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惹上了孫伍

路上王輝說明緣由,他們從小的一個夥計張濤,自家開了煤場。往外地送煤的車,路過曹陽礦的時候被堵了。

在青泉當地的私人煤場裏,大部分都是各礦的混混所把持,半黑半白,競爭手段往往都是見不得人的。

這次張濤家的半掛路過曹陽礦的時候,被那邊的人給堵了,一輛車要三千塊錢的過路費,否則就別想從那過。他得知這個消息就迅速帶著自家煤場的工人趕了過去,幹這活的人沒有一個是軟蛋,都是拎著鐵鍁鐵棍去的。可是,他覺得這樣還是不妥,隨即給王輝打了電話,讓他也過來幫著震震場麵,畢竟王輝的拳腳能頂上十幾個人呢。

半路梅子下了車,自己坐車回順河礦,這種事情帶著她也不方便。

梅子一路上還想阻攔他們,說是這種事情可以報警。

王輝笑了笑,要是報警有用的話,這世上也沒那麽多亂事了。

出事的地方在曹陽煤礦南側的公路,從這邊去順河礦,可以節省一部分路程。這次運煤車就是在這裏被堵的。離老遠就可以看見一幫人站在路邊,馬路中間散放著幾個西瓜。

王輝下車,獨自走了過去,李寧停好車,也跟了過去。現在路已經堵死了,沒有人敢過,碾碎一個西瓜,賠一萬。很多司機掉頭繞路了都。

這時候,張濤帶著一幫人也趕到了,半新的東風車車廂裏全是人,手中的家夥看著也無花八門,鐵鍁,大號扳手,管鉗。一般人看了都躲的遠遠的。

張濤下車,先和王輝李寧打過招呼,徑直想對麵那群人走過去。

場麵有點像電視裏黑社會火拚的意思。台詞似乎也很老套。

“你們誰是管事的,出來說句話。”張濤其實心裏很清楚,曹陽礦能攔他車的隻有孫伍,可是你不能直接上去就說讓孫伍出來說話。雖然孫伍經營煤場也多年,不過好多事他自己不會出麵的。你提前開口,弄不好還會落下話柄。

“我們都是管事的,跟誰說都一樣。”對麵人群中有個三十出頭的板寸答話。

“那好,說吧,怎麽解決。”

“簡單啊,一輛車三千,你們四輛車,給你打個折,拿一萬塊走人。要是不想拿也行,西瓜碎一個一萬,你過吧。”隻見那三十出頭的板寸點起根煙,樣子很是囂張。

“你媽…”張濤剛要張嘴罵人,就被王輝擋了一下。

“這樣吧,把車掉頭,從別的路繞回去。”王輝對著張濤說。

這時候旁邊的一個司機說,“不行,車後也被放了西瓜,根本動不了,他們就是衝著咱們的。”

“我草他媽的,成心找事了這是。”張濤順手從腰裏抽出扳手,指著對麵,“我草你媽,讓你們管事的出來。”這時候,兩邊人都亮出了手中的家夥。

“我跟你說了,我們這邊都是管事的,你非要找個說話的出來,那就我吧。”隻見剛才答話的板寸往前站了一步,還不忘在手上磕了一下鋼管。

張濤性子有點急躁,揮手就想拎著扳手上去。這時候被王輝攔了一下,他一個人走了過去。

板寸見王輝一個人走了過來,手上還沒有拿東西,有點不屑!

“聽你這口氣,我們這路費是拿定了呢?”王輝慢悠悠的邊走邊說。

“你他媽費什麽話,剛才說的你沒聽懂?”板寸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這時候王輝已經到了近前,趁他一個晃神,一把抓住板寸手中的鋼管,並且一腳狠狠踢在板寸的腿彎上。板寸疼的一列嘴,瞬間跪倒在地,鋼管也脫手了。

王輝掐起板寸的脖子,“忘了告訴你,我最討厭別人罵我媽。”說完,一鋼管捅在板寸的肚子上。雖然不比匕首,可是王輝這一下的力道太大了。板寸噴了一口酸水,捂著肚子趴在地上不能動了。

