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戰意
夜幕降臨，一處荒蕪的山穀中。
一堆篝火響動著微微的劈啪聲，上著插著簡易木製的烤架，六人手中各自拿著一大串肉香四飄的烤肉，大朵快穎。
吃完以後，在篝火的照耀下，六人輪流守夜，時間漸漸流逝。
當天邊的晨光灑落，一聲若有若無的笛聲，傳入夏蘇耳中。
此時，傑斯兄弟正在熟睡，左輪、黑羽毛、弗多，在沉默的徘徊在營地帳篷附近。
天空中，是一片永恒不變的灰白，哪怕是灰原上如此劇變。
一如概往，山穀四周是微涼帶著血腥的風，分不清楚是清晨還是傍晚，白天的時間在一片灰蒙蒙中，失去了輪廓。
“快起來！”
耳邊的笛聲，漸漸的清晰，憤怒、殺意混雜在一起，夏蘇搖了搖身邊兩人。
沒理會他們驚醒後的疑惑目光，夏蘇又喊了黑羽毛三人，各自看夏蘇神色凝重，都迅速的將身上裝備整理好。
“是笛音，你們誰聽見？”
麵對夏蘇的疑問，隻有左輪微不可聞的點點了頭，這讓夏蘇心中一緊，目光遙望山脈中央，那座最高的連雲峰！
“走，有幸存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蘇總覺得這股飄渺的笛音，和他幻器空間裏，已經許久沒用處的白色骨笛，有著十分相近的音色。
難道是野魯族人？
抱著一線希望，六人全力疾奔，在艱難陡峭的山路上，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就成了遠方的幾個黑點
連雲峰，高聳入雲，形如盤桓巨龍，圈圈向上，這種天然生成的獨特模樣，曾讓不少冒險者，都歎美這是羅達尼亞的最美風景之一。
如同夏蘇六人，正在圈圈山路上疾行，隻見連雲峰的背麵，是一個無比巨大，而且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裏麵不停的有黑色的古怪變異幻獸，從中一隻隻爬出，然後從連雲峰的背麵攀向山頂。
在路上遇到大群的就躲開，小群三倆隻的，夏蘇一行人火力全開，幾乎幾個眨眼的時間，就將它們盡數撕成碎片，繼續前進！
連雲峰頂，高逾萬米，居然還有著一片廣闊的天然小型森林！
這兒如今，幾乎成了屍山血海，遍布的殘肢斷骸，全然不像其他地方隻剩下骨架，唯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兒的變異幻獸有著更重要的目的。
夏蘇六人喘息未定，剛到峰頂，就被嗆人的腥風熏得臉色發白。
不遠處，人類的呼喊聲和幻獸的咆哮吼聲，彼消此伏，斷斷續續，隨風飄來。
六人相視一眼，夏蘇目光產閃爍，眼見這邊隻是屍橫遍野，卻沒有一隻活的，但前方戰鬥的聲音如此激烈，戰場莫非在山的背麵？
“聽前麵的變異幻獸吼叫，數量不少，你們先等著，我隱身過去一看。”
夏蘇沉聲道，渾力原力鼓動，頓時他的一身黑袍，緩緩同化消失在空氣中，這是他的個人事情，同伴們願意幫他，他已經很感激，絕對不讓再讓他們冒險。
帶著沉重的盡情，夏蘇輕巧的在林間穿梭，很快到了森林的邊崖處，有著一片空曠的岩石層，上麵搭十幾間石層。
其中野魯族人赫然就在，同在還有十幾個人類傭捕，都在和野魯族人並肩奮戰，他們的前方，是後山的唯一條狹道，有著源源不絕的，宛如黑色長龍的變幻異獸隊伍，慢慢、卻不停的向著山頂進攻。
嗚嗚！
身高接近三米的紮圖卡巴，如今投上粗麻衣物，但是依然披頭散發，正吹奏著他的另一根白色骨笛，激昂、憤怒的笛聲傳遍這近千米的廣闊戰場。
一些變異的幻獸，聽到這笛音後，居然愣了在了原地，原本狹長瞳仁中貪婪之色，漸漸混合了一種不可遏止的暴怒，它們很快，就轉身攻擊起自己的同伴所。
所以不過千米廣，布滿了三百多隻巨大的黑色變異幻獸，其中最凶猛的虎師熊豹不在少數，還有一些長相怪異至極的，但也有一部分格外強大的，沒有受到笛音影響，大約有三四個，在十幾個渾身浴血的野魯和傭兵們的攻擊下，也很快寡不敵眾，紛紛被殺死。
但是這場戰爭好像沒有終點，撕殺了三天三夜，一行人都隻覺得已經不斷的殺戮了一生，眼中充滿的，全是斷肢斷臂的飛濺，黑血狂湧，笛音和獸吼，像是勁暴的躁音，不停的打覺著耳膜，讓他們隻有不斷從心底深處，升起的煩躁和嗜殺！
隻見這些黑色的變幻異獸幾乎沒有盡頭的湧來，看了山路上蔓延成了長龍的隊伍，紮圖卡巴眼中閃過一絲悲哀和絕望。
“一切都結束了了”
他默默將手垂下，充滿血絲的眼簾緩緩合起，他在一這刻，突然張開手，擁抱向灰色的天空。
那一邊，笛音嘎然而止，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聒噪婦女，原本受到了狂暴之意影響相互殘殺的變異幻獸，都不由怔怔站在原地。
剛剛殺掉那些不受控製的變異幻獸，野魯族人和傭兵們正想喘口氣，但突然止住的笛音，也讓他們臉色突然變暗，獸之頌歌隻有紮圖卡巴才吹奏得出來，但他已經連續三天三夜不曾斷過氣息，這已經是極限了！
人群中，一種死灰色的絕望，隱隱帶著無奈的解脫、淡淡的欣慰，他們也閉上了雙眼。
嗷！
原本靜寂下來的獸群，突然響起一聲獸吼，它們開始從迷茫中醒來，暴躁不安的時候，看到人類、鮮血，頓時眼睛中的貪婪之光暴漲！
右手，虔誠的在雙眼、鼻子、嘴唇，胸口點點了，紮圖卡巴輕輕的歎息一聲。
“一切，都結束了。”
回應的，是獸群瘋狂的吼聲。
不遠處，夏蘇默默看著，眼中充滿不敢置信和震撼，他緊握的手中，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一隻白色骨笛。
“不！不能結束！”
突然樹林中，響起響亮、高亢的怒喊聲。
“繼續戰鬥！”
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走出。
“拿起你們的武器！”
他緩緩將白色骨笛放在嘴唇邊。
“哪怕同歸於盡！”
他胸膛高高起伏，吸滿一口氣，雙目圓睜。
“哪怕是死，也不要這樣死去！”
夏蘇最後暴吼一聲。
嗚！！！
高亢，宛如天空中雄鷹的激鳴，笛音裏充滿著自信、無窮的戰鬥意誌，這隻雄鷹，堅持著它的信念。
飛翔到生命終結的最後一秒，哪怕下一秒，就要直直的頭暈目眩的墜落
一群變異獸幻獸，再次相互撕殺起來！
紮圖卡巴、野魯族人、傭兵，愣愣的，睜開眼，看著那個黑色的身影。
為什麽，他們會感覺到絕望，會放棄？
既然必死，為何還不嚐試著拚盡最後一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