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獨豹咆哮鬥土狼

狼哥從十幾歲出道那會兒到前一陣子都是蠻順的,做小弟的時候沒有被當替罪羊扔局子裏也沒有沒被大哥拋棄過,憑著自己的眼色和狠辣一路打拚以致到了現在的老大角色,雖暫時還沒有稱霸寶山區,可卻從來也沒被小弟背後捅過刀子也沒被踢爆卵蛋,當然女人也沒有背叛,光論這幾點,顯然就比四虎子強得多。

可將軍難免陣前亡,瓦罐不離井口破。

這混得久了沒栽過並不代表著實力有多強勁,而是運氣夠好,雖然也有‘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這句話,可世事無絕對,夜路走多了還有機會碰到鬼呢,所以就更別提在社會上混刀口飯吃的人了。

狼哥短暫的背運是從一個星期前開始的,無緣無故的被驕傲的小女王蘇畫扇踩了一腳後,就鬼迷心竅的想要連訛詐帶強硬的把她弄到手,雖然征服一個高傲的娘們是一件令雄性牲口無比自豪的事情,可那也得分地方不是!一貫強勢慣了的狼哥在被周亞夫一酒瓶子砸到腦袋上的時候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雖然在以後的日子裏狼哥幾次三番的想要找回顏麵,可惜天不遂人願,均都以失敗而告終。

直到這日無意間聽見一個在桃園附近亂溜達的小弟的報告,他這才又重新燃燒起了報複的小火苗,多方打聽到了宋端午的大致住址之後,於是糾集了將近四十號子弟兄之後,埋伏在他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準備一雪前恥。

要說這狼哥也是個做事情的人,即使做不了大事,可這等蹲坑陰人的事情做起來還是比較拿手的,他和眾小弟分別坐在三輛麵包車裏,從十點多一直等到了將近午夜一點,在抽掉了足足兩包煙後,這才不禁開始有了點焦躁。

狼哥坐在頭車裏死死盯著前方,生怕一個不小心讓那個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家夥給趁機跑掉,雖然說自己這邊搞的是突然襲擊,可還是謹慎顛點的好。

這時有一隻煙伸到了狼哥的麵前,他斜眼看去原來是那個被李鯨弘一拳打暈的刀疤臉,他接過並讓另外一個小弟點著後,吸了兩口這才發現煙味不太對,湊在眼皮子底下一看,好家夥,鑽石芙蓉王!

“行啊,疤子!都抽上這煙了!”狼哥耷拉著眼皮子瞧著刀疤臉,陰陽怪氣的說道。

“哪裏哪裏,這煙哪是我抽的?是我買來孝敬您的,您看,這封還是剛拆的呢!”刀疤一聽他這麽說,頓時慌了神,連忙撇清自己,並把剩下的輕輕塞到了狼哥的兜裏,獻媚的笑道。

狼哥瞥見了他的小動作,滿意的點了點頭,知道這個兄弟向來既忠心又識相,所以也就不再為難他,本來是想再抽一顆嚐嚐這一百四一盒的天價煙到底有何不同之處,可掙紮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舍得,隻得掏出兜裏的七塊錢紅雙喜咂巴起來。

悶雷滾滾,傾盆雨滴。

狼哥看著外麵愈下愈大的雨勢,狠狠的吐出口濃痰:“他媽的,這時候下雨,是給那兔崽子提前哭喪啊!”

“狼哥,要不咱回去?!”刀疤一看這情景,小心翼翼的提議道。

“回去個屁,都等到這時候了,再放棄又不知道要到哪天才能有機會了!”狼哥將煙頭從窗外扔出去後瞥了眼時間,知道他快回來了,於是命令道:“叫他們都把車外麵的煙頭清理掉,免得被他瞧出來,他媽的,那兔崽子鬼精靈的很!”

老大既然發話,眾人雖無奈可也得執行,就在他們滿臉不情願的想要下車去清理煙頭的時候,任誰也萬萬沒想到李鯨弘突然從拐角處跑了出來,弄的頓時措手不及!

“我操,都給我抄家夥下車!”

人算不如天算,本來正準備來個‘守株待兔’的狼哥壓根就沒料到,這一場精心設計的埋伏,被突如其來的大雨和突然竄出來的李鯨弘給攪合了,他看著自己布好的‘陷阱’就這樣被拆穿,不免氣急敗壞起來,他連忙招呼眾人下車分家夥,既然埋伏不成,索性就明刀明槍的幹一仗好了。

剛下了車,宋端午就出現了。狼哥接過刀疤遞過來的一根上麵全是木刺的棒子,一臉的陰笑,雖然他十分不情願見到陪伴在宋端午身邊的李鯨弘,可轉而再瞧瞧自己這方的近四十人的弟兄,不免膽氣又壯了起來,他老臉微紅的偷偷鄙視下了自己,如果以多敵寡以強壓弱自己還是膽怯的話,那狼哥他可就真的沒臉再苟活於人世了。

他看到宋端午和李鯨弘站住了腳,不由得麵色漸漸難看起來,剛想吩咐眾人從別的街道包抄過去以防他倆跑掉的時候,卻不料宋端午竟率先朝自己走來!狼哥抑製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喃喃的道:

“宋端午,是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說罷,就招呼眾人向前走了過去。

???“說實話,你能打幾個?”