板寸身後的人一陣**,站在靠前的兩個人,拎起鐵鍁照著王輝頭上就劈了過來。他一個側身轉到一邊,抬起鋼管架住劈來的鐵鍁,一記有力的側踹,來人直接就飛了出去。隻見飛出去的人還未落地,王輝上前左手抓住另一個人劈空的鐵鍁,右手揮起鋼管打在那人的腿彎處,又是一個跪地,不等他反應,王輝又是一鋼管,直接抽在那人臉上。那人一口血吐出很遠,躺在地上抽搐。

“還有誰?”王輝站定,指著對麵的。瞬間放倒三人,對麵那群人都看傻了。這時候張濤李寧帶著人到了近前。李寧有意的拉了一下張濤,眼神示意他,別再讓王輝動手了。看他剛才下手那力度,估計再搞下去真不好收場。

“這就慫了?”張濤大聲的對著對麵喊了一嗓子。

王輝回過頭,對著張濤的幾個司機,“全部上車,直接回順河。”那幾個司機趕緊跑上車,發動著以後,開車就走了。

剩下兩幫人就這麽耗了一分鍾。“張濤,你給我記住這些人的臉,以後車子繼續從這兒走,要是再出一次事,帳全算在他們頭上。”王輝狠狠的丟下一句話,掉頭朝李寧的車走去。

張濤看看情況,不會再惡化了。也就放心了。回頭對著手下人,說,“都回去吧。”說完追上王輝,坐上了李寧的車子。

還不忘連誇帶貶的說一通。“輝哥今天情緒有點不對啊,以前很少這麽狠的。”

李寧從身上摸出包煙分了分,“別說了,他心情不好,被劉新語那個狗日的給嗆了。”

“我草,咱們真是不在街上走動了啊,什麽東西都敢出來蹦達了,不就仗著他老子有倆錢麽。”張濤有點不服氣。

“你還別說,這年頭,有錢才是爺。要不然,陳冰洋,算了。咱們出來混的那個時代都過去了,現在打架也要錢的。”李寧發動車子準備走。

“你這句話提醒我了。”張濤說完,拿出電話撥了出去“喂,六子,帶著兄弟們出去吃點喝點,別太過火啊。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嗯,有事打電話。”說完,對著李寧,“金港酒店,晚上喝幾個,弟兄們好長時間不聚一次,我這邊整天離不了人,趕上這麽個機會,不能放過你們。”

張濤從兜裏掏出自己的軟中遞給王輝:“輝哥,在家閑著也是閑著,過來幫幫我吧。”

王輝抽口煙,靠著椅背上,深深的歎了口氣。

“得,當我沒說。”張濤鬱悶的拍下腦門,操起電話,又撥了出去。“喂,斌子,幹嘛呢,別吃了,馬上坐車去金港,嗯,都在呢。”

到金港酒店的時候,夜色已經拉開了帷幕。王輝下車,伸了一下懶腰,打量著這五彩繽紛的霓虹。不知道怎麽了,今天竟然覺得那麽陌生,遙望而不可及。

他知道,這一切現在還不屬於自己。不過,他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因為李寧,因為張濤。這兩人家中相對來說,比較富有,聚會的時候經常帶大家來這種地方。

現在想想,有錢真是好。自己何嚐不想,帶著父母光顧一下這樣的酒店,帶著自己兄弟們開懷暢飲,帶著陳冰洋住最大的房子,去最美的地方。

“歡迎光臨!”門口的迎賓,打斷了王輝的思緒。

張濤一副王老五的樣子,走在最前頭,找了一間不錯的包間,很安靜。李寧點的菜,酒水單卻推到了王輝麵前。

王輝含蓄了一下,你們看著隨便點吧。

李寧心裏明白,他今天受劉新語刺激挺大的。最初和陳冰洋分手就是因為家庭條件的差異造成的壓力。對於的金錢的概念,讓王輝這時候有點迷惑,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在別人麵前,被尊為“大哥”的地位。可如今竟然一事五成,連個工作都沒有,還在街上賣起了煎餅。平時高檔的消費,全是這連個兄弟買單。這大哥當的,多少有點憋屈。自己的女人抓不住,甚至不敢抓,沒有那個勇氣去麵對,因為什麽,說白了不就是有因為沒錢嗎?他們知道王輝對兄弟的義氣不是用嘴說的,可是,現在他卻不知道怎麽用實際的方式來表達對家人,對愛人,對兄弟的感情。

