起了筷子招呼到,各人按照菜品的說明開始了涮燙。

“唔——好辣!涼茶,涼茶……”

“夠勁……”

“再試試看……過癮啊……”

“鴨腸還可以這樣吃啊……好脆……”

胖子站在一樓廚房連接大廳的過道口,看著客人們的反應,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看到夥計們幹活沒什麽問題了,一切順利的樣子。胖子哼著歌慢慢的回到了三樓,躺在榻榻米上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樓下的喧鬧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才慢慢結束,很多人直接就定了晚上的位子。喝多了的、吃撐了的相互攙扶著離開了。聽掌櫃的說今晚都定滿了,店裏的夥計們趕緊的,打掃一片狼藉的桌子和地麵。

三天,僅僅就三天。全彭城都知道有個“圓緣火鍋店”,每天隻在晚上賣二十三桌,多一桌也沒有,據說預定已經排到兩個月後了。

據說,還有人就為了爭論誰先開口說的“定位子”而大打出手。

據說,吃了火鍋的人,有風濕的全好了,傷風感冒的也好了。

據說,有個得厭食症的人,去吃火鍋差點撐死。

據說,……

隻有火鍋店的夥計們知道,每天晚上店裏就像打仗一樣。每天都感覺食材不夠賣,感覺這些客人都像餓死鬼一樣能吃。

原本坐十人的圓桌,基本都是加了兩三個位置。後來發展到,居然有定到位子的人,高價賣加座。門口不時還有想擁進來的人,場麵一片混亂。沒辦法,趙沅兩家隻有派家丁,來幫忙維護現場秩序。

火鍋店的夥計們每天都會得到東家的打賞,說是完成了既定目標賞五錢,超出一千兩賞一兩。既定目標每天都在增加,但夥計們每天得到一兩的打賞卻沒變。

打賞多了,幹活就有勁了,店裏每天都保持著窗明幾淨。連地上都看不到一點油漬,都是夥計們,跪在地上拿毛巾擦的,連沒人注意的角落都看不到一點汙漬。

趙掌櫃的整天都樂歪了嘴,雖然看到東家,每天幾十兩幾十兩的,給夥計們打賞有點心痛,但看到賬本上,每天幾千上萬的進賬也就沒什麽了。

看到夥計們每天都卯足了勁亡命的幹活,趙掌櫃不禁想起東家曾經說的:“廣大勞苦大眾才是事業的本錢啊。把他們的積極性提高了,生意自然就會更好了……”趙掌櫃心中深以為然,不愧是東家啊!

趙掌櫃的也向東家提議擴大規模,但胖子沒同意。理由是,物以稀為貴,掌櫃的想想也有道理就沒提了。其實是胖子自己不想再增加自己的工作量了,每天熬二十幾鍋火鍋湯,也不輕鬆啊。

短短的一個月,胖子不管是身家或者身價都是成倍的在增長,有好事的人把胖子稱為彭城“最有價值的胖子”。而一些說書的,則把這火鍋事件編成書,定名為“帥鍋傾城”廣為傳播。

“圓緣火鍋店”更出名了,連其他幾個城的人都不遠千裏來吃火鍋,就更不用說離彭城三天路程的京都了。

火鍋店早已打烊,胖子手拿紫砂壺,裏麵泡的一種本地獨有的茶“佛座蓮”。坐在三樓由以前的窗子改造的“陽台”上,一邊想著開店以來的事情,一邊看著月色下的荷花池。荷花泛著朦朧的銀白,荷葉上看不清的青蛙“呱呱”地叫著。

胖子覺得很愜意,很安詳,遠離塵世的喧囂,好一片田園風情啊!胖子突然想唱歌,一首忘了名字的歌,想到就唱,胖子用他低沉略帶嘶啞的聲音唱著:

“忘掉遠方是否可有出路,忘掉夜裏月黑風高,踏雪過山雙腳雖漸老,但靠兩手一切達到,見麵再喝到了熏醉,風雨中細說到心裏,是與非過眼似煙吹,笑淚滲進了老井裏,上路對唱過客鄉裏,春與秋撒滿了希冀,夏與冬看透了生死,世代輩輩永遠緊記。

忘掉世間萬千廣闊土地,忘掉命裏是否悲與喜,霧裏看花一生走萬裏,但已了解不變道理,見麵再喝到了熏醉,風雨中細說到心裏,是與非過眼似煙吹,笑淚滲進了老井裏,上路對唱過客鄉裏,春與秋撒滿了希冀,夏與冬看透了生死,世代輩輩永遠緊記。

一天加一天,每分耕種汗與血,粒粒皆辛酸,永不改變,人定勝天——見麵再喝到了熏醉,風雨中細說到心裏,是與非過眼似煙吹,笑淚滲進了老井裏,上路對唱過客鄉裏,春與秋撒滿了希冀,夏與冬看透了生死,世代輩輩永遠緊記!”……

一首歌唱出了幾許心酸,幾許無奈,幾許豪邁,幾許堅強。住在店裏的夥計,被這歌聲勾起了自己辛苦打拚的往事,流下了兩行清淚,但眼神卻更堅定了。

樓下拐角處,一輛馬車上,趙萍兒和沅小依緊緊的拽著手上的香帕,流下的眼淚滴到衣裙上。

趙萍兒哽咽道:“這死胖子……好心來看他……卻唱這樣煽情的歌……害我們掉眼淚……這樣怎麽見人啊!小依,我們還是回去吧。”

“嗯,回去吧。”一輛馬車離開了火鍋店。

同時在“圓緣火鍋店”的大門前,幾匹通體黝黑的駿馬,靜悄悄的矗立著。馬背上安靜的坐著幾個身穿黑衣的大漢。從緊繃的雙手,緊咬的牙關,看得出內心絕對不平靜。

最前麵的漢子在歌聲完了以後,深吸了口氣用低沉的聲音說到:“唱歌的就是《帥鍋傾城》裏說的火鍋店的東家嗎?叫我們在彭城的人多留意一下這個人。明天一定要想個辦法結識一下他。”

“是!”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