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步步高
世間自有公道，付出總有回報，說到不如做到，要做就做最好，步步高——演唱：章前歌
“怪不得潘神說智與力必須相輔相成，方能真正地起到震懾作用，想要讓對手順服就必須先將其打服。小家夥，還要不要再來試試啊？”龜老看著晃晃悠悠又站起身來的方玉竹，笑著挑釁道。
“不打了，你身上分明有某種陣法的加持之力，別想再誆我過去。”方玉竹撇撇嘴道。
“哈哈，所以說啊，年輕人火氣大，就得好好收拾收拾才行。”龜老得意地大笑道。
“好吧，龜老，跟我們說題目吧，我們就正大光明的破關給你看！”林笑抬頭挺胸，很是豪氣地說道。
“嗯，這才像話。”龜老一邊說著，一邊又走到藤椅旁躺了下去，慢悠悠地繼續道：“茅屋裏有許多空白的書貝，你們等會兒可以拿出來用，我的通關要求很簡單，就是要你們把第一關裏學到的東西寫一篇實用的文章出來。”
“呃……是關於哪方麵的呢？”石敢當皺眉道。
“任何方麵都可以，隻要是你最擅長的就行了。記住，我這三百年來幾乎把整個書閣的書都看遍了，所以太爛的東西根本就過不了我這關。”龜老鄭重提醒道。
“這……還是沒有頭緒啊！”李傲行不由叫苦道。
“似乎就是要咱們寫一點歸納總結性的東西。”程依依也不太確定道。
“總之，先寫一點試試看，聽起來應該不會很難。”楊萬裏想了想，滿有把握道。
“嗯，走，拿書貝去，馬上開工！”林笑大喝一聲，領著眾人就悶頭衝進了茅屋，開始了又一次的闖關行動。
話說，這種別開生麵的創作工程還真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首先，你得確定一個入手點吧，不論是原料方麵的還是煉器、煉藥，抑或是史記文學類的，可選的東西似乎很多，但幾乎都很不好寫。
其次，你還得準備一大堆的資料，這個倒也不難，回頭繼續在第一關的書貝裏淘就是了，難點在於如何將這些資料匯總到一起，形成一個完成的係統。這種事林笑等人以前可完全沒做過，即使是楊萬裏，也不曾有過這種經驗。
事實上，這種係統知識的建立是非常必要的。將分散的各個要點，統合在一個體係之中，不僅有利於強化各人對於知識點的吸收與掌握，同時能夠更加融會貫通地靈活運用，使得第一關中被強行塞進腦子的東西被眾人慢慢消化吸收，成為真正的屬於自己的財富。
才過了小半天的功夫，石敢當便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第一個完成了創作的偉業，得意洋洋地將寫好的書貝交到了龜老的手中。不過很快，他便又在眾人更為驚訝的目光中被龜老極為不屑地打回重寫，灰溜溜地敗退了。
“開什麽玩笑？簡述魔靈羊肉的十三種吃法？你是想成為一個偉大的修煉者還是一個偉大的廚子……？”龜老仍在喋喋不休地碎碎念中。
“唉，一個偉大的廚子也不錯啊，至少可以不愁吃喝。”敗興而歸的石敢當猶自憤憤不平道，不料卻被龜老怒而出手的書貝砸在了後腦勺上，“哎喲”一聲痛呼不已。
“好吧，注意理想一定要遠大！”吸取教訓後的眾人立刻就有了新的思路。
接過石敢當的接力棒，第二個勇敢闖關的是方玉竹。他覺得自己瞎編亂造的功夫還是不錯的，所以洋洋灑灑地寫了好幾萬字，中心思想基本上就是圍繞著“假大空”三字真言展開。
“論無煉爐式煉器法的有效可行性？”龜老一看方玉竹這文章的題目，一雙綠豆眼不由更是眯成了一條線，重新將人五人六的方玉竹打量了一番，龜老才接著緩緩道：“你覺得，你現在的水平能夠勝任這樣的課題嗎？”
“呃……勉為其難吧！”方玉竹臉不紅氣不喘地回道。
“那你覺得無煉爐式煉器法有什麽是實質性的好處嗎？”龜老仍是咄咄逼人道。
