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宴

第四十二章 夜宴

嗯,昨天那一章有點問題,我修改了一下。

這章後麵可能也得改,一會兒就好……

——

“心靈術士通過不斷的研習自身心靈意識來發掘出更為廣泛強大的精神力量。他們冥想深思自己的記憶和記憶的本質,與自己的人格片斷爭辯,並且深入到心中每一個黑暗的角落。“知汝自身(know??thyself)”不隻是心靈術士的格言,更是通向強大力量的道路……”

漂亮的字符一個個滑入眼簾,愛德華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跳得越來越快了。

毋庸置疑,這是一本有關於心靈異能的典籍……也顯然是超出了愛德華希冀的寶物。

對於新晉的心靈術士來說,沒有一個合適的引路人,一直是導致他在這方麵力量進展緩慢的重要原因——雖然靈晶仆偶爾可以給他一點兒提點,但礙於記憶片段的隨機性,你不可能指望這構裝生物能夠擔任起一個老師應有的責任。

而這本書的作者,顯然不是憑借了半吊子的一點記憶到處顯擺的靈晶仆可比,記錄之中,很多的方麵,都要遠比靈晶仆之前曾經跟愛德華所說的。要詳細的多,也切實的多……

比方說,翻了幾頁之後,愛德華便找到了一行熟悉的字符。

‘靈能魅惑術:隻要調用一點靈能,就可以讓原本對於他沒有任何好感的人物變成他的朋友,這個所謂的朋友關係並不會特別的牢固,但是用在某些場合之下——比方說買賣,簽訂合同,以及一些需要交流的地方,都可以省下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甚至可以用在某些本來是敵人的人身上,讓他產生混亂。’

‘不同於魔法之中魅惑人類,魅惑類人生物,魅惑怪物……幾個法術循序漸進的分野,靈能之中魅惑的能力是簡單的一體,想要提高力量,隻需要額外支付靈能點,額外支付兩點,就可以影響動物、精類、巨人、魔法獸或人形怪物。而額外支付4靈能點便可以通殺所有生物;哪怕是龍、元素,或異界生物。異怪,莫不如是。如果你還願意再多付出一些靈能點數,還可以將持續時間增加至數天的時間。’

“這個技巧,名叫燃燒靈能,不過,對於你這樣的菜鳥來說,意義不大,即使是現在的你,那點靈能極其量也就隻能在影響動物和魔法獸,因為這種方式會受到你力量層次的限製,”

靈晶仆在愛德華的意識裏不滿地哼哼道,似乎試圖證明自己的價值,不過心靈術士現在顯然沒有什麽心情理會它——

在幾章類似導言的介紹之後,羊皮紙上的字符,便正式涉及了那個神秘的世界,目光在一行行的字符上跳躍,愛德華研讀著那些令他心中躁動的力量……即使隻是這樣的閱讀,就已經讓他感覺到頭腦中有什麽東西,在不住的鼓蕩,膨脹,形成實體,凝結與擴張。

時間就在這緩緩的,翻動書頁的聲音之中流逝。

這流逝是如此寂靜,讓人難以體驗,但最終,它還是隨著第二十聲羊皮的沙沙摩擦聲,走到了盡頭。

愛德華的眉頭跳動了一下……視野中那流暢的花體文字,驟然中斷在一個靈能記述的一半之間——似乎是作者因為某種幹擾,而就此停筆,而簡單的羊皮裝訂物,在他手指間已經翻過了最後一頁。

“沒有了?”愛德華低聲的自語,仿佛不能置信似的,撚了撚那厚重的羊皮。可惜,硝製得很柔軟的皮革並沒有因此而分開,隻有灰色,有些摩擦痕跡的背麵,證明了某種程度的現實。

但愛德華還是下意識地又重新將書頁翻了一遍,再將視線掃過周圍的書架,拿下旁邊的幾頁羊皮紙觀看……最終甚至在所有的書架之間徜徉了一圈,似乎才不甘心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歎了一口氣。他仰起頭,一時間似乎又有些悵然若失……

然後他發現自己最近歎息的時間似乎很多——而且似乎可以預見的,將會越來越多。

小的時候……第一個小的時候,他曾經聽信過一句話,一個由老師們有意無意之中篡改了先賢之語,而yin*許多莘莘學子們鑽進去的似是而非的謊言。後來他知道了這句話的真意之後,卻又未免有些疑惑:“以有涯隨無涯,殆己……可踏出一步不就是一步嘛?即使永遠也學不完,但應該隻會逐漸接近,那麽又有何可殆?”

但是後來,他發現這句先賢的話確實很真實,真實的令人無比惘然無措,因為隨著他所知道的東西越來越多,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事情也隨之更加越來越多了……

如此說來,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實現,心中那個隱約可見,卻又還沒碰觸到邊沿的目標?

