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到藥園

看著古越川那無奈和可惜的神態，晨九心裏著實有著幾分感動，看似短暫的三年時間，可是在晨九內心世界，古越川有著不可取代的位置，每每想起那一句句諄諄教誨，不厭其煩的教導，一碗碗熱氣騰騰的極富營養的肉食，晨九是真心感謝著，感激著古越川，雖然此刻的晨九被安排到藥園，但是這並非是古越川所能決定的事情，因此在晨九心裏，對古越川沒有一絲的埋怨，有的，隻是感恩

看著緩步走在前麵的古越川，耳邊再次響起剛剛一句句飽含深意的激勵，古越川的身影呈現在晨九前方頓時高大起來，收回所有心思，晨九連忙邁開腳步跟上去。

“九哥——”小六子並沒有因為之前古越川的話，而跟隨其他人走出廣場，依舊是站在晨九的身邊，此時看到晨九抬起腳步跟隨古越川去藥園，朝著晨九的背後大聲喊著。

本來已經走出幾步的晨九，在聽到這聲極為熟悉的聲音後，連忙停住腳步，或許是因為剛剛的思緒完全寄托在古越川的身上，並未想起身旁還有著小六子，而在這道聲音傳入耳中，晨九恍然記起身旁的小六子並未跟隨著其他人離開，還是在自己身邊，所以晨九立刻停下腳步，扭過頭看向一臉痛苦的小六子。

“小六子，以後咱們不能一起練習了，——你自己多保重”晨九雖然僅僅九歲，可也是看過聽過太多的親情流露，深深地看著身前緊走過來的小六子，囑咐著，“嗬嗬，以後沒有我監督，可不能偷懶啊，否則以後傷到了，我可是會在你傷口上撒鹽的”，“別讓其他人把你比下去，你可是一級靈根哦”看著小六子眯起的眼朦裏流轉的晶瑩，下一刻就要掉在地上，晨九收起感慨，勉強擠出一絲壞笑，逗著小六子。

本來因為這種離別，要傷心落淚的小六子，在晨九那絲壞笑的作用下，沒有讓流轉的晶瑩落下，或許因為已經在眼朦中積蓄了太多的淚水，小六子揚起肥嘟賭的右手在眼朦上擦拭著，再度看向晨九時，平時那嬉笑鬆散的神情立刻鄭重起來，向著晨九重重地點著頭，“我一定會努力的.”目光中透著滿滿的堅決。

“這就對了，回去吧，你看，——我不是挺好嗎？”晨九的心再次翻騰著，和小六子已經相處了九個年頭，雖然有時候也有過矛盾和爭執，然而事情過去後，兩個人像是沒事一樣，繼續在一起嬉鬧玩耍，練習切磋，這份感情早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孩童玩伴，說是親人，兄弟一點也不為過。晨九刻意壓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這種情愫流露出來，因為這種情愫流露出來就會是和小六子相擁在一起，更是無法分離，不等小六子有所反應，晨九扭過頭，大步向前，追向已經走遠的古越川。

晨九不敢再看小六子，更是不敢再說些安慰的話，因為晨九真的怕下一刻控製不住，流露出不舍的情愫，而那樣一定會影響兩個人獨自去承受的那份堅強，雖然大步地追向遠處的古越川，可是晨九還是感受到身後站立著小六子傳過來的那份離別的傷感，也是因此，晨九朦朧的目光一直朝著前方，不敢再回頭看上一眼。

“以後，你們會有見麵的機會——”古越川沒有回頭，不過前進的腳步卻放緩下來，平和的聲音傳向後方緊跟而來的晨九。

“恩——”因為一步步緊追，晨九很快已經走到古越川身後，在聽到這道聲音後，晨九重重點著頭，對於古越川所說的話，晨九從來沒有懷疑過，而現在古越川說的，也正是晨九所希望的，雖然說家族有著規矩，而且對於他們這樣的傭人來說更多，可是見麵的機會總會有的，畢竟都是在柳家堡內，並沒有出這個範圍。

沿著廣場的邊緣的小路，晨九跟隨在古越川的身後，一步步漸漸遠離廣場，而此時的晨九才是敢回過頭看向自己剛剛站立處，隱約中依稀可見的身影，還站在那裏，雖然已經相隔很遠，可是晨九依舊是知道那道身影是屬於小六子的，緊咬著嘴唇，一絲淡淡的猩紅浮現，此時的晨九才是真正把這份情愫表露出來。

視線已經模糊，晨九長長地吸口氣，把這份情愫再次藏在心間，跟隨著古越川已經出了廣場的範圍，柳家堡不大，時間很快，晨九便是在古越川的帶領下穿過柳家堡那不算恢弘卻也透著雄壯的主建築石樓，路過的時候，晨九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因為這棟建築正是柳家堡的核心所在，雖然不屑這樣的存在，但在晨九的心裏卻也有著這種高高在上的理想。