“唔，少了煉爐，就少了負擔啊，至少出門的時候會輕鬆一些。”方玉竹陪著笑臉道。
“看來你的覺悟也就到這兒了。我實話告訴你吧，有關於這方麵的研究，先人已經總結出了兩三百篇的研究性文章，並且最終得出如下結論：純屬Lang費時間！”龜老的拐杖在方玉竹腦袋上點了點，繼續道：“所以，我也不打算在你這篇東拚西湊的玩意兒上Lang費時間了。”
將方玉竹也趕跑之後，看著眾人臉上那略帶不甘的表情，龜老站起身來鄭重道：“最後再提醒你們一次，我需要的是有質量的、有創新的、有內涵的文章。你們其實不缺素材，缺的隻是沉下心來認真做學問的覺悟。今天時候已經不早了，明天我們再繼續吧。”
望著龜老一步三晃悠的回到了自己的茅屋，林笑等人不由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不過這表情的之中又夾雜了幾分無奈和失落。
是啊，龜老說的是沒錯，現在大家的心思都在想著怎樣盡快地過關，根本就沒有認真地投入到其中去。
“態度決定一切，看來老頭子以前經常跟我們講的這句話確是至理名言啊。”林笑若有所思地自語道。
“好了，大家別氣餒，明天定要這個龜老頭對咱們佩服的五體投地才行！”楊萬裏鼓勵大家道。
“嗯，沒錯，晚上想想思路，明天一定要過關！”帶著這樣的美好願望，眾人總算是歇了下來，各自琢磨著第二天要如何施展身手了。
“嘿嘿，小家夥們，時間還有的是，你們就慢慢地陪我玩吧。”透過窗口的縫隙望著外麵的林笑等人，龜老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滿足的笑容。
第二天，眾人又開始忙碌了起來，隻是這番忙碌的結果卻依舊慘淡非常。其中，李傲行和楊萬裏同時提交了一篇文章，這回他們沒有言而無物，沒有流於低俗，可惜最後還是被龜老無情駁回了。
龜老給出的理由是：想法可笑，論據薄弱。在他看來，一篇好的文章，必須要有深刻的思想性與切實可行的內容。舉例來說，原料類的文章，不能簡單地停留在諸如怎麽吃，如何分辨，這些枝梢末節上，最起碼也要就某種材料的用途做出新的研究，就算是假設也必須有足夠的論據支持。
至於煉器或是煉藥類的好文，就必須具備十分大膽的創意，不僅是簡單性的總結，還需在總結概括的基礎上得出自己的結論。這個結論必須是前人所沒有研究過的，隻有具備了這樣的條件，文章才會通過的可能性。
是的，隻是具備了通過的可能性而已，更重要的考量依據還在於這個總結是否真的具備可行性。建造空中樓閣不是件多難的事情，寫這種學術性的文章不是在編幻想小說，天馬行空想怎麽來就怎麽來，至少你也要在有限的時期內讓人看到實現的可能性。
“人獸合體遠景之我見？”看著手中這扇程依依遞上來的書貝，龜老搖搖頭遺憾道：“不行，太超前了一點，人獸合體這個概念我幾百年前就已經聽說過，這不，幾百年過去了，根本就成不了氣候。”
“但是我覺得未來肯定會出現這樣的趨勢！”程依依據理力爭道。
“唉，從某種程度上我也同意你的觀點，可是人獸合體真的就好嗎？到時候是人性會多點，還是獸性會多點呢？”龜老深有感觸道：“不過，你的治學還是很嚴謹的，從這篇文章中可以看出很多有意思的想法，回去再換個課題努力一下吧，我很看好你哦！”
“……”龜老略顯可笑的表情讓程依依一陣無語，接過書貝後就默默退下了。
“嗯，這群小家夥們還真是挺厲害的，區區幾天時間就已經很有點係統雛形的樣子了，看來要不了多久，他們便可以建立起自己的知識體係，為將來打下堅實的基礎。”龜老心中暗道，對林笑等人盡是不住的激賞。
想當年，潘神布置好穀中的一切事物後，曾語重心長地對龜老說過：曆史上每一個留下印記的強者無不擁有博學的品質，積累著龐大的知識儲備。在通往至高點的這條路上，身體的鍛煉隻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方麵，心性、意誌、德行、甚至是最基本的學識也同樣重要。