“這個世界太多抱怨付出卻沒有得到回報的庸人,事實上他們付出的東西根本就少的可憐,尤其在力量的獲得上,隻有敢於一次次去挑戰各種看似不可超越的極限,才算是付出了……不過,也僅僅是入門的程度而已。”

靈晶仆心靈之語中送來一個提醒——稍微變得低沉,卻越發的震撼起來:“想成為一名強者,就不要在你付出十分都沒有得到一分的時候急著抱怨,要相信自己將會獲得的成就,給自己一個堅定不移的目標,如此才能讓自己的心境堅定;你若不相信自己能夠走到最後,你怎麽邁過路上那些艱難奇崛的險峰?所以,蜀漢的皇帝小時候,會指著門口的大樹說“這是我的黃羅傘蓋”,草原上的一位汗王小時候,會對著他的同伴說,“總有一天,天下都會是我們的牧場”。獅身人麵像一樣的金毛皇帝總把“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掛在嘴邊,可見越是優秀的強者,越要有擊敗一切的自信才行,”

“喂喂,這都不是這個世界的的東西吧……你這家夥,趁著我不注意,又窺瞰我的記憶?”

“哼,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可是相當的危險——探索自己的精神時,永遠記住謹慎,時時需要自省,如此才不會被精神的亂流擾動你的神智,將周圍的一切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精神的力量隻有天才的存在可以操縱,接觸它的人要保持謹慎、小心並且敬畏,絕不要心存僥幸。”

與靈晶仆簡單的對話似乎可以稍微撫慰一下顫動的心神,愛德華搖了搖頭,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清醒了不少。

再將手中那本薄薄的書冊翻閱了一遍,確定上麵的東西,自己已經完全看過,他歎了口氣,將之放在書架之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用一些古舊的皮卷掩蓋好。然後回到前麵的書架,開始慢慢地將那些淩亂的羊皮和書冊甄別開來,一點點的整理。

隻不過心中,卻在轉動著其他的念頭。

雖然那書冊隻是一本沒有完成的作品,但對於愛德華來說,它的意義還不止是引導——原本,年輕的心靈術士曾經保守的認為,自己的這種力量屬於人類之中的異端,甚至有可能不被見容於陽光之下。因此,他對於靈能的使用,總是帶著一種戰戰兢兢的態度,同時也有關靈能的記述,應該不會正式的出現在某一個方麵的文件之中,隻應該是對於某些怪物的研究成果。

不過現在看起來,境況顯然並沒有他想象之中那麽糟糕。

手中這本冊子寫成的時間,看來並沒有多麽古老,也就是說,對於這個派係的研究,應該還是最近的事情,而且研究者本身,可能就是學院中的某一位法師……那樣一來,自己的道路,應該就可以變得通暢不少。

嗯,說不定很大的可能,就是這位阿爾伯特導師?

心中思慮著事情,手中就有些不穩當了,於是一個失神之間,一本封夾散落開來,羊皮飄蕩著,飛揚成了一片皮屑和灰塵散播開來,濃重的怪味讓愛德華一陣嗆咳。‘喵的……’他低低的詛咒了一句,伸手去撿,卻有些愕然的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竟然因此而顫抖起來。

然後就像是因此而醒覺,耳鳴和太陽穴的脹痛也接踵而至,然後就是腹中的一連串細微的咕咕鳴叫……

愛德華伸手揉了揉額頭,然後才發現這其實相當正常——書桌上的魔法沙漏顯示,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也就是說,自己從決鬥,到見了導師,再到來打掃整理,眨眼之間已經又是八九個小時的連續工作,卻沒有適當的祭奠一下五髒廟。

自嘲的笑了兩聲,愛德華伸手去掏水囊和肉幹,不過下一刻他就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房間。

因為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吃了兩三天的肉幹和清水——雖然在森林中狩獵時他已經習慣了這種飲食,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喜歡。而且在這陰沉的塔中悶了這麽久,他也確實需要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在陽光下走走,跳跳。

可惜,當他走出了魔法塔的大門,吸進一口有些清涼的空氣,便注意到天空中遍布的紅霞,已經開始逐漸消退成為深邃的青藍,三兩顆閃爍的星光,宣示著夜晚的來到。

“喵的。”愛德華低低的咒罵了一句。

雖然是大陸上最為繁華的幾座城市之一,但羅曼蒂的夜晚,也並不是那麽有趣……除了酒店,商鋪在傍晚的時候就會歇業,更別說是那些魔法物品的商店,而這個科技還不發達的時代裏,娛樂的方式也是相對簡單,無非就是吃吃喝喝,歌舞聲色,但那都是需要用金幣鋪墊的遊戲,對於現在的愛德華來說,有點奢侈而毫無意義,

去找巴洛克?夜雨?唔,恐怕也隻能是他喝酒吹牛而已,了無新意,而且那家夥還不一定會安靜的呆在旅館,說不定已經到處尋找樂子,或者去做傭兵賺錢,那麽麗莎那丫頭?算了吧,這時間段跟小姑娘鬧騰什麽?更何況,那丫頭神神秘秘,接觸太多,說不定會纏上更多麻煩……

“喂,那不是愛德華閣下嘛?”