穿過這棟最大的建築，晨九跟隨著古越川來到一片濃密的鬆林，這片鬆林明顯是人為栽植的，整整齊齊呈四方狀，而且每一棵都隻有手腕般粗細，看上去也就是剛剛栽植幾年而已，但是這四方的鬆林，蔥蔥鬱翠，相比山林裏自然生長的鬆林更富有生機，而在隨著古越川走進鬆林間的石板小路，晨九更是親身體驗著這種濃濃的生機，眼前似雲似霧繚繞其中，似乎自己身體的每個毛孔都在呼吸，大力地吸允著這些雲霧。

因為這塊鬆林不是很大，隻有方圓百米左右，晨九跟隨著古越川很快便是走了出來，眼前頓時開闊起來，已經沒有了鬆林間的雲霧，但是在空氣中卻是彌漫著一股股藥草香味，也是因為這般，晨九便是知道，已經接近了自己的目的地，藥園，對於藥園，白晨隻是聽說過而已，並沒有真正來過，如果要說和藥園有關，也隻是每次在訓練中受傷，去藥堂敷上一些藥草，而這個藥堂所在，便是剛剛進入鬆林前右手方向的一棟小樓，而那會晨九根本不會走進這個被劃為禁地的藥園。

沿著小路，一路向前，晨九便是跟隨著古越川來到一排圍著竹柵欄的園門前，此時，彌漫在空氣中的藥草香味更加濃鬱了，晨九知道已經到了目的地，抬眼望去，一個偌大的園子呈現在眼前，足足比剛剛經過的鬆林大上幾倍，一株株高矮不一的紅紅綠綠，花花紫紫，占滿了整個藥園，而此時的晨九看著這些花花綠綠，不禁心中暗想“千萬不要讓我來記下這些藥草啊，會要命的——”

“胡藥師——”古越川站在柵欄門前，掃了掃藥園，在並未發現一道身影後，便是大聲地喊著，聲音雖然不像是在廣場上教授晨九他們那般高亢嚴肅，卻也不缺乏渾厚，而這樣的聲音又是完全可以在藥園的每個角落都能夠聽到。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古教頭啊，怎麽今天有空到我這裏來啊，莫非看上我哪株藥草了？”人還沒有到，一道滄桑的聲音在古越川的喊聲落下沒多久便是響起，隨後，才是看見一道消瘦的蒼老身影緩緩走向柵欄小門，聽聲音，很明顯對古越川並不感冒，而且有著幾分警惕。

“胡藥師，您果然在這裏——”古越川看向漸漸走想他這邊的胡藥師，客氣著道，顯然眼前的胡藥師在柳家堡地位不比古越川低，“這個時間，我想您應該在這裏，所以，便是來此了，沒有打擾到您吧——”古越川依舊客氣著。

“嗬嗬，行了，古教頭，有什麽事直接說吧，我還忙著呢”被古越川稱作胡藥師的消瘦老者，走到古越川麵前柵欄的不遠處，停下腳步，看向後者，話語中透著幾分不滿。

“我是按照柳堡主的吩咐，給你送來一個助手.”古越川似乎很是了解眼前的胡藥師脾氣，因此對胡藥師的話也沒有多在意，回過頭看了眼晨九便是道出了到這裏的目的。

身後的晨九，因為古越川的高大和壯朔，在前方看上去，根本露不出一分，完完全就是藏著了，自然沒有被胡藥師看到，而對於古越川和胡藥師兩個人的對話，晨九自然聽得清楚，也是因此，在晨九的心裏激起一朵不小的Lang花：這個胡藥師夠刁鑽的，以後要怎麽和他相處，而且這麽大的藥園，所要幹的活一定不會少，更不會輕鬆了

心裏如是地想著，對眼前的胡藥師，晨九有了幾分抵觸，因此在古越川看了一眼自己後，本應該走到古越川身邊的晨九並沒有讓出站立的位置，依舊是站在原地。

“嗬嗬，什麽助手，是個廢物吧，剛剛開完大典，如果是好靈根，怎麽會送到我這來”胡藥師很是不屑地笑了笑，枯瘦的麵龐可見一抹弧度翹起，而看向古越川的目光中更是充滿著幾絲可見的不屑。

“呃——”古越川一陣驚愕，雖然說眼前的胡藥師說的並沒有錯，可是這般直接說出來卻是讓古越川有些無語，而古越川卻又不能說什麽，畢竟他說的就是真實情況，無奈地歎口氣，古越川再次道：“人已經帶來了，你安排吧，我也不好再帶回去，否則柳堡主那裏也過不去”如果說胡藥師能夠做主，古越川倒還真的會立刻帶著晨九離開，柳家堡內部成員的後代再加上那些傭人的後代雖然有很多，可是能夠像晨九這般積極刻苦的卻沒有幾個，古越川並不太介意那個廢靈根，如果有條件的話，自然很希望能夠繼續教授晨九這個很是喜歡的孩子。

“哎，過來吧——晨九”古越川回過頭，看向晨九，眼神裏有著幾分無奈，而且透著幾分歉疚，不能因為胡藥師的那句實話而反駁，卻是要再次揭起晨九的傷疤，古越川也是沒有辦法，長長歎口氣後，對著身後的晨九平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