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邵公子

年關將近,大雪依舊紛飛。

本來就很寒冷的天氣,再吹過一陣冷風,骨頭節都酥了。

就在這一天,北區石窟來了一位大人物,之所以稱之為是大人物,則是因為這人的身份——天龍門內門弟子,一名修煉了氣功的武者,超越先天之境。

禹澤不知道這人有多麽的尊貴,他也不知道修練氣功的武者是多麽的強悍,但是他卻知道先天武者的厲害。

自己前世的時候,禹澤曾有幸拜會過當代的太極拳宗師,易大師,易大師九十歲的高齡,身體依然矯健,行步如飛,健壯如牛。

那雙臂晃動之間,足有萬斤巨力,一塊兩人高的巨石,他一抬手就能夠輕鬆的抬起來,奔跑間更是迅猛如虎,堪比飛奔的火車。

易大師的養生之道也是極為了得,一般來說先天武者在七十歲的時候,身體機能就開始漸漸老化,無論是自己的力量,速度,頭腦都會慢慢下降,正所謂人老不如壯。

可易大師九十歲的高齡已然如同一個年輕的棒小夥子,據他說乃是得益於太極拳的吐納之法。

太極拳本就是以養生文明,而它的吐納之法也是極為養生的,在眾多武學吐納裏邊,太極拳的龜息吐納法首屈一指,僅次於少林的坐禪吐納法。

由此種種,禹澤很想看一看這個天龍門的內門弟子究竟是怎樣的,這修練氣功之後又與尋常武者有什麽區別!

正午,驕陽高懸,天氣已經不是那麽冷了,風也小多了。

禹澤和許多刺配的奴隸紛紛被驅趕出來,站在道路的兩旁來迎接前來巡視的青皇門的大人物。

南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

車上站著一個人,這人的年紀不大,約麽二十多歲,一襲的華衣,頭上插著碧玉的簪子,飄逸的長發如同一匹黑色的錦緞,黝黑發亮。

他的兩隻眼睛有些狹長,眼中隱隱有寒芒閃爍,抬眼掃過站在兩邊低著頭的刺配奴隸,眼中充滿著不屑和輕蔑,高高揚起的頭顱如同帝王俯視賤民。

遠遠的禹澤小心翼翼的抬起頭,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趕緊低下頭,恍惚間,他感覺對方已經有所察覺,那刺目如電的目光狠狠的掃過來,讓他的心都為之一震:好犀利的眼神!

但見對方的眼神,就不難猜出對方的身手,那一定是一個絕頂的高手,比之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強,而且這人的身上始終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氣,這股氣很淡,但卻將他的氣質襯托得更加的飄逸。

難道這就是氣功?禹澤的心頭暗暗猜想。

這時,人群的後方一陣喧嘩,禹澤聞聲連忙抬頭望去,許多原本低頭的刺配奴隸也都抬起頭四處張望。

不遠處,但見一名身穿破舊的粗布麻衣的刺配奴隸手中拿著一把短匕,刺倒幾名軍士,向著這天龍門的大人物就衝了過來。

人群當時一片混亂,頓時又有幾名刺配奴隸從人群中衝出來,直奔那馬車而來。

“天龍門的狗賊,殺我族人,掠我妻女,我今日一定要手刃於你!”最先衝過來的刺配奴隸年歲大約四十,麵目白皙,臉頰和額頭上均有刺字“殺”“奴”。

鮮紅如血,字跡未幹,在他的臉上顯得猙獰可怖。

而隨後的幾名刺配奴隸也是奮勇前衝,以不要命的姿態刺倒了兩旁的軍士,寒光閃爍的匕首直指那站在馬車上的華衣青年。

“快快保護,邵功子!”

“將那些刺配的賤奴抓住!”

“快,快保護邵公子,不得有失!”

“這些賤奴實在是膽大包天,一定要狠狠的處置!”

同一時間,兩旁護衛的軍士中紛紛站出來幾名穿戴銀甲的將校,手中都是拿著青銅打造的古樸戰矛,紅色的瓔珞如同一抹鮮血,肅殺之氣像是劍雨一般覆蓋全場!

禹澤的眼眸突然亮了起來,閃爍出寒光,他的心裏十分的冷靜,他在觀看,當一個打醬油的觀眾在觀看。

雖然這幾名身穿銀甲的將領都是高手,奈何距離較遠,而且反應也是慢了一拍,直視著一眨眼的功夫,那名最先衝出來的刺配奴隸已經手持短匕來到了這邵公子的近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五米!

這馬車是沒有頂棚,完全敞開的,邵公子站在馬車上嘴角揚起了一絲冷笑,很冷,也很殘忍!

禹澤的眼眸恰巧看到邵公子露出的這一抹冷笑,心中更是不解,難不成他根本不在乎這名手指短匕的殺手?