“不知道,以前勉強打兩個普通的,現在沒機會試!”

“你不是寧花翎老爺子的徒弟麽?”

“我才學了一個月!”

“靠,那頂了屁用,頂多多打兩個!”

“這就夠了,別看他們人多,其實能近身動上手的也就那麽四五個,再多就插不進來了,咱倆別分來,小心點家夥,爭取一下一個!”

“我真服了你了!”

很難想象,這是兩個即將對抗近四十人的男人的對話,若不看畫麵,還以為是某個狗血電影裏的吹牛逼的橋段,可是這一幕,卻是實打實的真實場麵。宋端午和李鯨弘,兩個孤單背影的對麵是一片的黑壓壓,外旁人看來,這兩個自不量力的男人不是一根筋的憨貨,就是腦袋進水的傻瓜。

“射人先射馬,一會兒瞅機會我先幹到領頭的,你隨後跟上!把他周圍的心腹都打倒,先挫挫他們的銳氣???”宋端午邊走邊對李鯨弘輕聲耳語囑咐著戰略部署,語氣輕鬆的好像在玩策略遊戲一樣。

“隨便!”李鯨弘看了眼他不以為然的表情,沒好氣的道:“你要找死,我不攔著你!”

“我靠,我的意思是,一會兒趁他們被打愣神的時候,你趕快去搬救兵!”宋端午聽了他的回答好懸沒氣死,終於忍不住提醒道:“你真當咱倆是趙子龍在世啊,殺個七進七出跟沒事人一樣!”

李鯨弘突然呆住了,他沒想到宋端午是想利用突然襲擊的戰略打敵人個措手不及,等他們愣神的時候則利用這短暫的攻擊空當來製造自己突圍的機會。想到這裏李鯨弘再看向宋端午時臉色不禁變了變,沒有了剛才的浮躁與嬉笑。

“我可從來不當逃兵!”雖然李鯨弘知道這辦法總好過負隅頑抗,可骨子裏明辨事理的他還是這般執拗道。

“鯨弘,我知道你夠義氣,可你若是不聽我的話,隻會害死咱倆!”宋端午聞言眉頭一皺,微有慍怒,他看著李鯨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也不是在逞英雄!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是你,你若逞一時之義氣隻會使咱倆陷入泥潭,我在這,你突圍的幾率會比較大,這是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否則咱倆誰都跑不了!”

宋端午很是鄭重的說完,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我能不能活著,就指望你了,別叫我失望!”後,李鯨弘就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宋端午說的是實情,如果自己固執下去,即便是最好的結局,那他倆也得留下點什麽東西在這。因為假如是宋端午突圍的話,那自己肯定不能阻止全部的人追向他,可宋端午留在這裏就不一樣了,畢竟首要目標不是自己。

他‘嗯’了一聲算是應允,故意放慢了半步與宋端午錯開,看似不經意,實則一是為了顯示的身份不同,二是站在後麵突圍更方便。

李鯨弘的心很是沉甸甸的,他感到自己肩負的使命是那麽的重要,他知道他這一去無論成功與否關鍵是時間,一旦‘救駕來遲’,那自己可就永遠成為了曆史的罪人,他暗暗的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完成任務,即使是搭上自己這條命。

雨更傾盆了!

狼哥和宋端午麵對麵的站著,相隔不到兩米。

這兩個怪異的男人相互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隻不過一個給人感覺淩厲,而另一個則是故作鎮定而已。

淩厲的當然不是狼哥!

當狼哥終於耐不住宋端午陰狠的眼神準備開口震一震場麵的時候,原本東張西望的視線卻突然發現對方已經搶先動起手來,隻見宋端午瞬間趟步到了跟前,自下而上的手肘已經撩向了自己的下顎。

狼哥突然茫然了,見過魯莽的卻沒見過這般莽撞的!兩個人對三十多人都敢二話不說動手就幹,當真是囂張到無法無天!

可本該有所動作的狼哥卻在與宋端午眼神接觸的一刹那愣住了,任由宋端午左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倒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他突然想起了年少時曾經在電視上看到的動物世界,裏麵曾經的畫麵在令他久久不能釋懷的同時,也讓他記住了一個詞語。

那是在一望無垠的非洲草原,一頭餓極的成年豹子暴怒咆哮著站在食物與一大群土狼中間,幾近瘋狂!

宋端午現在的狀況和那頭豹子如出一轍,連眼神都很不可思議的一模一樣,而狼哥則再次重溫當年看那個畫麵的感受,同時也回想起了那個詞語。

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