當然，心性這些很大一部分是屬於天生的，無法改變。但學識上的增加卻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得到，並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一個人的談吐、行事、甚至是胸襟與視野的格局。
龜老不敢說潘神這些布置就一定管用，隻是通過這幾日的觀察，確確實實感受到了林笑等人身上正在慢慢發生的變化。這種變化當事人不一定能夠察覺，作為旁觀者的龜老卻是盡收眼底，喜在心頭。
自己幫忙培養的這些接班人，像是一塊塊天然的璞玉，在逐漸顯露出華美本質，更何況眾人的品性又是極好，龜老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老**，看看我這篇文能否入你的綠豆眼不！”突然，方玉竹的一聲暴喝打斷了龜老的遐思，也將他對於眾人的評價迅速改為：仍待敲打。
“哎喲”腦袋上毫無懸念的挨了龜老的一拐杖，方玉竹眼淚差點沒溜出來。
“嗯，這次還有點意思，有關於睡具發展趨勢的一點淺見？讓我看看啊。”龜老不慌不忙地讀了起來，還不是地點點頭，發出一陣陣不是所謂的哼哼聲。
“喂，到底如何啊？”等了一陣，方玉竹不耐煩地問道。
“不錯，很有趣，隻是你將本來用於製作防具的這些材料拿來煉製睡具，會不會有些本末倒置的嫌疑？”龜老一臉嚴肅道。
“咳，其實睡具也可以用來做防具的嘛，我接下來就想就兩者之間功能的轉換問題深入探討下去，你覺得可行嗎？”方玉竹一見自己得到了龜老的肯定，忙不迭地虛心請教道。
“當然可行，這個想法很不錯啊！我記得有幾本書裏對這個問題都有提到，隻是一筆帶過後便不了了之了，你如果有興趣鑽研下去的話，我倒是可以把那幾本書拿來給你參詳參詳。”龜老異常慷慨道。
“好啊，老龜……不，龜老頭，那就全靠你了，本書寫成之時，我肯定會讓你當第一個讀者！”方玉竹高興道。此時，他也不想什麽過關不過關的問題了，真正投入到自己感興趣的問題當中，誰還顧得了那麽多啊。
不過，龜老其實也正是希望眾人能夠進入到這種狀態，真正的學問隻有在全然忘我的狀態中才能達成，此乃千古不變的道理。
隨後幾天，眾人開始漸入佳境，無論是寫作態度上還是思想上都發生了明顯的轉變。大家開始將龜老當成一位良師益友般的存在，遇上疑點、難點第一時間會向他請教，畢竟，以他老人家三百多年的讀書經曆，簡直就是一座會移動的百科書庫啊！
當然，如果這座移動書庫不會動不動就敲人腦袋，那便真的完美了……
時光荏苒，歲月無聲，轉眼間，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林笑這日仰天長嘯，終於在自己的書貝上寫下了最後一個字，結束了曆時許久的創作之路。
看著整整齊齊，疊放在自己麵前的六扇書貝，龜老也是滿意之極地撫須而笑，不住地點著頭。
“來吧，龜老，到了驗收的時候了！”林笑叉著小腰，極富成就感地說道。
的確，這一個多月來，眾人雖說是吃夠了苦頭，卻完成了這項無比艱巨的任務，任誰心中也會像他們一樣，湧起萬丈豪情。
“不用看我也知道你們會通過的，畢竟這段日子我可是手把手地參與其中，把你們的努力看在眼裏。”龜老一臉笑意道：“不過，我還是點評一下吧，也讓你們能夠明白自己的不足，切莫驕傲自滿。”