霎那間,天地一片寂靜,時間仿佛停止,空間仿佛凝固,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浮現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禹澤的眸子閃著亮光,死死的盯著邵公子。

之間他背在身後的一隻手慢慢的伸出來,白如羊脂玉的手掌,修長而靈動,指尖微微彎曲,隻是輕輕一彈。

好快!

噗!

在邵公子和手持短匕的殺手不足三米的時候,殺手卻突然仰麵栽倒,眉心處多出一個手指大小的血窟窿,泊泊的鮮血噴湧而出,鮮血當中還混雜著一些白色的物質,那是死者的腦漿!

隻是屈指一彈,就將一名殺手抹殺掉,這讓禹澤的心裏對修煉了氣功的武者又是高看了許多,傳言果然不假!

殺戮還在繼續,並未停止。

邵公子轉過頭,麵對著身後,左邊衝過來的幾名手持短匕的殺手,屈指又是彈出三下,噗噗噗,頓時又有三名殺手眉心出現一個手指大小的血窟窿,飛奔的身體一頭栽倒。

“呀!”

唯一還剩下的一名殺手,他雙眼充斥著血光,手中的匕首緊緊的攥著,生怕一個抖手掉落在地上,他悍不畏死的繼續前衝,盡管剛才已經有三個例子展現在他麵前,但是他依然毫不畏懼,因為他的命早就死了,現在剩下的隻是一團帶著複仇的靈魂!

邵公子麵帶微笑,他並不答話,看著想要衝上前來的這名殺手,隻是微微的頷首:“你是誰?為什麽要在這裏殺我,難道你不怕死麽?!”

這名殺手是衝在最後的,就在他快要衝上前來的時候,突然,,在他的左右兩側突然出現兩杆古銅色的戰矛,橫著就擋住了他的去路。

“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嗬嗬嗬嗬嗬”被攔住去路的殺手憤怒的嘶吼著,他從嗓子眼兒裏發出尖銳的咆哮,其狀如同一隻憤怒咆哮的野獸。

看著這名殺手的樣子,站在車上的邵公子麵帶遺憾的搖了搖頭,嘴裏似有似無的自語道:“恒郡劉氏,嗬嗬你們還不死心呐,嘿嘿嘿嘿”

話罷,他猛然一轉身,雙眼如利劍死死的盯著那正在咆哮嘶吼的殺手,沒有他的命令,沒有人敢動手,依舊隻是攔住他,不讓他逃脫。

那雙白玉似的手掌屈指成爪,如鷹爪,似龍爪,對著那殺手的腦袋狠狠的抓了下去。

噗!嘩啦!

腦漿迸裂,紅的白的散落一地,頓時血腥味兒迎麵吹出去數百米。

就連站得很遠的禹澤都是深深的嗅到了那股子刺鼻的血腥,他低下的頭,眼中閃過一抹興奮之色,他沒有同情那幾名殺手,他也用不著同情,甚至是一點點的可憐。

在他的心裏,這幾個人的死隻是讓他知道了,看到了氣功的威力,氣功的強大,這讓他的內心火熱起來,沸騰起來。

前世的他是一個死刑犯,同樣也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雖沒有殺戮無辜,但手裏也是有許多人命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殺人竟然能夠如此淡定,飄逸,輕鬆,一塵不染。

他的內心如同萬馬在奔騰,他的腦海中都是那邵公子最後的那一抓,腦漿迸裂,場麵血腥,紅的白的撒了一地。

這才是他想要的世界,在他的骨子裏有著對力量的追求,有著對嗜血的憧憬。

在這一刻,他的心裏默默的發誓,自己總有一天要超越邵公子,成為當世最強者。

***整整一個上午,眾多的守軍將領以及監工頭頭們全都在陪同著邵公子巡視礦區,而他們這些刺配奴隸的任務則是好好的表現,不要出錯。

因為剛才事件的發生,許多和那幾名殺手一個區域的刺配奴隸全都遭到了血腥的清洗和殺戮,無論他們和殺手有沒有關係,全都一個不留,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麵對軍士的血腥殺戮,這些已經近乎麻木的刺配奴隸們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在許多人的意識中,早就已經是行屍走肉,近乎無休止的艱苦勞作,一輩子都沒辦法再出去,他們已經認命了。

禹澤則在暗中緊緊咬牙,隻要有一線的生機,自己一定要逃出去!

在礦區勞作,這一年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隻有快到年關時,那十幾天的鬆散,而許多勞作一年的奴隸們在這十幾天當中則是全部集體睡覺,補充睡眠,通常都是一睡一整天,連飯都沒時間吃。

實在餓得不行了,這才懶散散的爬起來去領些吃食,然後又繼續睡。

禹澤暗暗抓住這十幾天的鬆散時光,加緊修煉九耀聖典,每日都是嚴格修煉天罡吐納法,調理內息,補充體力。

從境界山來說,他現在算是一名後天武者,他的力量在兩千斤,算是頂級的後天武者,當他的力量達到一萬斤的時候,那就踏入了先天武者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