李寧看看張濤,張濤便站起神來,對著服務員說:“茅台,要四瓶,菜也趕緊上,不叫你不要進來。”

服務員退出房間之後,張濤給王輝點起一支煙。“輝哥,我知道現在心裏很矛盾。我不管你想什麽,你記住,這倆是你兄弟。別的你什麽都不用管,你隻要記得這個就行。我知道你放不下麵子去跟我幹。這樣,等過兩年,我們家煤場全權有我接管的時候,你過來,我轉給你,我跟你幹,到時候李寧也來。一個煤場掙不了多少錢,但隻要兄弟們天天在一起,比什麽都重要。你說,咱們每個人都玩命的掙錢是為什麽呢?養活家,孝順父母。除此道德義務之外的是什麽呢?是我們自己,我們要開心,和兄弟們在一起幹什麽都開心。要不然掙那麽多錢幹嘛。”

“嗬嗬,濤子現在說話有一套啊,不過很實在。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懂我的心就成。”王輝喝口水繼續說道:“你說的很對,濤子,你放心,絕對有那麽一天,我們有自己的房子,大房子,我們一起住,一起玩,帶上我們的父母,我們的老婆孩子。那是我的夢想。”

“行,輝哥有這理想,我就不發愁嘍,等著以後老了,我們湊幾桌麻將打打,很是愜意啊,想一想,真美。”李寧也插話道。

時間不長,酒菜全部上齊,周斌不到,這邊也不開始進行。

過了一會,服務員把周斌帶到房間裏。張濤起身,端起酒杯,“好了,咱們四個又到一起了,先走一個吃飯酒。輝哥,李寧,斌子,都端起來吧。”

四個人酒杯碰在一起,一飲而盡。一旦喝起來,嘮起來,沒人吃飯了。酒精一起作用,嗓門也高了,斌子還要嚷嚷著一會去開開葷。

正聊的起勁呢,張濤電話響了。“怎麽了六子,我這邊沒結束呢,嗯,你說。”

三個人不說話,都看著張濤,一掛完電話就罵上了:“我草,孫伍那孫子看樣子不肯善罷甘休。剛才六子帶著我的人去吃飯,在外麵碰到孫伍那些人了。六子偷聽過來的,還聽他們提到了輝哥。輝哥,你最近小心點,實在不行,去我場裏住幾天。”

王輝抽完杯子裏的酒。“笑話,躲能躲的過去嗎?再說了,我能躲麽?”

周斌一聽這個來精神了,“怎麽著?合著你們今天去幹架了?我說今天你們怎麽聚到一起了。這事怎麽能少的了我呢?”

“沒什麽事,當時想著你在井下呢,沒給你打電話。輝哥跟李寧去的。”

“那最近小心點了,孫伍那人我知道,黑白通吃,喜歡玩陰的,根本不跟你麵上來。”周斌小心的看看張濤,看看王輝。

“我說斌子,你說咱兄弟,什麽時候被人嚇到過?孫伍他要是再犯刺,別的本事沒有,弄他個殘廢跟玩似的。”王輝狠狠的說道。其實他不喜歡惹事,但是一惹事,都是大事。

幾個人又吹牛打屁一會,就散了。張濤玩的很高興,非要不依不饒的領著大家去洗洗,做個按摩什麽的。

王輝也沒推辭,給家裏打個電話,說晚上不回去了。

洗腳按摩,一套下來,給大家都弄困了,隻有斌子挺來精神,非要去開葷,沒人理他。大夥直接在包房裏就睡了。

王輝說的對,事情躲是躲不過的。

還未醒,梅子就打來電話,說早餐攤被人砸了。王輝這個氣啊,趕緊穿衣服,張濤一問怎麽回事,也來火了,直罵孫伍不講究。

李寧開著車,四個人便殺回順河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