思慮了一下,他不由得有些泄氣,因為在這個城市裏認識的人實在是太少,於是就這樣猶豫著,他穿過了大門上那個傳送法陣,但眩暈還沒有過去,卻忽然聽到一片嘈雜聲中,似乎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他微微抬起視線,於是便注意到不遠處,一片熟悉或者陌生的麵孔——和他同期的十幾個小鬼正聚在街邊的幾輛馬車附近,似乎是正準備什麽團體的行動,而向他發出了聲音的,正是那個正義青年——學徒中似乎也就隻有這個人跟他關係還算良好。

於是猶豫了一下,愛德華走了過去。

“要看到你可真不大容易,你好像完全沒有去聽課啊?”微微點了點頭,年輕貴族的情緒,似乎永遠都是那樣熱誠,“哦,對了,我還沒祝賀你之前在角鬥勝利呢,怎麽樣,導師沒有難為你吧?”

不過愛德華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隻是扯了扯嘴角……不遠處,那位米蓋爾也站在馬車下麵,顯然,他不會喜歡聽到關於角鬥的話題——雖然說那個契約似乎有點玩笑的意思,但既然履行了,他就應該算是愛德華的仆人,不管能履行多少義務,聽起來總是很刺耳的。

不過年輕的貴族似乎並不在意——或者說,認為那沒有什麽了不得?“我們正要去吃完場,不介意的話,跟我們一起如何?”他盛情的邀請道。

愛德華一路上都在沉默,因為他需要傾聽,聽著同一輛馬車裏,幾個小屁孩興奮地討論著,傳說某位名媛千金的果實,是如何累累醉人,某位伯爵夫人的屁股又是怎樣出名的蕩漾波濤,又或者哪個家族中的小姐,已經到了可以采擷的年紀,再大些就沒那種純潔味道。

“這幫小東西還他喵的知道的真不少……”

如此的話語聽了一路,直到下車時,愛德華才悄然感歎了一聲,雖然對於這個時代人們的早熟,他早就已經有所耳聞,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麽誇張

他身邊的米蓋爾低聲的咕噥了一句:“這有啥稀奇的,在羅曼蒂,或者整個的利昂行省……十二歲還沒破第一次的貴族少爺已經開始被嘲笑了,而且這個歲數還正在不斷的變小……據說有皇室血統的家夥在八九歲的時候就至少有起碼兩位數的女人,至於說那幾個家夥,雖然沒法跟那些底蘊雄厚的貴族們相比,不過畢竟到了羅曼蒂,如果沒有見識過卡斯喀項鏈上的旖旎,豈不是與殺死了巨龍卻沒有進入龍巢一樣遺憾?

九歲時?兩位數的女人?

愛德華不由得嘲諷地咧了咧嘴,若是這幫家夥說的是真的,那麽故事裏的主人公們恐怕也消受不了幾年這種豔福……因為按照人類的的生殖理論,他們過了三十歲之後就已經是風燭殘年,還

寬闊的界麵上已經停滿了各色的馬車,其中看來不乏掛著醒目徽章,奢華驚人的座駕,而克拉夫家族的馬車則不管在何時何地都會十分出類拔萃,與愛德華熟悉的位麵遵循同一個道理,越是顯赫的座駕,就會被深諳經營規律的成功酒館放在酒館外最顯眼的位置,

在這裏,可不會有任何一個屁民跑出來指責貴族們魚肉人民不作為——你大可以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偷偷吐口水,用任何yy的方式來紓解你的不滿,但哪怕隻有一個字兒傳進了貴族老爺,不,他們的狗的耳朵裏,那麽等待著你的最輕處罰也是血肉橫飛的一頓胖揍,至少得付出三個銀幣才能勉強治療妥當,而在治療之前,還很有可能需要在站籠裏呆上一兩天。

至於說嚴重的?沒有幾個人能夠活著爬出那座黑牢,再有興趣描述他曾經遭受過的事情。

在這裏,罵官罵政fu可不是在鍵盤敲幾下,鼠標點幾點的輕鬆差事,沒有能夠撐過這些的財力和體力,最好不要輕易嚐試,因為……

“與這幫子相比,什麽工-商城-管執-法大隊的暴-力執-法,簡直是天使的絮語啊……”

這座兩層的小樓未必能有愛德華在白楊鎮的希爾頓酒店的規模。然而一旦跨過那扇緋紅的門扉,便會明了人間天堂的含義……相比於外部的裝潢,內部更加富麗堂皇了無數倍,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愛德華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房間裝飾。

實際上他無比貧乏的通用語詞庫中,絞盡腦汁也隻能搜索出“漂亮”這個單挑的詞語,雖然說跟他印象中真正的高雅舒適還相差著一定的距離。

大廳沒有半點一處ji院尋常都會泄露出來的猥褻氛圍,純手工羊毛地毯,象牙雕琢鑲嵌有高品質晶石顆粒的華美椅子,六盞將大廳映照得亮如白晝的仿水晶玻璃吊燈,牆壁上掛有一幅幅美麗貴婦模樣的美人肖像畫,這分明是一個再貴族不過的大廳。