“第一個是方玉竹的。”龜老拿起第一扇書貝，拐杖習慣性的在對應的腦袋上一點，繼續道：“你的這篇文，經過幾次大修之後，已經具備了相當的深度，而且，我觀其實用性也非常不錯。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防具與睡具間的轉換稍顯繁瑣，若是能將此點優化一下，那就更好了。”
“多謝龜老指教。”這回方玉竹可是真心實意地接受了教導。
“第二個是石敢當的。你這篇‘念力丹的製作及功效詳解’非常的有價值，可以說是為所有修煉者們，開拓了一條完全不同的修煉之路。”還沒等石敢當高興呢，龜老便繼續說道：“隻可惜，其中的缺陷也十分明顯，作為中和三十六種藥材的關鍵融合劑，還有待於你的尋找。”
“嗯，龜老，我相信自己一定會找到的！”石敢當信心滿滿道。
“如果你真的能找到的話，這種念力丹將會打破念果的壟斷地位，成為名派大宗的不二選擇！敢當啊，這點路希望你能一直走下去，走到底！”龜老意味深長地叮囑道。
正像他所說的那樣，石敢當研究的念力丹是一種以念果為原料，融合其他三十五種珍貴藥材精心打造的修煉“仙丹”。為什麽說是仙丹呢？因為經過理論計算，一枚念力丹中蘊含的念力，足足是原有念果的三倍！
三倍是什麽概念？這足以將一個中小型的門派，一下子就躍升為大型門派！
更重要的是，念力丹能夠彌補念果無法大批量移動的缺點，使得攜帶和利用都更加方便。一些因為念果而產生的強取豪奪，殺人越貨也可以大量的避免，畢竟隻要將念力丹混入其他丹藥中，就不會那麽容易被辨識出來了。
因此，龜老的讚譽之詞絲毫也沒有誇大之處。可惜的是，這些牛氣衝天的地方都是建立在成功基礎上的，在沒搞出來之前，一切都是浮雲啊。
“接下來是你了傲行。不得不說，眾人之中，你的思路可謂是最為開闊，想法也往往是出人預料，卻又充滿新意。這款‘隱身靴’的設想稱得上是新奇大膽，打破常規，若是能很好地解決氣息掩藏的問題，確實是大有可為的。”龜老對李傲行的評價顯然也是相當之高。
“嗯，關於這個問題，我還想在書閣裏找找答案呢。”李傲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道。
“這方麵我倒是可以給點意見，書閣三樓東側有一些關於隱匿遁行方麵的資料，你如果能夠順利通過第三關的話，可以去搜索看看。”龜老想了想便出聲建議道。
“好的，多謝龜老指點。”李傲行不由感激道。
“至於依依嘛，說實話，我對於你這個‘召喚獸’的題目還真提供不了什麽幫助。一是由於這方麵的研究資料少之又少，就連我也沒接觸過多少；二是因為我自己就是獸體人形，對於召喚獸的預期並沒有你那麽樂觀。”龜老麵對程依依時，顯然就沒有麵對其他人那般自信了。
其中的主要原因還在於程依依的這個研究項目過於驚世駭俗。她在查閱了大量文獻資料後，通過先人的一些戰例，還有許多野史中的記載，得出了存在“召喚獸”的結論。然後，以此推斷，世間存在著祭煉召喚獸的法門，並討論了好幾種自己總結出的可行方案。
那麽何謂召喚獸呢？顧名思義，召喚獸即是不用時刻帶在身邊，隻有當戰鬥或者其他需要時，才通過特地方法將之召喚出來相助的異獸。據史料記載，這種異獸往往都是天賦異稟，威力驚人的存在，而且每次出現，不僅會對敵人造成殺傷，同時也會對召喚者造成一定的傷害。
這裏就牽扯到兩個難以解決的問題，一是召喚獸如何能夠接收到召喚者的思維呼喚；二是召喚獸如何跨越時空的距離，瞬間出現在召喚者身邊。
而程依依在這裏就大膽分析道，召喚獸與召喚者之間定是通過秘法祭煉，將神思聯合成整體，這樣才能瞬間感應到對方的需要。其次，空間上的跨度隻能通過陣法的加持，例如傳說中的瞬移大陣等，將之縮小後鐫刻進召喚獸體內，從而達到跨越時空的效果。
如此見識，也怪不得龜老自歎弗如，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